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玉凤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嘛!听我父亲在时说,他是近几年才闯名立万的,而且全凭着勾心斗角,使用权术,一脸的仁义道德,一肚皮的男盗女娼!”
姑娘家说到“女娼”二字,不由低垂粉颈,羞得不敢抬头。
金白羽叹息一声道:“江湖险,人心更险,江湖人的心当真是深不可测!”
两人说话之际,大船已驶入长江。
金白羽指着茫茫晨雾的江对岸,吩咐道:“你们把船驶到对岸!不要想起歪念头!”
那些老妇人生在港湾,对于弄船,当然是十分内行,应声之中,直向江心驶去。
眼看到了江心。
滔滔江流,滚滚东去。
虽然无风,却也浪滔汹涌。
忽然——
呜——呜——
一阵胡笛之声,随风送来。
金白羽与杨玉凤兀自对坐舱内,谈些武林情势。
然而,前船划桨的妇人,还有后舱掌舵的舵夫,竟然停了下来。
整条的乌篷船,竟在江流之中滴溜溜乱转。
“有事?”金白羽弓身跃到船头。
但见江面之中,一连有九条鱼艇,拦住去路。
后面也有十来只快艇,拥着一只八把飞桨的大船,离弦之箭般的快速追了上来。
“糟了!”金白羽神剑出鞘,一面道:“杨姑娘,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一言未了。
后舱水花暴起,咕通两声,两个掌舵的妇人竟抢先赴水逃去。
杨玉凤不由惊叱一声:“哪里走!”
她的人虽已扑向后舱,但却迟了一步。
就在这个当儿,前舱船头上的妇人,也像一群鱼似的,沿着船边,溜入了江中。
一时,乌篷船上,只剩下了金白羽与杨玉凤两人。
正当江流湍急的江心。
乌篷船颠颠歪歪、连站身也站不稳。
金白羽只好道:“杨姑娘!你守船尾,我守船头,你用你的独门暗器,我用这船尾的竹子!”
他说着,抽下几枝竹片,一截一截的捏在掌心。
杨玉凤连声应道:“只有如此!”
金白羽又道:“最要紧的是不许他们接近这条船!”
“对!”杨玉凤道:“还有水下船底!”
“不错!”金白羽道:“要是他们把我们的船翻了,只有葬身鱼腹了!”
杨玉凤十分抱歉的道:“这都是我不好!”金白羽淡淡一笑道:“生有地,死有处,常言道得好:命里注定水中死,一辈子爬不到岸上来!”
杨玉凤惨然的道:“只是我父仇未报”
“唉!”金白羽也不由被她这句话引动了心中的隐忧,他想:“自己父母血仇未报,妹妹尚未安排”
“若是就这么葬身大江”
此刻,已不容许他想念。
后面的大船,鼓起如山的浪头,已来得切近。
大船头上,并肩站着四个少妇,每个人都是紧身衣靠,红布包头,手里执着分水峨嵋刺。
十数只小船,每只船上有四个弓箭手,一个个箭在弦上,引弓待发。
大船上的少妇之一,朗声喝道:“青衣修罗,旱鸭只死在草地上,朝水里跑这是你活得不耐烦了!”
杨玉凤道:“这是万花会的三舵师,名叫梨华!”
金白羽道:“不要理会她!”
梨华又叫道:“放下兵刃、饶你不死!”
金白羽手中紧捏竹片,雷吼声道:“你把船驶过来吧!”
梨华仰天笑道:“放下兵刃!”
喝声中右手峨嵋刺高举。
两下相距不过十来丈左右。金白羽满腔怒心已自不耐,抖手振腕,暴喝了声:“接家伙!”
满天花雨,几根竹片在他贯满内参之下,如同一阵利刃,夹着破风之声射出。
“不好!”梨华一矮身,险险避过。
然而,同他并肩而立的另外三个少妇,发出一串惨叫,一个跌入江心,两个仰天倒在船头,双腿连弹,眼见活不成了。
梨华魂散飞魄,大喝道:“放箭!”
四五十个弓箭手,万弩齐发,全向乌篷船射到。
杨玉凤长剑出鞘,舞得滴水不进,拨箭护体。
金白羽一双肉掌,发出罡风,震得带羽飞箭,远在身前五尺之处沉入江底。
梨华一见,双手高举峨嵋刺,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欲绝的长啸。
随着他发啸声,十余只小船的船舱内,钻出无数的水鬼打扮的人来。
咕通!噗通
像无数的青蛙,跳入江心。
杨玉凤道:“不好!她们要在水底不弄鬼了!”
金白羽道:“不妨事!看准了水浪,打发他们!”
果然,水底有人,水面的浪花如沸汤一般翻滚。
两人认定翻涌之处,蝶须金针、竹片,漫天漫地的洒下来。
江面上一阵阵涌现血红。
一条条尸体,随着浪花翻上水面,又顺流而去。
不料——
乌篷船大起震动,已成了斜角的倾覆之势。
原来,他二人只注意前面来袭的水鬼,竟忽略了后面也有十余只快艇!
“不好!”金白羽大喝一声,折身
哪里来得及。
但听喀嚓一声,乌篷船不但翻了个朝天,而且靠后的船舷也被浪花冲断。
把个青衣修罗与辣手玉观音,硬生生的翻到滚滚浪滔的江流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