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上主持人之后,所做所为却与我们姐妹会的宗旨背道而驰,她性情偏激,对自己所遭遇的不幸一直怀恨在心,时思报复,她认为我们的不幸都是男人造成的,因此决定处置一些她认为该死的男人,于是就在五年前,有三个妇人加入本会而成为她的心腹之后,她们就开始计划向男人报仇。”
“老妇所说的三个妇人,便是萧月娥、曾碧柳、韩素英三人,她们现在是她妙莲师太的三大护法,过去几年,我们姐妹会可说都在她们四人的控制之下,谁敢反抗她们就会惨遭一顿毒打。”
涂香香忽然插口问道:“她们三人也有武功么?”
老妇人答道:“是的!都有一身惊人的功夫。”
涂香香又问道:“她们是何来路呢?”
老妇人道:“先说萧月娥你们三位姑娘中,哪一位是神州一剑涂啸天的女儿?”
涂香香道:“我就是。”
老妇人道:“萧月娥说她年轻时被令尊所骗,说令尊骗了她的身子之后,就弃她于不顾,使她痛苦一辈子,但是她的武功不及令尊高强,因此要求我们主持人协助她报仇。”
涂香香涨红了脸,大叫道:“不,没有这种事,我爹绝不会是这种人!”
老妇人道:“姑娘暂勿激动,且听老身慢慢说下去吧,当时我们主持人就问她打算怎样报仇,她说令尊跟她要好时,曾发过誓言,说将来若负了她,愿被挖掉心肝而死,所以她希望能挖掉令尊的心肝,我们主持人慨然应允,并决定先为令尊雕像,雕刻成被挖掉心肝而死之状,让天下人看到令尊惨死的情景,于是她们设下一个计策,引诱令尊前来大悲庵,在食物中放入软骨药,然后就在石像雕成之后,将令尊带去鬼门关予以杀害。”
涂香香眼泪扑簌直下,哭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曾经欺骗了她!”
华云翔安慰她几句,然后向老妇人问道:“那四个死神又是甚么人?”
老妇人道:“他们四人,冒充涂大侠的是千面书生诸葛棠,冒充丘大侠的是‘血影人勾亮’,冒充归大侠的是‘恶屠夫巢天图’,冒充华大侠的是‘无心狼令狐俊雄’,四人是怎么跟我们主持人结交上的,老身不大清楚”
龙正宗双目精芒暴射,沉声道:“原来是这四个魔头,他们是结拜兄弟,一向横行于南方武林,杀人不计其数,有不少人都要找他们算账呢!”
华云翔问道:“他们身手如何?”
龙正宗道:“不低,与令尊伯仲之间。”
华云翔道:“他们四人协助杀人魔杀人,显然别看居心。”
龙正宗点点头,回对老妇人道:“这位师太,你请继续说下去吧!”
老妇人道:“本会主持人为萧月娥报了仇后,接下来就轮到曾碧柳了,她的遭遇据说也像萧月娥一样,年轻时也是被丘大侠所骗,失身于他,最后弃她而去,而据她说丘大侠在追求她时,也曾发誓说将来如不娶她,愿受乱箭穿心而死,于是本会主持人又开始为王大侠雕刻石像,然后也把丘大侠骗到本庵后来的一切都与涂大侠的下场相同。”
丘惠珠悲愤地道:“这一定是千面书生诸葛棠他们设下的阴谋,我不相信我爹有这种败德的行为!”
老妇人道:“丘大侠死了后,本会主持人又开始为归大侠雕刻石像”
归志彪道:“家父的罪行又是甚么?”
老妇人道:“与涂丘两位大侠的罪行大同小异,韩素英指控令尊强奸她,所以也要求本会主持人帮她报仇!”
归志彪冷笑道:“哼,这分明是一项阴谋,杀人魔居然都相信了?”
老妇人叹道:“她所以肯轻信她们的话,可能与她本身的遭遇有关她自己也是被一个男人所欺骗,那个人就是大儒侠华玄圃!”
华云翔心头跳动了一下,脸上发红道:“家父是怎么欺骗她的?”
他所以脸红,是意识到父亲对杀人魔的“欺骗”可能是个事实,因为她想到杀人魔的杀害涂、丘、归三人,只是听了萧月娥、曾碧柳及韩素英的一面之词,谁是谁非尚难判断,而杀人魔本人的遭遇就不可能是假的,否则她不会如此仇恨父亲,而将父亲杀害。
老妇人缓缓说道:“情形亦与涂、丘、归三位相同,据说令尊以花言巧语占有了她的身子之后,即与另一个姑娘结婚。”
华云翔惭愧的垂下头去。
丘惠珠问道:“杀人魔有没有生孩子?”
她这句话,可说是代替华云翔问的,因为他们心里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华云翔可能是杀人魔所生,后来才被华玄圃领回抚养的。
老妇人摇头道:“没有,她并没有生孩子。”
华云翔一听此言,心上像搬开了一块石头,有如释重负之感。
丘惠珠又问道:“华大侠承认这件事么?”
老妇人道:“这个老身不清楚,她失身于华大侠,是在她年轻的时候,那时她尚未加入姐妹会。”
涂香香接口问道:“她为甚么经常住在长江那边?”
老妇人道:“她住在那边,一方面是希望华大侠回心转意娶她为妻,因为她虽然被骗,但一直还是深爱着华大侠,另一方面是为了便于雕刻石像之故。”
涂香香道:“我想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
丘惠珠道:“不错,华大侠曾经与她相好可能是事实,但绝不是存心欺骗她,而是因为她自己不好,因此华大侠才不肯娶她为妻。”
涂香香道:“对,否则华大侠之妻已逝世多年,他大可与她重归于好。”
老妇人点点头道:“是的,老身也是这样猜想,男女之间的感情纠纷,有时是很难分出是非的”
龙正宗问道:“大刀王松之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人环望众人道:“你们之中谁是大刀王松的儿子?”
王健一道:“在下便是!”老妇人望定他问道:“施主是否一定要知道令尊被杀害的原因?”
王健一点头道:“当然!”
老妇人苦笑一下道:“也许施主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些,因为别人老身不敢论断是非,只有令尊的事,老身敢说是令尊之错。”
王健一低下头道:“家父风流成性,这一点在下是知道的”
老妇人道:“本庵中有一位老姐妹,她姓凌名淑云,已于前日自尽死了。”
王健一面色一变道:“她就是凌兰心的母亲。”
老妇人点头道:“正是,而凌兰心也就是令尊和她生的女儿”
王健一登时面红耳赤,痛苦地道:“好了,别说下去了!”
老妇人幽幽一叹道:“施主是否打算找那凌兰心姑娘报仇?”
王建一摇摇头,激动地道:“不,在下如要报仇,只有找杀人魔,不过不过也许是师太说的不假,在下只好放弃报仇了。”
老妇人道:“对的,本会主持人只是受凌淑云的要求代她报仇,而凌淑云已经死了,施主最好不要再追究此事,不过施主仍然可以协助在场诸位施主去为武林除害诸位施主最好立刻动身赶去七剑堡!”
成家兄妹听得面色大变,齐声急问道:“杀人魔要去敝堡杀人么?”
老妇人道:“不,她要去贵堡救人,要去贵堡杀人的是千面书生诸葛棠、血影人勾亮、恶屠夫巢天图、无心狼令狐俊雄及萧、曾、韩三护法!”
成智雄又惊又恐,跳起来大叫道:“他们为甚么要跟敝堡过不去,敝堡仅剩的三位堡主已被杀害了,他们为甚么还要赶尽杀绝?”
老妇人微微一愕道:“施主说贵堡仅剩的三位堡主已被杀害?被谁杀害的啊?”
成智雄怒吼道:“除了杀人魔和那四死神之外,还会有谁!”
老妇人迷惑道:“奇怪主持人并没告诉老身说她曾杀害贵堡那三位堡主呀!”
华云翔心头一动道:“她不知道那三位堡主和磨刀老人已被杀害了?”
老妇人道:“是的,她只告诉老身说,千面书生等人可能要去七剑堡生事,要老身转告诸位,希望诸位赶快去七剑堡截击他们而已。”
龙正宗道:“她和千面书生等人原是一帮人,为何现在反要把这消息告诉我们?”
老妇人道:“刚才,老身不是说她省悟受了欺骗么?前天晚上,千面书生及萧月娥三护法等人突然不告而别,次日早上,本会主持人发觉他们已不在庵内,才恍然大悟,知道受了欺骗;本来千面书生四人一直都是受她指挥的,最近他们忽然表示要创组‘五王帮’,并决定占七剑堡作为‘五王帮’的基地,本会主持人没有同意,他们居然来个不告而别,而且带走了萧、曾、韩三护法,这使她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千面书生四人和萧、曾、韩三女原是一帮人,她们三人所称被涂、丘、归三位大侠夺去了贞操一节,可能是捏造的,目的只在利用本会主持人除去丘、涂、归三位大侠,消灭武林白道上的高手,然后称霸武林,要不然萧、曾、韩三人与千面书生四人一向不在一起,岂肯跟他们离去?所以本会主持人认为中了他们的借刀杀人之计,故于昨日遣散本庵众姐妹,独自赶赴七剑堡去了!”
涂香香大叫道:“这就是了,我一直就不相信我爹会干出那种伤风败德之事,原来是千面书生等人设下的阴谋!”
丘惠珠和归志彪也甚感欣慰,他们明白了父亲是无辜受害,已感到可以在武林人士的面前抬起头来了。
龙正宗沉声道:“现在事不宜迟,咱们快去七剑堡救人!”
于是老少十六人不暇再与老妇人多谈,立即起身直奔下山
七月十五日上午。
七剑堡外出现了九个人。
这九个人正是千面书生诸葛棠、血影入勾亮、恶屠夫巢天图、无心狼令狐俊雄、金头陀、九命妖童及萧月蛾、曾碧柳、韩素英三人!
他们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路谈笑风生的来到七剑堡外,千面书生诸葛棠举目望望七剑堡雄伟的建筑,含笑道:“梦想终于成为事实,明天开始,这一座七剑堡将敢名为‘七王堡’了!”
血影人勾亮一笑道:“这将是轰动天下的一件大事!想想看,七剑堡领袖武林数十年,现在我们却能取其地位而代之!”
恶屠夫巢天图接口笑道:“不但如此,而且我听说七剑堡的财产多得无法估计,咱们可以名利双收!”
无心狠命狐俊雄笑道:“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温、程、林三人已死,你看堡中好像很平静呢!”
萧月娥道:“咱们行动要快些才行,否则若被主持人赶上,可就麻烦了。”
千面书生诸葛棠笑道:“不用担心,她的武功虽然高于咱们,但总不会高过跛脚仙,咱们四人联手都能把那老叫化宰了,还怕作不掉她么?”
血影人勾亮望望那紧闭的堡门,道:“奇怪,怎不见一个人?”
一言甫毕,忽见七剑堡的堡门大开,由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剑士来!
这中年剑士身材魁捂,相貌端正,气概十分不凡,走出大门后,向千面书生诸葛棠抱拳道:“诸位朋友贵姓大名,驾临敝堡有何贵干?”
语气低沉有力,态度也十分冷静!
千面书生诸葛棠神情倨傲的答道:“本人复姓诸葛,名棠,匪号千面书生!”
中年剑士镇静地道:“原来是诸葛大侠,久仰了。”
千面书生诸葛棠一指身边的血影人勾亮等人,一一报出他们的名号,最后面露诡笑道:
“咱们今日造访贵堡,是有一件事要与贵堡商量商量”
中年剑士道:“好的,诸葛大侠有话请说。”
千面书生诸葛棠道:“你有资格代表贵堡说话么?”
中年剑士点头道:“有的,在下向天星,敝堡三位堡主不在,现由在下管。”
千面书生诸葛棠笑道:“可以请我们入堡坐坐么?”
向天星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诸位请!”
说着,侧身让路,拱手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