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呼轰犹如闷雷般的掌风,挟杂着排山倒海之势,聚集在同一个目标的那个点上——云中鹤全身各处要
穴,迫急得令人心寒。
云中鹤平静而带煞气的俊脸,掠过一抹凛然的色彩,也许九疑七杰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使他那只有报
复与残杀的心房震动了。
左脚轻巧曼妙的向后退了半步,他修长的身子倏然间如车轮般的旋了个大圈,漫天的掌影,随着他扬
起的手臂,如飞扫般的拍了一圈,恰好迎上了九疑七杰拍到的十四只手掌。
他快速无伦的手法与身法,使场外提心吊胆的展玉梅微微放下了心,但却使九疑七杰的心头同时大大
的震荡一下。
念头如光电般的在九疑之首的脑海中一闪,一声长啸声中,他虚浮的掌影突然变成了实招,那张老脸
上也掠过一抹阴恶的笑意。
啸声似乎是他们之间的信号,老大一变,其他六人的掌招也跟着由虚而实,直压向圈中的云中鹤。
展玉梅稍松的心弦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她看得出,他们是针对着云中鹤此时的弱点而下手的——他的
内伤。
冷酷的笑了一声,云中鹤双肩之上已聚满了功力。
“砰砰”一连串的大响声中,七人围成的战圈,突如覆巢之约般的向四周飞射而出,飞旋如絮的
残叶枯枝也弥漫了数丈方圆。
九疑七杰不由自主的各自挥了挥酸麻的手臂,七人十四道精目同时凝视着阵心,他们那些狰狞恶毒的
目光与展玉梅那关怀焦虑的明眸中所透射出的光芒,恰好是一个极端强烈的对比。
枯枝败叶在门人的寂静中轻缓的散落着,随着渐明的视线,九月七杰的脸色与展玉梅粉脸上的神情,
又成了另一个强烈对比。
云中鹤仍安然的立在原地,他脸上的煞气与星目中透射出的残酷光芒似乎比先前更强烈了,虽然,此
时他的俊脸比方才更苍白了些许。
强自定了定神的九疑七杰之首干笑了两声,冷声道:“很出乎老夫意料之外,你仍站着。”说话间,
双臂已凝满了功力。
冷酷的笑了一声,云中鹤道:“尊驾的想法与战略都没用有进步,还记得吗?十几年前,你们就是用
这种战略在正义崖下得意的啊?”声音冷涩之极。
七杰之首,冷笑一声道:“战略虽老,但老夫却觉得此时正合用,是吗,接着!”声落再度涌身扑了
上来。
如同上次一样,七人同时动了手,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没有虚招,全都是硬打硬撞的攻势。
云中鹤阴沉的冷哼了一声,斗然间一个大转身,再次硬拚了七人一掌,人影在枝叶飞扬中再度涨开,
突听老者大喝一声道:“再上!”
乍分的人影随着喝声,突然又拢向中间,硬撞的掌势相继向阵心云中鹤身上的各处要穴压了下来。
退与攻的时间,短暂得不过眨眼的时间而已,显然,他们已发现云中鹤这一掌的力道已不如第一次强
劲了。
苍白的俊脸上涌现了一抹骇人的杀机,随着涌上的杀机,云中鹤的掌心变成了红色,但是,在他举掌
拍击时,掌心的红色又随着转动的念头消失了。
“砰砰”又是一阵连响,空中的败叶飘扬的比更先前更多了,在败叶中飞扬的刹那间,展玉梅看
到云中鹤的身躯晃动了一下。
美目中焦急的光芒如电一闪,展玉梅忍不住脱口叫道:“云弟,用炎阳七幻”
九疑七杰闻言脸色同时骇然一变,未待展玉梅把话说完,已同时暴喝一声,围攻上来,拳掌密如急雨,
显然是想借着猛烈的攻势,使云中鹤没有招架与还手之功。
人影在飞枝飘叶中晃动,急如走马之灯,呼轰的风声,虽然打破了令人窒息的荒山中的沉寂,但那声
响中隐藏着的杀机却更使人,心悸。
展玉梅粉额上豆大的汗珠早已涌满,好似没觉察到流下的汗水在粉脸上带起骚痒,她开始一步一步的
向战圈逼了过来。
看不见圈内云中鹤的情况,但这却更令她担心。
突然,圈外扬起九疑七杰中一人的狞厉笑声,道:“哈哈云中鹤,你还能支持多久?”笑声得意而残暴。
展玉梅闻声芳心斗然一震,恰在这时,突听阵内传来嘶的一声裂帛响声,紧接着传来七杰一声得意狰
狞的笑,虽然看不见,她也知道云中鹤又吃亏了。
七杰老大的声音在晃动的人影中传了出来,阴沉的冷笑道:“云小儿,你锋芒露得太早了,早得使天
下的同道心中都觉不安,因此,才有今日。”
展玉梅停住了脚步,一双玉掌上已聚满了功力,似乎已摒弃了芳心的犹疑,她美目幽怨的凝视着的阵
心,哺哺自语道:“云弟,我如果一插手,你必然恨我一生,但是,我不能不动手了,为了你,只为
了你。”话落,缓缓举起了玉掌。
就在这时,云中鹤阴冷残酷的声音突然从阵心传了出来道:“七位得意的太早了,云某还没躺下。”
七杰同声大笑,老大道:“不错,你确实还没躺下,但是,哈哈你我都明白,你你能支持几
招?”
展玉梅美眸中杀机一闪,突然娇叱一声道:“你们全得死!”
喝声中,娇躯已凌空飞射出去。
就在展玉梅飞身的同时,九疑七杰突然同时惊声道:“啊,滴一血一一剑!”
人影在惊呼声中飞射着,血光却在飞射的人影中飘洒着,飞扬的枝叶中增加了醒目的血色,模糊中,
又增加了一分恐怖。
呻吟之声在砰砰的落地声中响起,展玉梅的娇躯飞落在空荡荡的战圈中。
仅只这短暂的一刹那间,一切都完全改观了,从惊呼声到的享结束,就决定在滴血剑的出鞘,那拔剑
的速度,展玉梅无法看得出他
带血的落叶慢慢的飘落了,展玉梅转动着美眸,终于找到了云中鹤,目光到处,她芳心不由自主的一
沉。
那张俊脸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但却在如此苍白的俊脸上,浮唤着一抹极不对称的残酷笑意。
右臂的破长袖在迎风飘扬着,那透射着寒森光芒的滴血剑剑尖,却抵在一个脸色惊怖苍白的老人咽喉
上,他豁然就是九疑七杰之首。
吃吃的笑了一声,云中鹤平静的道:“大侠客,回头看看,看看四周你那些残肢断臂,武功被废的兄
弟们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情形,就记得你们喜欢看这些。”语声冷森残酷得令人打颤。
展玉梅不由自主的向四周扫了一眼,但只看到了两个,她就没勇气再看下去了。
残肢断臂散落四方,一张张因恐怖而扭曲了的面孔不停的抽搐着,睁着直欲突出的眸子凝视着血流如
泉的伤口,明知血会流尽,但是,他们却无力阻止。
九疑七杰之首霍然倒退了一步,厉声道:“云小儿,现在是你得意的时候了,下手啊!”淡淡的摇了摇头,云中鹤残酷的道:“朋友,为了报复,云中鹤已强烈熬了十几年了,别想激怒我,
十几年来,云中鹤无时无刻不在替你们计划着应走的路,现在,云某可以实行了。”
脸色骇然一变,老大厉声骂道:“天底下只怕找不出比你更残酷的畜牲了!”
冷酷的一笑,云中鹤道:“骂吧,大快客,云某希望等下你躺下时能好好的想想你当年的杰作,因为,
你与你那些兄弟一样,武功已被云某废除了,不要想止血,记住广话落星目中冷光如电用了闪,沉声
道:“记住,云某要你们亲眼看着你们罪恶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光,流尽”
话声一落,滴血剑突然向下。滑,如电的剑芒闪了网,闷哼声中,七杰老大应声躺了下去。
四肢散在他身子四周,鲜血如喷泉般的从躯干四周断处流出,看看如泉的鲜血,恐怖的色彩飘上了他
的脸庞。
‘
向后退了几步,云中鹤把身子靠在一株树干上,星目冷漠的在七张恐怖的面孔上扫视了一遍,缓缓的,
把目光凝注在天际的浮云上似在追忆着什么?
恐怖而绝望的呻吟声,时断时续的由九疑七杰日中发出,平日他们虽然都以叱咤风云的武杰豪客自居,
但此刻他们眼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出体外,而生命却在这一滴滴鲜红夺目的腥血中渐渐幻灭
着,生命的威胁,已使他们失去了往日的豪情,不错,自古至今,有几人能从容赴死呢?
展玉梅不忍心的向四周扫了一眼,虽只是那么迅捷的扫了一瞥。她那颗善良的芳心中,却已决定了一
件不敢说的事。
轻巧的向前移动了几步,娇怯怯的望着云中鹤道:“云弟”
云中鹤收回了凝视着天际的目光,望着她娇怯的粉脸道;“嗯,什么事?”
展玉梅匆匆避过了他那双似乎能洞澈人们肺腑的明亮的星眸,微一迟疑,娇怯的说道:“云弟,他
们”
云中鹤落寞的笑了笑,截口道:“你可以那样做,我不会阻止你的。”声音平静得出人意外。
展玉梅粉脸一变,不安的道:“云弟,你你为什么不做呢?”
云中鹤星眸中掠过一抹歉然的光芒,但只一闪便被他嘴角上浮现了冷酷笑意俺没了,冷冷的笑了笑,
他道:“这种声音,可以使我回忆起许多往事,正义崖下的血,正义崖上的老和尚,那用自己的命来
换取我们的命的老和尚,慈母凄凉的笑语,严父死前的哀呼,他们他们都在等着今日,现在,收
成的时候到了,你也许会奇怪,奇怪我十几年来除了练功还做什么?我相信你不会猜到,猜到我十几
年来一直计划着怎么来让他们在死前怎么痛苦来洗尽他们满身的罪恶。”
展玉梅粉脸歉然的凝视着云中鹤,又默默的垂下了粉颈,轻声道:“云弟,我我不该那么说。”
淡淡摇了摇头,云中鹤平静的道:“我说过,你是个善良纯洁的姑娘。”
就在此时,七杰之首,突然嘶声叫道:“云云中鹤,杀人偿偿命,你你要老夫等多
还多少?”
云中鹤的目光重又凝视着天边,冷酷的道:“这是利息!”
老人仰着苍白的脸,注视着云中鹤大声叫道:“云中鹤,你你为什么不不看着老夫说说
话,莫莫非你你没有勇气看你自己一手造出的惨景?”
霍然移过视线,星目中充满了杀机,但是,当他的目光看到那张毫无怨恨的老脸时,那冷酷的笑意突
然间消失了,苍白的俊脸止,激动的抽搐了一阵,冷冷的道:“朋友,你也是在武林中闯荡过的,在
下以为你该拿出武林中人的豪气,挺下去才是。”
老人凝视了云中鹤良久,突然振声大笑道:“哈哈云中鹤,你你心肠还不够硬,老夫以为自
己该劝你有勇气挺下去才是。”
云中鹤微微一怔,冷冷的一笑道:“云某不会过去的。”
老人沉声冷冷的道:“但是,你眼中的冷酷光芒消失了。”
云中鹤冷漠的道:“这与阁下的命运无关系。”
老人怒声道:“但这却将使老夫等觉得未偿清你云家的债。”
这句话不但出乎云中鹤意料之外,也出乎展玉梅的意料,因为,这与她先前所抱怨的完全相反。
不由自主的,云中鹤与展玉梅的目光同时注视在七杰之首的脸上,那是一张带有怒意的苍白老脸,但
是,那层薄薄的怒意,却掩不住他无神的眸子中流露出忏悔光芒。
云中鹤苍白的俊脸重又抽动了一下,深深吸了口冷气压住波动的情绪,冷漠的道:“尊驾现在才知道
欠云家的太多,不嫌太晚了吗?”
老人冷冷的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年我兄弟七人既然做了那事,现在自然就该偿还。”
展玉梅脱口道:“你们做时就该想到这一点。”
老人突然大笑道:“哈哈江湖岁月并不如姑娘你想的那么容易过,当你能主宰别人的命运时,就
只有回忆了,因此,老夫说一人做事一人偿,虽然,我兄弟七人并非主凶,甚至”话未说完,突
然住口不再说下去了。
云中鹤闻言星目神光立时一闪,冷声道:“尊驾是受了别人指使?”
老人看着双肩断处油油流着鲜血,怆然一笑道:“不错,云中鹤老夫相信你急于知道那人是谁?”
云中鹤心头一震,坦然遭:“不错,假使朋友你肯说的话。”
老人扭头环视了其他六人奄奄待毙的兄弟一眼,怆然笑道:“老夫以为你该提出些有利的条件来诱惑
才是。”
云中鹤冷冷的摇头道:“云某生平不说谎话,七位的命运已没有任何力量能挽回了。”
老人深深的盯视了云中鹤一阵,脸上怒意渐渐消失了,吃力的睁了睁直欲垂下的眼皮,感叹的道:
“云中鹤,你并不像武林中人传说的那么毫无人情、道义,少年人,老夫兄弟七人当年既然为利而动,
受人利用,但却是出于自愿,江湖之上,首重道义,因此,老夫无法奉告你那人是谁,好在,我兄弟
七人所欠的已还你了。’话落回头扫了其它六人已经断了气的兄弟一眼,凄然一笑道:“他们都走了,
老夫也该走了,最后,老夫也许该代表弟兄们向你说一句话。’话落深深吸了口气道:“人,都有善
良的本性,只是,有些人需到死前才能发觉,我兄弟六人,此时仟悔了!”话落舌头向外一伸,牙关
一紧,硬生生的把舌头咬下了半截。
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低沉,好似,直到死前,他仍不愿抹尽生时的傲气
眼看着七具横卧于血泊中的躯体,云中鹤觉得积压在心头的重量好似减轻了一些,但是,随着那消失
的重量,心底深处却升上一缕缕的迷茫。
鹏城白凤展玉梅沉重的叹了口气,美国迅捷向四周的尸体上扫了一眼,那些扭曲了的面孔,虽然难看,
但却比他们生前的痛苦呻吟声令人安心,只扫了一瞥,她便转身走到了云中鹤身侧,轻柔而自然的伸
出玉手扶着云中鹤的肩肿,柔声道:“云弟,你现在得运功疗伤了,快坐下来,我助你行功。”声音
温柔而充满关怀。
云中鹤悄俏的收敛了星目中的迷茫,望着展玉梅的娇靥,嘴唇轻轻启动了一阵,似想说什么,但却没
说出来,沉重的轻叹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鹏城白凤展玉梅扶着云中鹤坐下后,体贴的轻声问道:“云弟,你你想说什么是吗?”
云中鹤朝四周淡淡的扫了一眼,冷冷的笑道:“没什么?这就是江湖岁月。”话落轻轻的瞌上了星目,
俊脸上的神色,仍是那么落寞。
虽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但由这几个简单的字中,鹏城白凤展玉梅却能体会得出这个幼遭巨变,
喜怒不形之于色的少年,那份深藏心底的善良与孤单。
她真希望能替他分担些,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她的,虽然,她日夜都渴求希望着他能把她当成知
己。
默默的凝视着他那张微带苍白的俊脸,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时间在寂静中悄悄的飞驰着,静中的时间,本来不易打发,但是,望着那张迷人的俊脸,鹏城白凤展
玉梅已忽略了时间的消失了。
由晌午至傍晚,这该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但云中鹤在闭目静坐着,虽然,他一直没告诉她内伤的轻重,
但由时间上,她猜测得出,这该是一个沉重的内伤。
终于,云中鹤俊脸上的苍白的色彩消失了,这时,山峰的阴影已遮住了整个谷地,当铃马每次摇响铃
声时,云中鹤睁开了那双明亮的星眸。
云中鹤星眸才一睁开,就听鹏城白凤快慰的娇声道:“云弟,你好了吗?”
由这句话快慰而仍带焦急的话里,云中鹤体会得出这个娇美善良的少女的心意,他感激的望了她一眼
道:“好了,累你等了很久。”
展玉梅大眼睛眨了眨,脱口道:“只要你好了,再等上三天三夜我也不会累。”话落娇羞的笑了笑。
云中鹤闻言激动得伸手抓住了展玉梅那双洁白如玉的小手,道:“梅姊你”话未说完,突然
他又似想到了什么,急急的把手缩了回去。
展玉梅失望的望了云中鹤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云弟,你仍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是为
了我好,但是,云弟,你该知道那是没有用的,姊姊不会离开你的。”娇语幽怨而坚决。
云中鹤俊脸微微一垂,正想开口,展玉梅已抢先接口道:“云弟,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了,忙了一整天
了,我们也该去找点东西吃了。”话落当即站了起来。
云中鹤正怕再谈这些,闻言立即附和道:“说的是,我们走吧!”话落起身唤起铃马,朝地上的尸体
看了一眼,两人并肩穿过密林,向冷云观的方向走去。
进行间,两人获取了几只归鸟,在另一处密林中取火烤食充饥。
日落后的黑暗,又被明亮的皓月扫空了,大约初更将尽,两人已草草的吃了一天中唯一的一餐。
望着地上熊熊的火光,展玉梅突然转过粉脸,望着身侧的云中鹤道:“云弟,我们这就去找冷云观
吗?”
云中鹤微一思忖道:“夜里观中有灯火,寻找容易,只是”星目中突然冷芒一闪,好似听到了什
么?
鹏城白凤展玉梅闻育迷茫的问道:“云弟,只是什么?”
云中鹤随口道:“你会很累。”
鹏城白凤展玉梅芳心一甜,娇声道:“云弟,我不累,只要只要跟你在一起。”
云中鹤淡然一笑道:“我相信咱们已距目标不远了。”
云中鹤突然改变话题,展玉梅一时之间捉摸不着,脱口道:“云弟,你怎知道距目标不远了呢?”
云中鹤沉声道:“第一,照路程计算,现在该差不多了,只是,山回路转,路程不易算准,主要的,
是第二个可靠的线索。”
展玉梅迷茫的望着云中鹤的俊脸道:“线索?什么线索?”
云中鹤俊脸突然一沉,冷笑一声道:“朋友,你该亮亮相了,躲着可不是办法。”话落却不起身。
鹏城白凤展玉梅闻言斗然一惊,霍然站起,转视着身后密林,但却一无所见,不由为之一怔。
就在这时,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一声轻响,接着,一个吃力的声音沙哑的道:“年轻人,你
们过来吧!”
云中鹤缓缓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尊驾可是动不得了?”
随着话声转过了身子。
一听林中果然有人,鹏城白凤双掌之上早已聚满了功力,方才,由于她把心思全放在云中鹤身上,而
未能发现敌踪,此时既已发现,生怕日间之事重演,哪敢不加戒备。
哪知事情竟然出人意料之外,林中那人道:“不错,老夫确实不能动了。”
云中鹤冷寞的笑了声,一笑之间,他心中已闪电般的转了个念头,当即冷冷的道:“这么说,云某得
过去请尊驾出来相见了?”话落大步向林中走去。
展玉梅见状大骇,一把拉住云中鹤,急声道:“敌暗我明,不要去。”
林中那人闻言急声道:“假使老夫真是两位的敌人,以此时的情况而言,老夫已不敢出声答话了。”
话声仍是那么吃力。
云中鹤冷寞的道:“假使云某听力不差,尊驾此刻的情形该是不大自在。”话落,毅然举步向林中走
去。
这时,鹏城白凤也已听出那人说话时的浑重呼吸声,心中疑念也渐渐消除了,跟着云中鹤走了进去,
但她双掌之上却仍凝满功力。
林中那人坦然答道:“不错,老夫确实受了点伤。”
穿过几棵大树垂下的长藤空隙,两人已抵达那棵大树后面,似乎想也没想,云中鹤坦然举步绕过了大
树,鹏城白凤展玉梅在云中鹤跨步之时,抢先飞身掠出五尺,以防骤变。
几乎同时,两人目光凝注在同一个目标上,目光到处,两人脸上神色又同时为之一凛,很快的,展玉
梅移动目光。
大树干上,斜倚着一个满身是血,数处刀伤见骨的灰衣人,虽然,他面容与长及胸腹的长髯已沾满了
血而无法分辨,由那满头的白发推断,他该是个年纪古稀以上的老人。
老人无神的眸子在云中鹤身上打了个转,笑道:“年轻人,你这份胆识令老夫佩服。”
云中鹤深深吸了口冷气,压下波动的情绪,冷寞的道:“在下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
老人道:“年轻人,你太过于自信了。”
云中鹤冷漠的道:“尊驾叫云某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不关紧要的话吗?”
老人一怔道:“你以为什么更重要呢?”
云中鹤冷冷的道:“尊驾的伤该是尊驾以为最重要的事。”
老人看了云中鹤一阵,摇头道:“年轻人,你以为老夫是为了想疗伤而叫你来的吗?”
云中鹤道:“人没有不珍惜生命的,虽然,尊驾不知我等是友是敌,但这总是你一线求生之机。”
老人道:“你很少相信别人是吗?”
云中鹤冷冷的道:“不错,尊驾该说出身份来了,云中鹤一向不在敌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
恰在这时,铃马走了过来,一见铃马,老人无神的眸子中突然掠过一丝奇光,急声道:“此马可是铃
马,年轻人,你是谁?”
云中鹤冷冷的道:“此马正是武林中人所皆知的追魂铃马,尊驾该知道云某是谁了?”
老人惊异的道:“这么说,你就是近日武林中盛传的第二代白剑铃马之主云中鹤了。”
老人大笑道:“哈哈真可谓是舍生人死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哈哈”云中鹤冷漠的望着那灰衣老人,神态之间仍是那么平静,鹏城白凤展玉梅却因猜不出老人突然间发笑
的原因,而显得有些紧张,美目不时向四下流转着。
长笑良久,老人突然住声,问道:“年轻人,你知道老夫是何人?”
云中鹤漠然的冷声道:“不管尊驾是何人,此时那些荣誉与头衔已全成了过去了。”
老人闻言又道:“你猜老夫是伤在你的朋友之手,还是敌人之手?”
云中鹤冷漠的道:“不管伤你之人与云某是友是敌,尊驾大致不会亡命在云某手中了,除非”话
落星目中寒光一闪,冷森的道:“除非尊驾昔年曾参加过正义崖下围攻云家之役。”
老人用带伤的手臂把身子向上移了一下道:“你不怕老夫谎言相欺于你?”
几乎想也没想,云中鹤冷漠的道:“尊驾既能带着如此沉重的内外之伤而言笑如常,云某猜想,尊驾
该是个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人眸子中奇光又是一闪,道:“年轻人,你深沉的智计只怕也是令正义崖与整个武林震慑惊惧的主
要原因之一吧?但是,你还遗漏了一点,老夫已是个垂死之人了,用不着为贪图短暂时刻的生命而毁
掉一生名望。”话声虽然吃力,却仍是那么硬朗。
云中鹤冷然一笑道:“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也许能改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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