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如风夫妻,见笑弥勒与肉蒲团全力以斗,相互递个眼色,欲合力将肉蒲团毙了。正待出手,凌如风忽觉背后,似传来一极轻微的声音。
猛回头,见一无常恶鬼打扮之人,正悄无声息的飘来,伸出鳞峋白骨之手,向他背上琴囊抓来。不由一惊。一式“见风转舵”反手就是一掌拍向白骨爪。
谁知这掌却拍了个空。
那白无常偷袭不成,不敢与敌。“瞅瞅”一声鬼叫,返身飘了开去。
凌如风见状大怒,一劈空掌,便对着那鬼影劈去。
这一掌是何等凌厉。呼的一声,击烈那无常背上。谁知这无常却借这一掌之力,似一缕白烟,直射进了林中。
这无常好俊的轻功!
凌如风不由火奇,不假思索,一式“风卷残云”追了过去。
凌波仙子见事有异,怕丈夫有失,也急展凌波步,紧随而去。
但任是凌如风夫妻赶得快,林中已是杳无一人。
夫妻二人不由面面相视,作声不得。
在林中寻了一阵,哪见鬼影,眼看天色已暗,便寻着来路,去寻找马匹行李。但觉林中迷雾茫茫,一时竟辨不出方向。隐约间,只见一条小路婉蜒前伸。二人摸着走了一程,却恁地找不到来路,连马匹与那相斗的笑弥勒和肉蒲团,皆不见了。
正自着急,突然见眼前灯光一闪,便闻人声。
二人抬头一看识见两个俊婢,各执一灯笼,站在面前。
二俊婢见凌如风夫妻奇怪地望着他们,忙齐齐地道了一个万福,问道:“二位,可是中州凌大侠与凌波仙子?”
凌如风不由一怔,问道:“不错,在下正是凌如风!你二人是谁,怎认得我们?”
只见那两个俊婢满脸堆下笑来,道:“凌大侠与仙子英姿过人,一看便知。我们奉咱庄主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凌如风心中奇怪,凌波仙子已厉声问道:“是谁告诉你们,说咱们会到此来的?”
其中一婢忙躬身道:“是咱庄主吩咐,说是凌大侠伉丽旅途劳顿,已在前面太平店中备下一桌酒席,为贤伉丽接风。”
凌波仙子一听,忙道:“哦,你家主人,可是桐柏山阮氏兄弟?”
“桐柏二煞?”那婢女冷冷一笑,大有“桐柏二煞算个什么东西”之意,摇摇头道:“那可不是!咱庄主只是说,凌大侠与夫人,英雄盖世,大江大海都走过来的,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闻邀定会欣然而往!”
凌如风夫妻彼此对望一眼,知此一去,定会生出不少事来。刚才那笑弥勒与肉蒲团的事还未见结局呢,二人实在不想再招惹点什么麻烦。
可是,这俊婢主人,既然已说下这种话,不去,岂不会贻笑天下之人?想来那太平店,在南阳城中,定是个热闹非常之处,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凌如风因此点点头,道:“好,你们带路吧!”
那二婢举着灯笼,领着在林中走了半袋烟光景,便到城边。
这时暮霭沉沉,街道上甚是冷清。走过一条大街,一个转弯,便见到“太平酒家”那老大的招子,在夜风中摇晃。
二婢急走两步,抢到店前,便闻一声娇呼:“中州大侠凌如风偕夫人到!”
只见一个蓝衣老者,笑吟吟地迎出来,双乎一揖,道:“哎,呀,总算请到贤伉丽了,快里面入座!”
凌如风夫妻冷眼一看,并非桐柏双煞,却是洛阳天星庄二庄主袖里乾坤司马文生。夫妻俩不由大吃一惊。
既来之则安之。凌如风当下不动声色,也双手一揖,道:“凌某何德,敢烦司马先生设宴相邀?”
袖里乾坤还未答话,店中却传出一声冷冷的声音:“凌大侠可久违了!”
凌如风夫妻抬眼一看,只见裁云手牛鸿彩坐在一桌极丰盛的酒席前招呼自己。侧旁客位上,坐着桐柏双煞与陇西三绝。见凌如风夫妻进来,一双双精芒毕露的目光,齐齐落在凌如风背上的琴囊上。
凌如风这一惊,非同小可,场中三派高手中,任随一派缠上自己,已足是劲敌。如三派联手一起向自己发难,则夫妻二人,定会命丧此地!
但既已至此,要抽身退步已是不能。因此,暗暗向凌波仙子递个眼色后,凌如风一跨英雄步,昂首而入,双手向座中诸人一揖,道:“凌某不才,得蒙众位英雄相邀至此,不知有何见教?”
说着,与凌波仙子坐上右边客席,与桐柏双煞,正好相对而坐。
袖里乾坤忙敬陪未座,挡住店门。
只见裁云手牛鸿彩缓缓站起,一举手,两个俊婢忙盈步而上,执壶将两只酒杯斟满。牛鸿彩将两杯酒敬到凌如风夫妻面前,揖手道:“久仰凌大侠英名,如雷灌耳,今日始得相会,先饮了这杯再说!”
说着,举杯对场中诸人道:“来,为凌大侠赏光到此,干杯!”
陇西三绝与那袖里乾坤闻言,皆一起站起来,举杯对着凌如风夫妻说了声“请!”一仰头,一饮而尽。
桐柏双煞却大刺刺的坐着不动,两对怪眼充满敌意,斜膘着凌如风夫妻。
凌如风却按杯不饮,对牛鸿彩道:“牛庄主与咱中州镖局,素来以黄河为界,河水不犯井水。今凌某押镖过此,贵介引我们到这儿来,不知有何吩咐,尚祈明言!”
见二人不饮,牛鸿彩也将杯一放,对凌如风道:“久闻凌大侠一枝镖旗,走遍南北十八省,黑白两道中人无人敢动。不须凌大侠亲自出马,镖旗所到之处,万无一失。今却不知因为何事,竟要贤伉丽双双出动?牛某一时好奇,便来此相候,以图一饱眼福。不想在此,又遇桐柏英雄与陇西英雄,皆望凌大侠一示镖物,让我们开一开眼界!”
陇西三绝立即叫了起来:“是呀,上山围猎,见者有份!拿出来看看,让我们陇西之人也饱饱眼福!”
“众位英雄见笑了!”凌波仙子忙笑道:“咱夫妻二人,受人所托,解一部古琴过此,并非稀世珍宝,有什么好看的!”
双煞之一的二煞毒手判官闻言冷笑道:“能请得动十年不出山的泰山大会第一高手护镖,怕不是区区一古琴主人吧?”
“阮英雄见笑了!”凌波仙子忙道:“今咱夫妻受托之键,确系一寻常古琴。咱夫妻之行,主要是为到蜀中一游。”
陇西三绝中摩云掌立即怪笑道:“嘿嘿,区区一琴,竟能请动中州镖局主人,你们欺咱是白痴么?”
“就算是押了稀世珍宝又怎样,难道不成你还想劫镖么?”凌如风见摩云掌出言甚是无礼,忍不住冷笑道。
“谁敢劫泰山群英会上第一高手的镖呢!”百步追魂阮士雄一见琴囊,不顾梅浩成要他即赴戎州之言,冷笑道。
袖里乾坤见状,立刻见缝插针,火上加油道:“在中原武林,谁不知凌大侠一把金刀打遍泰山群雄无敌手?能得结交凌大侠,实是三生有幸!来,干杯!”
说着,举起手中酒杯,向大家劝酒道。
百步追魂有意在众人面前亮亮新练成的功夫,闻言忙举起酒杯,对凌如风冷笑道:“阮某不才,得遇天下第一高手,今倒要请凌大侠赏光一杯!”
说着双手举杯,向前一送,那酒杯打着旋向凌如风脸上飞去。
凌如风见这酒杯来势,缓急不一,知对方运上了诡异无比的阴阳手内功。不敢大意,忙将双手摇动,口中谦道:“不敢当,不敢当!”双手这一摇动,便见隐隐两股赤气在掌中涌出,向酒杯迎去。
那怪异飞旋而来之杯,被凌如风推出的阳刚之气一逼,顿时一蹇,只在空中打旋,再难前进一寸。
百步追魂那一推,已使出八成劲道。见酒杯被凌如风运功抵住,忙将体内真气,提到九成逼出。
只见酒杯在空中一顿后,又缓缓地向凌如风面前逼迸。
凌如风见状,也再凝神聚力,将九成功力逼出,将酒杯前进之势顶住。
一时间,但见酒杯在空中忽进忽退,二人竟先较起了内功。
二煞毒手判官见酒杯在空中旋转一阵后,开始缓缓向大煞百步追魂追去。便知大煞的内力,比不上凌如风精纯。刚一思忖,借二人较力之际,伸手在盘内拧下一条鸡腿,朝凌波仙子面前一送,道:“哥哥敬凌大侠的酒,那么小弟只有向仙子敬菜了!”
一条鸡腿,被毒手判官贯劲一送,立刻挟起凌厉的劲风,向凌波仙子飞去。
凌波仙子见鸡腿飞来,不由一惊。知自己内力比不上毒手判官,不敢硬接。忙一式“借花献佛”借力打力,双掌连晃,向毒手判官道:“别客气,别客气!”
一道巧力,使那鸡腿在空中划一弧线,斜斜的向大煞百步追魂飞去。
百步追魂内力本比凌如风差一筹,此时正苦苦相持。那杯酒,已离他脸不到二尺。眼看,就要败此,突见一条鸡腿斜窜而来,心下一惊,劲力一缓,那酒杯便向前猛的一跃“啪”的一声,撞到他嘴上。
与此同时,那条鸡腿,也“卟”的一声,撞到他的脸上。百步追魂顿时脸上开花,显得狼狈至极。
当下,大怒,急掣判官笔在手,一式“摇头摆尾”窜过桌来,对凌波仙子喝道:“好不要脸的婆娘,趁我与你老公交手,却暗地伤人,算什么东西?”
凌波仙子冷冷一笑,道:“暗掷鸡腿的,却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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