“闻说太祖皇帝的驾崩”
“不清楚的事最好不要胡乱说,你不过只得一颗脑袋,相信也还未活腻。”
那个副将不由摸了摸脑袋,打了一个寒噤。“老大教训的是,小弟”
“大家兄弟,别说这些,记着说话谨慎就是。”
“小弟以后会谨慎的了。”那个副将接问:“以老大看李浪跟那个香菱在枫林渡干什么。”
“据说李浪是古树林花虎的好朋友,只怕是准备在枫林渡敬花虎等人一杯。”
“他们若是知道”
“看样子他们已经动疑,你们若是再多说什么,我实在不敢想像他们会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我们人多”
“你忘了陈搏在王府中以一敌千,所向披靡,香菱是他的得意弟子,本领当然也不小,还有那个李浪,公然在皇城大街行刺,你以为没有几下子。”为首的将领大摇其头。“射人射马,擒贼擒王,他们若是采取行动,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我,然后是你们。”
那个副将又打了一个寒噤。“他们若是到峡道那儿一看”
为首的将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坐骑催快。
“他们会不会将帐算得我们头上?”那个副将追前去。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若是明白人,应该明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个帐要算应该找陈搏算。”
“万一”
“我们只好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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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峡道,李浪香菱远远已看见烟硝迷漫,不由自主将坐骑再催快。
堵塞峡道口的石块仍然在燃烧,热气迫人,香菱李浪的坐骑希建聿聿长嘶,不肯再奔前,二人也没有强迫,到现在他们尽管焦急,精神还是很正常,不致于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李浪第一个跃离坐骑,凌空落在峡壁上,剑与之同时出鞘,手足并用,一只猿猴也似的往上攀去,香菱紧跟在他后面,动作也非常敏捷。
那么陡峭的峡壁,平日他们只怕会望而却步,现在这一急之下,根本已忘了危险。
到了峡壁上,两人已一身汗湿,周围的空气更就非常燠热,可是他们却有一种如同堕进冰窖的感觉。烟硝中他们仍然可以看清楚峡道下的情形,也无须太清楚他们便可以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
李浪的动作由敏捷变得迟钝,一寸寸的在峡壁上爬行,香菱紧跟在他后面,转而在他身旁,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的身子都在颤抖。
有生以来,他们都没有这一次这样激动,还剑陈搏离开太子府,香菱仍能够保持冷静,目睹小周后被赵光义摧残,李浪也仍然控制得住。
但现在,他们都激动得很,突然相拥着痛哭起来。
李浪的眼角已进裂,泪中有血,香菱也是,他们相拥着痛哭,一直到声嘶力竭才放开来。
“怎会这样的”李浪这句话出口,神态呆木,简直就像是一个白痴。香菱叫出来“是方才那些官兵!”
“是他们?”李浪却摇头。“怎会是他们?”
香菱诧异的望着李浪。“不是他们又是什么人?要封锁这条峡道”
李浪喃喃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指使他们的才是罪魁祸首。”
香菱这才明白李浪说话的意思,接问道:“又是什么人指使他们?赵光义?”
不等李浪回答,香菱已叫起来。“一定是赵光义!”
李浪摇头。“怎会是赵光义?他皇帝也做了,要对付花虎,机会多的是。”
香菱道:“难道他不怕花虎他们进入皇城,将他杀兄夺位的秘密泄漏出去?”
李浪道:“这个人一向出了名是一个狂人,从来不在乎别人怎样说话,看违命侯府的事便知道,烛影斧声,皇城中也已经有消息传开,又何尝见他有什么反应?”
香菱沉默了下去,李浪接道:“再说花虎与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接触。”
“唯一与花虎有接触的只是陈搏!”香菱“师父”两个字已到了咽喉,最后还是叫不了出口。
“只有他才在乎花虎的说话,花虎的官职必须由他保荐,以他一个这样清高的人怎会与一群山贼扯上关系?虽然没有人要他解释,他却是不免担心要解释,或者花虎将秘密泄漏影响他的形象。”
香菱有意无意的摇头,李浪喃喃自语地接问:“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人?”
“早该抓一个官兵问问。”
“问他们他们也未必知道,要问清楚只有问一个人。”
“陈搏”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当面问到,应该会给我一个清楚明白。”
“然后你打算怎样?”
“你不知道?”李浪反问。
香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浪方要说什么,香菱已接道:“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这件事”
“我也该负一部分责任的是不是?”
李浪只是问:“有什么办法或者理由可以令你不去?”
“没有”香菱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准备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李浪仰首道:“封神后怎样,跟一个神仙算帐似乎比跟一个凡人有意思。”
香菱道:“两个凡人跟一个神仙算帐,不容易。”
“还是要算的。”李浪站起来,拥着香菱往山上走去,走得却是那么缓慢。
两人的心情事实非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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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李浪在客栈的房间辗转反侧,虽然知道明天将会有一场生死斗,必须好好的休息,让身心都在最佳的状态中,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峡道中的惨状便涌现心头,耳边仿佛还听到他们的惨叫哀号。
香菱就在这时候推门走进来。
李浪没有移动,仍然那个姿势闭着眼睛,轻声问:“你也睡不着?”
香菱没有回答,将门掩上,李浪也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他也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接而感觉香菱走近来,坐在床沿上。
他忍不住张眼望去,香菱赫然已全裸。
“你”人一个字出口,香菱便扑在他身上,他不由自主的紧拥着香菱。
那刹那他们的心都跳得很厉害,他们的灵与欲也就在这一夜毫无保留的交融,到最后倦极而沉沉睡去。
这也许就是唯一能够令他们心情平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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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陈搏仍然未入睡
消息传来,花虎一伙已葬身峡道,无一幸免,再没有人能够影响他的清誉,他大可以安心去做神仙,可是,他反而睡不着。
花虎一伙倾巢而出,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官兵奉命行事,峡壁上毫无选择的余地。
这其中当然有许多无辜的性命,却都决定在陈搏的一念,事情虽然会极度的保密,良心的谴责在所难免。
牺牲这许多无辜的性命来达到目的也无疑有违天理,但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无可挽救,就是良心谴责抑或天理循环怎样报应他也只有接受。
一想到已经成为事实,他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但仍然未能安然入睡。
无论如何,明天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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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的仪式非常隆重,神舆与参与仪式的人员无不是经过仔细挑选,仪式的种种以致服色也都是别开生面,另树风格。
每一个细节都兼顾到,足以反映出赵光义的确是很重视这件事。
赵光义也带领朝廷中所有文武官员参加仪式。
要就不做,一做就必须做到最好,尽善尽美,这是赵光义的原则。
封神是前所未有的事,也所以,赵光义以前所未有的形式来进行,任何人只要在场都绝不会怀疑这是一个玩笑,怀疑陈搏做神仙的资格。
神仙到底是怎样子?当然每一个人都想知道,也就是这一点已足以令万人空巷。
陈搏也没有令任何人失望,他的外形本来就与传说中的神仙接近,再加上特别设计的服饰,盘膝坐在特别设计的神舆上,看来更就是随时都会凌空飞去。
夹道看热闹的群众有些不由自主拜伏在地上,到后来,拜伏的人更多了,有些原在怀疑的也不由自主拜伏下去。
陈搏在神舆上眼盖低垂,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看似什么都没有看到,其实全都看在眼内,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悠然而生,也真有随风飞往九霄天外的冲动。
到现在他更加肯定没有看错人,赵光义的确是一个做大事的帝王之材,就是这件事已足以令他陈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仪式在庄严的气氛中进行,原以为这是个玩笑的人也不由收起笑脸。
陈搏到底有什么本领被封为神仙?这当然使陈搏的身份又增加了几分神秘。
到仪式完毕返回皇城,已接近黄昏,大多数的人都已很疲倦,赵光义却仍然精神奕奕的亲自将陈搏送到仙府。
那其实就是真人府,只是牌匾已改为仙府,赵光义已另外赐地建造,这陈搏倒不在乎,当然他也不会轻轻推却赵光义的一番好意。
神舆一直抬进仙府的内堂,然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这是陈搏的意思,要斋戒三天,摒除所有的俗气,到天上覆命。
有些人认为这是陈搏故弄玄虚,却不敢肯定,连皇帝也如此敬重信服的神仙,他们就是仍然有怀疑,也不敢形于表面。
赵光义是最后退出的一个,有意无意问:“国师要不要朕留下一些人?”
陈搏道:“很简单的事,不敢要皇上操心。”
赵光义点头,在陈搏的恭送下离开了内堂,也如陈搏的指示,带走所有人。
仙府大门关上后,整座仙府便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陈搏,还有两个在大门关上后才出现。
是李浪香菱。他们左右在内堂门外出现,并肩一齐走进去,一直走到神舆的前面。
陈搏眼盖低垂,一直到他们停下脚步才张开。“我应该怎样说?”
李浪道:“你喜欢怎样说便怎样说。”
陈搏道:“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出现?要找我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李浪道:“我们需要充份的休息,也这才有充分的精神处理要做的事。”
陈搏笑笑。“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们没有在封神的过程中闯入。”
香菱道:“也许我们都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你老人家一心要做神仙,我们应该成全你的。”
陈搏点道:“我现在已经是神仙。”
李浪道:“我不知道真正的神仙是怎样子,但在我的眼中你始终是一个人。”
陈搏笑道:“我当然不能够强迫每一个人都同意,但能够有大部分的人认可我已经很满足。”
李浪道:“峡道的事是你的主意?”
陈搏反问:“难道还有其他人?”
李浪接问:“你可以用其他方法的。”
“对那些固执的人,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你也知道他若是不能够做官,一定会将秘密公诸天下。”
“那让他做官就是了。”
“做官原是一件平常事,问题在他是一个山贼,这若是德昭的天下,根本可以不解释,赵光义的却不能,何况古树林一役,他们一伙伤害赵光义的人无数,那些人的后人亲戚难免会怀恨在心。”
“在赵光义面前他们又怎敢放肆?”李浪冷笑。“你只是担心因为花虎他们令赵光义不悦。”
陈搏想想缓缓道:“能够不让他添麻烦当然是最好。”
李浪道:“这当初你应该有一个决定的了。”
陈搏道:“我有的。”
“可是你仍然答应花虎”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肯轻易上京。”
“想不到一个像你这样德高望重的活神仙竟然是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兵不厌诈”
“应该说是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初投德昭,到德昭变成白痴便改投赵光义,你们应该看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浪香菱相顾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陈搏目光一闪,接道:“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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