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更了,深蓝的夜空上,缀满了一闪一闪的小星星,那勾弯月,像昨天一样的挂在树梢上。
街上的酒楼茶馆里,仍不时传来人们的欢笑和竹丝歌唱声!
但是“福星客栈”的后店客院里却格外的静。
西厢房的南间房间悄悄拉开了,先探出一颗白发皤皤的头,正是神情机警的铁婆婆。铁婆婆先看了一眼马玉龙的东厢房门,并无任何动静,闪身而出,掩好了房门,迅即钻进了北间汪丽玲的房内。
一进房门,即见汪丽玲早已准备就绪,正神情焦急的坐在外间椅子上。
铁婆婆先将房门闩好,立即悄声催促道:“准备好了没有?咱们走吧?”
汪丽玲却忧急的悄声道;“万一不是,岂不闹个大笑话?”
铁婆婆却色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没过马大侠和石女侠,我们只是请她证实一下。”
汪丽玲蹙眉道:“如果余镖师就是马玉龙,‘湘江女侠’为什么不当场点破?”
铁婆婆解释道:“乍见之下,不容易会过意来,我敢断言,‘湘江女侠’现在已经知道余镖师就是马玉龙了”
汪丽玲却正色问:“我问你,前天遇到‘金刀’薛桐时,跪下来就喊大师伯,那又该怎么说?”
铁婆婆被问得一愣道:“这一点我老婆子也想不过了,的确弄不明白”
汪丽玲则断续问:“还有,他当时就报出他的师父是管促平,但据我所知,马玉龙的师父是个老和尚,法号中好像有个‘空’字”
铁婆婆立即不耐烦的说:“这些事我老婆子虽然搞不懂,但午后‘湘江女侠’对余镖师的观察注视神情,却令我十分不解。我认为一定有蹊跷”
汪丽玲突然一整脸色,道;“这样好了,你一个人先去一趟”
铁婆婆立即正色道:“那怎么可以?这不但表示你没有诚意,也显得你不懂礼貌!”
汪丽玲立即忧虚不安的说:“你知道,我实在不想去!”
铁婆婆正色警告道:“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这可关系你的婚姻是否美满,今后一辈子是否幸福哟?”
汪丽玲立即不安的说:“‘湘江女侠’听了一定会埋怨咱们两人胡闹!”
铁婆婆反而理真气壮的说:“他马玉龙就是余传铭,也是错呀!”
汪丽玲蹙眉为难的是:“可是,事情是由我们先开头的呀?”
铁婆婆正色道:“那他就当场点破,为什么还要将计就计呢?”
汪丽玲忧虑的问:“万一‘湘江女侠’说,他不是马玉龙呢?”
铁婆婆更加理直气壮的说:“咱们就向‘湘江女侠’说明白,请她将宝盒还给咱们。”
汪丽玲说:“如果她仍不上呢?”
铁婆婆毫不迟疑的说:“那就叫余镖师赶快回去请马玉龙来!”
汪丽玲一听,依然迟疑不安的说:“可是”
铁婆婆立即不耐烦的说:“好啦!别可是可是的啦!这是关键的一关,再怎么难也得去闯一闯,说不定‘湘江女侠’一高兴,当场就把宝盒还给咱们呢!”
说罢,伸手一拉汪丽玲,继续催促道:“快走啦!此刻前去,最迟三更天就可以赶回来。”
说话之间,拉着汪丽玲走进了寝室内,顺手将后窗门拉开,当先纵了出去。
汪丽玲无奈,中得跟着铁婆婆纵出了窗外。
铁婆婆悄悄将窗门带好,领着汪丽玲奔向了小厅后。
一到小厅后,俩人再不迟疑,足尖一点,飞身纵上后墙头。
也就在两人飞向墙头的同时,蓦然发现小厅的另一端有一道身影,正飞落在墙头上。
双方转目一看,彼此脱口惊呼,俱都愣了。
原来在小厅另一端纵上墙头的,竟是马玉龙。
马玉龙俊面通红,乍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汪丽玲神情尴尬,更是红飞耳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有老脸特厚的铁婆婆,急定心神,冷冷的问:“你小子是怎么回事,要去哪里?”
马玉龙当然不会说实话,立即道:“噢!我看今夜月光暗淡,微有湖风,非常适合夜间行动,我想去一下龙泉岛,看看能不能先把宝盒盗回来!”
说此一顿,不由又关切的问:“汪妹妹和铁前辈两位”
铁婆婆立即道:“彼此彼此,我们也是想去碰碰运气!”
马玉龙看到汪丽玲惶愧不安,娇靥通红的样子,知道铁婆婆说的不是真心话。
他当然不会点破,立即一笑道:“既然有志一同,那咱们就一起去!”
说罢,当先纵向了店外。
汪丽玲和铁婆婆也紧跟着纵了下去。
两人虽然不太相信马玉龙说的是实话,因而只能将信将疑。
铁婆婆加紧几步追上马玉龙,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前去?”
马玉龙道:“我本来准备游水过去,现在有了你们,只好找寻条小船了!”
铁婆婆立即不高兴的说:“什么你们你们,好象我们都是累赘似的,我们跟着你去,帮你把个风也是好的呀!”
马玉龙颔首道:“是呀,我又没说你们去了碍事,您何必那么多心?”
铁婆婆哼声道:“嘴巴就没那个意思,为什么一个人偷偷前去,事先也没打个商议?”
马玉龙立即冷冷的问:“你们两位前去,和在下打过招呼啦?”
铁婆婆被驳得一愣,不由沉声道:“你?”
汪丽玲急忙低声呵斥道:“好啦铁婆婆,现在去办正事,你就少说几句吧!”
铁婆婆小眼一瞪,正待说什么,发现前面白茫茫一片芦花,正在那里随着湖风摇晃,在暗淡朦胧的目光下,好似浮在湖面上的迷雾。
几点渔火,迳由芦苇中透出,隐约看到几条船影,泊在芦荡中,并有不少人在呼喝声传出。
三人奔至湖边芦苇处,发现十多个年轻渔民,正集中在一个较大的渔船舱棚内,呼喝着掷骰子。
马玉龙游目一看,发现附近有不少只小渔船,有的船上仍有人藉着渔火下网可钓鱼。
正不知如何才能找到船,蓦见赌博的大渔船上走下来一个渔夫打扮的年轻人。
马玉龙见那年轻人垂头丧气,神情懊恼,知道赌输了,心中一动,立即含笑问:“怎么?
今天手气不好?”
打渔青年正在满肚子火,闻声抬头一看,本来准备呵斥两句,但见马玉龙三人衣着华丽,佩刀背剑,只得懊恼的恨声道:“差透了,全光了!”
马玉龙道:“今天晚上月色这么好,我们想去游湖,你有船没有?”
打渔青年虽然止住了脚步,却并不太感兴趣,举手向不远处的小船一指,道:“我的船太小,坐不下四个人”
马玉龙立即道:“我们会划船,玩个把时辰就回来,你可以这儿一面掷骰子,一面等我们回来。”
说话之间,发现打渔青年的脸上有兴奋神色,知道他已答应,立即望着铁婆婆,吩咐道:
“前辈,给他点儿银子!”
铁婆婆虽然老脸拉得好长,还是在腰里取出两块碎银,沉声道:“拿去!”
打渔青年原本就有些意外,这时见一给就是两块碎银,一车惊喜,急忙双手接过去,并连连颔首,兴奋的说:“爷,老奶奶,姑娘,请上船!”
说话之间,引导着走向了自己的小渔船前。
马玉龙走至船前一看,还有七八成新,立即颔首赞了声好。
铁婆婆和汪丽玲先上,马玉龙一等她们两人坐好,也跟踏上了船头。
打渔青年急忙解开系船绳索,这时才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你们游湖可以,千万不要接近龙泉岛!”
马玉龙佯装一愣说:“什么龙泉岛?”
打渔青年一听,误以为马玉龙三人根本就不知道,立即含糊的说:“不知道最好,你们去游湖吧!”
江丽玲听得心中一动说:“如果有什么禁忌你可要告诉我们,免得我们不知道闯祸!”
打渔青年立即正色道:“绕过山角有一座小岛,上面有灯光房屋,你们只要不靠近就没事了”
话未说完,一旁船头上钓鱼的中年则接口道:“靠近了上面有箭射下来,再告诉上面就会丢石头了!”
马玉龙颔首道了声谢,打渔青年也将系船的绳索丢在船头上。
铁婆婆早已坐在般尾拿起了双桨,右腕一扭,拔般调头,双桨一翻,直向湖中划去!
马玉龙一见,只得含笑道:“晚辈如果会划,刚才我就坐在你那儿了,自己年轻轻的闲着,却让老人家划,心里也不安嘛!”
铁婆婆就是喜欢人家捧她,恭敬她,听了马玉龙的话,心里当然高兴。
但是,她嘴里却忍笑哼声道:“以前看你还满讨人喜欢的,现在也学会了虚假”
马玉龙只得无可奈何的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前辈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铁婆婆趁机含笑问:“既然你不说假话,那我问你,说好明天你一个去,为什么心血来潮,又要半夜里去盗宝盒?”
马玉龙早在今天午后,就看出“湘江女侠”很可能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并断定“湘江女侠”和他们家必定有什么纠纷瓜葛。
可是,当时他苦于不能说出来,他就是马腾云的儿子马玉龙。
他认为,当时如果他是以马玉龙的身份前去拜见女侠,宝盒早就拿回来了。
是以,他方才在东厢房里想了很久,决定连夜再去见一次“湘扛女侠”说明原委,请女侠将宝盒还给她。
如果等到明天再去,万一汪丽玲和铁婆婆坚持要跟着去,只怕依然得不到结果。
是以,他才悄悄的拉开了后窗门,溜出东厢房,准备前去龙泉岛。
谁知,就在他飞身纵向墙头上的同时,汪丽玲和铁婆婆也正巧向墙头上纵去。
他虽然发现了,但已无法回避,只好硬着头皮说,前去龙泉岛回宝盒。
这时见铁婆婆又追问他一个人溜出来的原因,只得正色道: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趁今夜月朦胧,湖上有风,前去将宝盒盗回来”
铁婆婆根据昏暗的月色和朔风,的确适合夜行人活动,因而问:“你有把握吗?”
马玉龙知道铁婆婆信以为真了,只得道:“根据‘湘江女侠’的说法,显然郝丽珠和‘琵琶公主’?”
一提到“郝丽珠”汪丽玲突然问:“奇怪!今天咱们去时,为什么没看到郝丽珠和‘琵琶公主’?”
铁婆婆立即哼声道:“因为不是马玉龙那小子亲自前去,她们当然就不露面了!”
马玉龙故意赞同的说:“不错,我当时就断定她们隐身在暗处偷窥,因为没看到玉龙哥,所以也没有出来!”
汪丽玲深觉有理,缓缓点头,但却以询问的目光去看铁婆婆,似乎在问:“哪一点像是马玉龙?”
铁婆婆虽然看到了,却望着马玉龙,关切的问:“你真的能根据宝盒散发的宝气,知道宝盒收藏在什么地方?”
这本是当时“铁掌银钩”促成他马玉龙前来的一种语词,但铁婆婆这么问,他又不能否认,只得道:“如果埋在土里或放在透空的地方,夜静更深之后当然可以看见”
铁婆婆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问:“若是话在箱子里蔌橱柜里呢?”
马玉龙只得淡然摇头道:“宝气光华不能外泄,当然就看不到了!”
铁婆婆一听,不由恨声道:“说了半天,都废话,一大堆宝物放在月光底下,就是我老婆子这一对凡眼也可以看到闪射的光华”
说话之间,由于心情愤激,因而双桨不自觉的用力,是以发出了“哗哗”水响。
汪丽玲当然也感到有些失望,因为“湘江女侠”不可能将“胭脂宝盒”透空放置,或埋进土里。
但是,听了铁婆婆翻桨发出的水响,不由神色一惊,脱口悄声道:“当心些,惊动了岛上的警卫,一阵羽箭射来,躲都没地方躲!”
铁婆婆虽然放松了双桨,但仍忍不住愤愤的说:“梁老头儿还说人你熟谙各种门阵势,我看八成也是顺口胡说的!”
马玉龙无可奈何的一笑道:“前辈要这么说,也没办法辩白,再说,我也不能一个人摆势出来给你看一看!”
汪丽玲本来很少主动跟马玉龙说话,但听他宝盒如果密封了就看不见宝光,心中对他多少有些失望。
这时见他又说些无法证实他熟谙各种阵势,只得问:“你看在泉岛上的建筑,暗中可含有什么阵势?”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说:“完全依照山势,配合地形物建筑,不含任何阵势”
铁婆婆冷冷地问:“你小子有把握?”
马玉龙道:“至少在我们由码头至大厅的那段路上或左右的房屋没有按任何阵势!”
铁婆婆冷冷一笑道:“照你这么说,岛那些房屋,三个一排,五个一行,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马玉龙淡然一笑道:“我说没有,你又不信,待会儿你不妨走进去试一试”
铁婆婆听出马玉龙的话中有讥讥意味,不由怒声道:“你小子明明知道我要留下来看船。”
汪丽玲听得大吃一惊,急忙将食指竖在樱口上“嘘”了一声!
铁婆婆举目一看,小般已绕过了山角,前面数百丈外已是龙泉岛的后崖,因而急忙住口不说了。
三人急忙凝目察看,只见树木茂盛的龙泉岛上,灯光点点,透视夜空,仍呆看到部分屋脊飞檐。
虽然天边有一勾弯月,但月光朦胧,岛上没有灯光的地方,依然一片昏暗。
由于岛上树林茂盛,莫说是夜晚,就是大白天,也不可能看到岛上的警卫宁在什么地方。
马玉龙发现小般对正的方向,正是岛后凹部的一座高约十数丈,壁立如削的断崖,立即望着汪丽玲,压低声音道:“稍时我们就由那道断崖上去!”
汪丽玲见那道断崖光滑无物,知道龙泉岛上的人怕有人在那儿攀升上去,所以上面的藤草都铲光了,当然也明白马玉龙要由断崖上去的原因。
是以,赞同的微一颔首道:“那儿警卫或许较少,但遇上了就难应付”
马玉龙立即道:“由其他地方上去固然容易,但草密树多,发出声响的机会也多,极易被察觉,距离也远,你看到了没有?”
说着,举手一指断崖的顶巅,断续道:“咱们白天看到的那座最高顶楼,就是“湘江女侠”和郝丽珠她们的内宅了”汪丽玲却忧虑的说:“由断崖上去固然近了许多,可是,深入凹部,一旦被他们发现,再想顺利的退出来就难了”
马玉龙立即道:“深夜潜入,本来就是冒险的事,不过,小心谨慎固然重要,便也要靠一半的运气!”
汪丽玲赞同的微一颔首道:“好吧!我们就由断崖上去好了!”
马玉龙心中一动,觉得这又是一个单独前去见“湘江女侠”的大好机会,因而道:“我看,你和铁婆婆在这儿等着,还是我一个人算了”
岂知,话未说完,汪丽玲已不高兴的断然道:“不要!”
马玉龙一听,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内心当然了格外焦急懊恼!
本来是公然前去会见“湘江女侠”如今被迫变成了偷偷摸摸去盗宝盒,而最令他懊恼的是,他既不知道宝盒放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盗。
当然,在这等情形下,内心的焦急是可想而知的,因为,连碰运气都谈不上,遑论盗宝成功了。
汪丽玲和铁婆婆的想法却不一样,她们两人却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马玉龙擅观宝气,熟谙各种奇门阵势和惊险的机关上。
铁婆婆见已进入龙泉岛的凹部边缘,下桨特别轻灵小心,因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船速相地的慢多了。
最初左右两边距离岛边尚远,渐渐已到了羽箭的射距之内,三人当然格外小心。
汪丽玲注意右岸,马玉龙注意左岸,准备一旦发现岛上有人羽箭射来,两人必须马个撤出刀剑封格,并保护着铁婆婆尽快划船离开。渐渐接近到断崖下,居然没有被岛岸上警卫发现。
到达断崖下,光线为得特别黑暗,水气浓重,潮湿阴冷,已感觉不到再有不安。
铁婆婆不敢将船靠得太近,深怕船身撞上崖石发出响声。
马玉龙一等铁婆婆将船身横过来,立即向着汪丽玲打个手势,一长身形,腾空而起,直向十数丈高的崖顶上升去。
他脚踏突石,点裂隙,有时以手相辅,很快的升上了崖顶。
顶上是片松林,地上的草很短,没有太多的落叶松针,显然有人经常清扫整理。
马玉龙游目察看,发现山势斜斜徐升,除了轻微的松涛,一片寂静,也看不到什么地方可以隐着有人。
就在他游目察看的同时,汪丽玲也登上了崖顶。
他立即向着汪丽玲比卫一个没有警卫的手势,并指了指深处。
汪丽玲机警的点了点间,虽然神情有些迷惑,闹不清崖上为什么没派警卫,但她也跟着举手指了指深处。
两人平行前进,为了便于相互支援,中间仅隔了三五步距离。
到达斜坡凌泉上,两人的目光一亮,同时伏低了身形。
只见眼前是处约有数亩方圆的小花园,各种鲜花盛开,同样的有假山、凉亭、水池!
园中花径纵横,一道较宽的石板道,通向数百丈外尖顶上那座楼阁,另一道则通向北边的一栋富丽精舍前。
马玉龙悄悄翘首向那栋精舍前一看,心中一惊,浑身猛的一战,不由暗呼一看糟糕。
也就在他心中一惊,浑身一战的同时,汪丽玲竟举就待进入花园草坪。
马玉龙再度一惊,伸手将她的玉腕拉住。
但是,汪丽玲娇靥一红,左掌猛向马玉龙的手背竖在朱唇。
他突然撒手得快,仍被汪丽玲的纤纤指尖扫了一下,手背一阵辣辣的痛,由此也足证她内心羞急愤怒。唯一感到幸运的是,没有发出响声。
马玉龙见汪丽玲羞红着娇靥仍瞪着他,只得机警的指了指花园北边的精舍前。
汪丽玲当然也知道马玉龙拉她的手必是迫不得已,但她仍不希望他动手动脚。
这时见马玉龙既机警又无奈的指了指花园北边,立即转首各北看去。
转首一看,花容立变,不由急忙将娇躯蹲俯下来。
因为,她看到精舍门前的一株云松下赫然盘坐着一个银发披散,面色红润如婴儿的灰袍老人。
灰袍老人霜眉大眼,一蓬银髯飘洒胸前,两道如灯目光,直透他那两道覆目长眉外,看来好不怕人,她的功力之厚,可想而知。
汪丽玲一低头蹲身,惊得立即望着马玉龙,悄声问:“龙泉叟?”
马玉龙立时点了点头。
汪丽玲不由忧急的说:“怎么办?穿过花园一定会被他看见。”
马玉龙紧蹙剑眉,游目一看,发现南边十数丈外,山势下倾,巨岩凸起,说不定能绕过去。于是,向着汪丽玲轻灵跟在身后。
走到凸拐角一看,快步向前奔去。
汪丽玲紧跟在后,也轻灵的快步前奔。
看看绕过上面的花园,却发现前面竟一道深涧,隐隐有湖水冲击岩石的声音传上来!
到达涧边拐角处,两人向左一看,发现一座红漆木桥,正横跨在小花雷锋和对面的顶崖之间上,桥长至少七八丈。
脚下深涧一片漆黑,根据有轻微的水声传上来,断定涧深直达湖面。
马玉龙细看桥下石壁和自己立身一面,虽然断崖的突岩几乎已被凿光,但贴壁过去仍不太难。
心念一定,立即向着汪丽玲比划了一个“先过去”的手势。
汪丽玲探首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
马玉龙不愿在汪丽玲面前展露他的绝学绝技,一方面怕她难堪,一方面也怕她起疑。于是,双手扶住岩角,正待伸脚去踏崖壁上残留的凸石时,神色一惊,猛的又退了回来。
汪丽玲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如何落脚,看了怎样过去,没想到他又猛的退了回来。
心中一惊,急忙闪避,虽然闪避的快,马玉龙的右臂依然碰了她的酥胸一下。
她的娇靥一阵胀红,心跳怦怦,呼吸不由一窒,怒火倏的升了起来。
正待呵斥他“怎么搞的?”却发现马玉龙紧贴在岩角旁,目光惊急的露出半边脸,正机警的望着七八丈外涧崖上的那座朱漆木桥。
马玉龙虽然望着深涧崖上的木桥,但他的右手仍机警的伸向身后,警告她不要探首察看。
汪丽玲被撞了一酥胸,心中正在气头上,这时见他把手伸过来,立即狠狠的在他手上掐了一下。
马玉龙被掐的浑身一颤,不由痛的连用了几下手,蹙眉回头看了一眼汪丽玲。
只见汪丽玲娇靥通红,凤目圆睁,洁白贝齿咬着鲜红的下嘴唇,正瞪着他发娇嗔。
看看面前的美丽少女,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而他碰她一下都不可以,不禁感慨的摇了摇头。
汪丽玲正待斥他“摇什么头”蓦闻桥上传了两个少女的谈话声和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这才警觉到马玉龙的听力比她精灵多了,急忙探首一看,发现两个背系宝剑的的绿衣侍女,其中一人捧着一个竹篮,正急步走上了桥头。
看那两个背剑侍女走向小花园,断定是给“龙泉叟”送什么东西去。
也就在两个背剑侍女走过木桥的同时,马玉龙再不迟疑,两手扣着石隙,两脚踏着凸石,相互交替,很快的移到了朱桥下。
汪丽玲一见,也迅即手脚并用,交替着向桥下移去。
看看将要到达桥下,马玉龙已双手攀着桥板,身形悬空,两手交互着,又移向了对崖。
马玉龙的身手既轻灵又快捷,就像一只巨大的长臂猿,虽然脚下即是深涧,看来极为危险,但他却很快的到达了对崖。
一到对崖,他立即隐身在桥墩下,望着汪丽玲等她攀过来。
汪丽玲却在锦囊里取出了飞爪丝索,玉腕一抖“嘟”的一声轻响牢牢的抓住朱桥底下的大梁。
紧接着,振臂拉了拉,娇躯一扑,身形疾泻,呼的一声荡向了对崖。
马玉龙看得剑眉一蹙,觉得这样虽然省力快捷,但也有它的危险地方,万一有人掷出飞刀斩断了丝索,马上便要坠进涧底去,而且,如果这面没有充裕的落脚位置,很可能被迫再荡回去。
心念间,汪丽玲已由漆黑的深涧中“呼”的一声荡上来。
马玉龙一等汪丽玲的足尖踏上凸石,急忙伸手拉住了她肩后的剑柄。
汪丽玲藉力站好身形,不由羞红着娇靥含笑看了一眼马玉龙,她知道,经过了前两次的教训他学乘了,再不敢碰她的身体。其实,汪丽玲自己也明白,果真马玉龙拉她的手臂,或揽她的肋腰,她又能把他怎样呢?何况这也是他应该援手的动作。
她振腕收回了爪丝索,马玉龙已板着桥板悄悄探首察看崖上。
待她将丝索收好放进锦囊里,马玉龙已飞身翻上了桥头。
她不再迟疑,玉手一搭桥的边缘,一个飞身斜纵已跃上了涧崖。
两人急忙俯身,先隐身在道旁的花枝后,只见前面尖顶阁楼以下,依着山势建了不少精合独院和长阁小楼。
由于那些房舍楼阁俱都亮有灯光,有人谈话,也有人走动,断定那些房屋大都住着有人。
汪丽玲非常注意那些富丽楼阁,因为她希望能在那些地方找到郝丽珠或“湘江女侠”的住处,因为,她认为“胭脂宝盒”一定在她们母女两的手里。
马玉龙则觉得既然来了,就要尽心尽力搜察一番,最好能将宝盒取到手,万一无法如愿,也只好明天再来了。
是以,他特别注意重要的门楼下,必经的通道口,是否派的有警卫。
因为,由他们两人的立身处向下看,除了被岛顶丽阁挡住的一面看不见外,其他地方,一目了然。
马玉龙游目一看,非常出乎他意料之外,内宅一带居然看不见什么地方派有警卫。
一看这情形,他立时明白原因,想必是这些年来,没有人胆敢接近至龙泉岛百丈。之内,因而养成了岛上老大人的傲气,所以连重要地方也看不到警卫。
当然,刚刚起更,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就寝,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两人虽然看到里面前没有什么警卫,却一点也不敢大意,因为龙泉岛是武林中著名的世家之一,一旦被发现擅自侵入,后果实在不易收拾。
前进中,渐渐发现道路在岛顶丽阁的下面迳向左右分开,一条通向他们看到的那片楼阁宅院间,另一条想必是通向顶阁的另一面。
马玉龙见岛顶丽阁共分两层,却有六面六扇贴金红门,建筑得雕梁画栋,十分富丽,金黄色的琉瓦,在朦胧的月光下,闪映着淡淡的冷辉。
再看阁下四周种植的尖顶龙柏,心头一震,目光倏的一亮,右手急忙向右伸出,示意汪丽玲赶快站住。
汪丽玲一见马玉龙伸手让步,也方即刹住了身势,知道他又有了新发现,因而悄声问:
“有什么发现吗?”
马玉龙目光依然注视着岛顶阁四周的龙柏树林,举手一指,道:“你看到了没有?丽阁四周的龙柏树,就是一座少见的‘六爻阵’”
汪丽玲惊异的“噢?”了一声,发现凫顶上的丽阁建筑得十分辉煌,六角六面,六座贴金朱漆大门,每座大门的兽环个个擦拭的金光发亮。
丽阁四周的斜坡上植满了高约近丈的尖尖龙柏,看来十分整齐,由于阁内阁外都没有灯光,看来一片昏黑,因而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打量间,马玉龙已断续悄声道:“六爻阵也就是俗称的‘六位阵’,根据六爻卦数,组分为‘君臣父子夫妇’”
说此一顿,再度举手一指斜坡四周的柏树林,道:“站在这儿看,那些龙柏树林似乎纵横成行,实则是每九株为一组,但却称它为十数,因为组的中心那一横竖同时计称为两株,所以周围的所有龙柏共计三百六十四株”
汪丽玲因为没有研读过“奇门循甲阵势”当然也看不出其中奥妙之处。
由于丽阁四周布有阵势,断定不是等闲处所,因而揣测道:“如照你所说,岛顶上的这座丽阁,很可,能就是郝丽珠的藏宝库”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很有可能!”
汪丽玲立即问:“你看‘湘江女侠’会不会把‘胭脂宝盒’放进阁里面?”
马玉龙正色道:“当然有可能!”
汪丽玲断续问:“既然有可能,你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看?”
马玉龙深觉有理,觉得于其进人内宅,四周盲目地找“湘江女侠”和郝丽珠的居住楼阁,倒不如进入顶上的丽阁碰碰运气。
是以,立即颔首道:“好!进去看看也好,只要我们拿他们的东西,他闪未必知道!”
把话说完,当先向丽阁前奔去。
汪丽玲既然知道丽阁龙柏林暗含地阵势,自是不敢离开马五龙太远,是以,紧跟身后奔去。
由于岛顶上都是龙柏,松涛阵阵,如泣中诉,听来令人有些妻凉感触。
一到柏林前缘,马玉龙立进刹住身势,举手一指两林之间的通路,低声道:“这儿是‘瞳九’开口,为‘阳卦’之尾,沿尾而上,大吉!”
汪丽玲见面前都是同一形状的尖顶龙柏,往上看,纵成行,斜着看,斜也成行,横着看,横也成行,不由问:“你怎的知道由这儿进去大吉?”
马玉龙被问得一愣,立时断定汪丽玲不但没研读过“奇门遁甲阵势”同时也没研读过晚经卦理,当然也不知道故事克治化的奥秘。
想通了这一点,只得婉转的说:“这是根据卦理方位,以及生克治化而制定的常规,熟谙阵势的人,只要一观察,就知道它是什么阵势!”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林内,继续道:“我们先进去看看,等回到客栈我再反把道理告诉你!”
说罢转身,当先走进了树隙内。
汪丽玲刚才话一出口,立时感到有些后悔,觉得那样问显得自己太没学问了,尤其看了马玉龙神色一愣,显然是大感竟外。
这时听了马玉龙的解释,见他神色诚恳,话意中也没有轻视意味,才略放宽心,但是,她仍不相信,就这么一片整整齐齐的柏林,会发生阻止人们进入的功能。
心念间,已紧跟着马玉龙身后进入。
一人林间,情势立变,风势不但强劲,隐隐似有风雷之声。
汪丽玲一看这等声势,心中一惊,立时加紧脚步,更不敢离开马玉龙太远了。
前进中游目一看,这才发现直落地面的在柏枝叶密集相接,中间已无空隙,月光虽然仍斜照进来,但左右有如两道树墙,业已看不见两边的树行。
前进约九株龙柏,左右突然各有一缺口,而正中的两棵龙柏枝叶,已将前进的道路堵住。
她跟着马玉龙向左转了六株,反而又向回走去。
又回走了三株,似乎才恢复向上前进。
如此一阵东转西走,汪丽玲早已不辩东西南北,因而心中也升起一丝恐惧,深怕一旦失去了马玉龙的踪迹,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由于内心的不安,跟在马玉龙的身后更近了,有几次她几乎忍不住拉着马玉龙前进。
但是,少女的自尊,以及男女授受不亲,都令她没有将手伸出去。
马玉龙也怕汪丽玲没有跟在身后,自然对她十分注意。
这时见她有些不安,而且几乎是贴在他的身后跟进,只得宽慰的声道:“只要我们按照六爻卦前进,一定能顺利的走到丽阁下”
汪丽玲不由关切的问:“万一不小走错了呢?”
马玉龙不敢说的太严重,只得道:“大不了再走出阵外去嘛!”
汪丽玲却不解的问:“那不是失去了布阵的能有和意义吗?”
马玉龙正色道:“布阵有两种目的,一种是积极的,将来人困在阵内,另一种是消极的,让来人无法进入,知难而退”
话未说完,两人的目光一亮,眼前七八尺处已是丽阁的基座石阶底墙。
马玉龙立即愉快的继续说:“你看,我们不是顺利的过来了吗?”
汪丽玲游目一看,这才发现丽阁的下层阶高五级,四周似乎都是石墙,至少她和马玉龙立身的这一面看不见有门。
打量间,已听马玉龙低声道:“你站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走动”
汪丽玲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你是说,我不跟你进去?”
马玉龙正色道:“从石阶石拦柱起,直达阁顶的琉瓦飞檐上,每一个地方都有机关”
汪丽玲当然起进去看看,娇靥一红道:“我可以跟在你的身边嘛!”
马玉龙只得警告道:“有的地方只容一个人落脚,而且要离开原处后,另一个落脚处才安全”
汪丽玲一听,只得无可奈何的说:“好吧!不管有没有宝盒,你都要快一点儿出来!”
在这一刹那,她才发觉到马玉龙在她的身边,是多么的重要!
马玉龙则颔首道:“宝盒有没有在里面,我进去一看就知道”
说此一顿,特又正色道:“站在这儿不要动,最多半人个时辰一定会出来!”
汪丽玲一听,立即温顺的点了点头。
马玉龙宽慰的笑一笑,立即飞身纵上了高阶石栏的圆柱石球上。
紧接着,仰首上看,足尖一点,身形腾空而起,越过上层朱漆雕栏,直达半空翘起的飞檐椽。
汪丽玲仰首上看,不但看得暗暗心惊,同时也衷心的赞服,因为,她汪丽玲虽有这个本事,却没办法在石柱圆球点足直达檐椽。
同时,她也恍然似有所悟,或许是马玉龙要她待候在下面的原因。
心念间,只见马玉龙伸手握住了弯形椽木,双手交互着移向阁门前。
汪丽玲一看,心中更加焦急,觉得这是最危险的一刻,因为,丽阁位在岛顶,月光正好斜射,加之马玉龙又穿着银缎簇花英雄衫,如果下面住宅内的人偶尔抬头一看,一定会被发现。
就在汪丽玲仰首上看,焦急的已捏了一把冷汗之际,马玉龙并没有飞身跃下,他反而挺身横起,以右脚的足尖去蹬横梁下的风窗。
只见那张风窗,随着马玉龙的足尖闪勾,缓缓的向内张开了。
紧跟着,马玉龙双手右移,以足伸向窗内,徐徐的将身形滑了进去。
马玉龙本来可以由下面的“上六门”进入,但因为那样会发出轻微的“轧轧”的呼声,万一惊动了下面院中的人,势必前功尽弃。
他顺着窗滑进阁内,飘身纵落在里面的楼板上。
回身一看,目光倏的一亮!
因为,他落身之外,也是一圈栏台,在外面看是两层的丽阁,而里面却是通天落地一个大敞间,而且,由他立身之处向下看,一目了然。
由于他第一眼就看见包着“胭脂宝盒”的小红绸包,就放在下面正中央的汉玉台上,因而他的目光一亮,险些失声惊呼出来。
他这时内心兴奋几乎无法抑制,如果许可的话,他真会拉开身后“上六门”去告诉汪丽玲“胭脂宝盒”就在里面。
马玉龙这时我心去看阁内放置的箱柜等物,以及其他玉台上摆设的珍宝古玩,他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如果尽快将“胭脂宝盒”拿到手。
他根据“湘江女侠”母女将宝盒放在丽阁中央最危险地方,也足证她们对宝盒的重视,当然也防备着他们前来将宝盒盗走。
知道机关的枢纽就在丽阁的下面,但他已无心再下去寻找,因为,他只要将“胭脂宝盒”
拿到手,用不着再多费手脚。
于是先抬头看了一眼阁顶上的圆形椽梁,由于上面悬挂了不少不小包方匣和宝剑,断定那上面都没有警铃或弩箭机关。
他探手锦囊内取出了丝索飞爪,觑准了中央稍偏内侧的一根坚实横梁,振腕一抖,飞爪脱手射出。
“嘟”的一声轻响,飞爪已应声抓紧了横梁。
马玉龙振腕拉了拉丝索,觉得已经十分牢靠,立即纵身站在栏杆上。
他估量好深度距离,先将丝索头端缠在左脚剑靴上,双手握住丝索上端,猛吸一口真气,身形疾扑而下,直向下面中面的小玉台荡去。
由于玉台仅有一尺见方,高近三尺,必须在飞荡经过一刹那,伸手将包宝盒红绸小包抓住。
否则,一个失手将宝盒带落到地上,不但宝盒跌个粉碎,而且引发四周的机关,飞刀弩箭,同时射至,身形荡在空中,实在无法闪避。
是以,马玉龙在下荡之际,立时登足斜身,右手蓄势待发,一到小玉台前,出手如电,立即将宝盒的绸包抓住。
身形荡起,直达对面的二楼栏杆。
但是,他却不敢伸足踏站,反而将两足举起来。
因为,他的脚只要一踏到栏杆,飞刀弩箭铁弹丸,便立时如飞射出来。
是以,他拳腿躬身,如飞荡过栏杆,一等荡力消失,疾施千斤坠,身形又呼的一声向回荡去。
身形起飞,双脚已踏站在原先的栏杆上,看着手中拿着的、红绸包,内心有无比的高兴,他不需要打开看,就知道“胭脂宝盒”在里面。
在先将宝盒话进锦囊里,抖手收回了飞爪,一并放进囊内。
紧接着,略微一长身形,双手又攀住了窗口,两臂一撑已到了窗外,依然双手握着檐椽,将风窗用脚掩上。
站在下面仰首看的汪丽玲,见马玉龙片刻不到的工夫就退出来,断定“胭脂宝盒”没放在丽阁里面,自然感到有些失望。
但是,看到马玉龙在阁内安全的退出来,仍然感到安心不少。
只见马玉龙和进入丽阁时一样,双手交互移动,直到他握住飞身上去时握住的那根弯形檐椽后,才身形一荡,双臂平展,宛如一只巨大银鹏般,不疾不徐的飞落下来。
一阵极轻微劲风袭面,人影一闪,马玉龙已站在她面前。
汪丽玲虽然知道没有希望,便仍忍不住关切的问:“怎么样?”
马玉龙立即兴奋的说:“拿到了!”
汪丽玲听得一愣,瞪大一双明亮凤目,问:“你?你说什么?”
问话间,马玉龙已含笑将锦囊掀开给她看。
汪丽玲一看那个小红绸小包,又惊又喜,难以抑制内心兴奋,几乎忍不住将马玉龙抱住欢呼一声“太好了!”
但是,当她看到马玉龙早已将食指竖在朱唇上,只得强抑内心的兴奋,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激动的悄声道:“这么顺利就拿回来了,实在不敢相信是真的!”
马玉龙却催促道:“我们快走吧!别让铁婆婆等的太久了!”
汪丽玲颔首赞好,两人立时走进来时的林隙内。
由于顺利的取回了“胭脂宝盒”两人都掩不住兴奋高兴,因而步子也快多了。
马玉龙觉得“胭脂宝盒”是他马家之宝,这一次取回来,绝不能让它再丢了。
他知道“湘江女侠”一定会很生气,但她自己理屈,也是元可奈何的事。
汪丽玲见找回了宝盒,心里踏实多了,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赶回汀泗桥。
这次回到“神勇镙局”后,立即找来“铁掌银钩”梁兴仁,先表明自己的身分,再看看马玉龙有什么意见和打算。
当然,除非万不得已,她决不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但是,如果马玉龙为了保有他一身横练功夫,决心永不娶妻,她也只好放弃这门亲事。
不过,果真走上这一步,她也决定和马玉龙结为义兄义妹,永保两家的友谊!
而马玉龙想到的和她恰恰相反,他虽然也决定转回汀洒桥,却是如何收拾残局
就在他急急前时,心里想着怎样才能让汪丽玲欢喜而不生气之际,阵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由于马上不到了出口,马玉龙心中一惊,本能的刹住了脚步。
紧跟马玉龙身后,也正想着心事的汪丽玲,根本没想到马玉龙会突然站住“蓬”的一声撞个满怀,不由发出一声娇呼!马玉龙大吃一惊,心知要糟,正待回身察看汪丽玲,阵外已响起两个少女的惊呼声:
“龙柏阵里有人!你们快来呀!龙柏阵里有人!”
惊呼未落,下面住宅方向已传来数声相应呼喝!
马玉龙见已无法避免,顾不得汪丽玲愿意不愿意,回身拉住汪丽玲的玉手,同时沉声道:
“快走!”、
沉喝声中,业已展开身法,拉着汪丽玲东闪西奔,如飞向外驰去。
汪丽玲到时候只想到如何才能赶快冲出去,业已无心想到其他。
尤其,马玉龙身形如飞,只觉两耳风声呼呼,左右尽是旋飞的龙柏,有时迎面倒下一株大树,却身开一闪擦身而过。
所幸距离并不太远,眼前一亮,两人业已飞出阵外。
只见两个绿衣背剑少女,立时停止了惊,娇叱一声挥掌攻了过来。
马主龙身开一闪,说了声“你先走”右手一扯将汪丽玲推向岛后方向,自己则迎向两个绿衣少女。
为了迅即离开险地,马玉龙闪身幻起十数身影,出手点了两个绿衣少女的“黑憩穴”
由于仅用了两成劲力,两个绿衣少女哼一声,缓缓萎缩在地上。
一阵娇叱怒喝,十数女子和壮汉正由数十丈上的住宅间,飞身驰来。
马玉龙见距离还远,立即转身疾奔。
转身一看,发现汪丽玲仍站在数丈外等地,不由沉声呵斥道:“呆什么还不赶快通过小花园!”
汪丽玲一听小花园,顿时想起了“龙泉叟”心中一心惊,转身向深涧木桥前全力驰去。
马玉龙虽然可以施展“不挪移”身法,但他不能丢下汪丽玲不管,只得紧紧跟在汪丽玲身后。
看看到达深涧木桥前,小花园中突然响起一个内力充沛的苍劲音道:“哪里来的小子娃儿,还不赶快给郝爷爷站住!”
马玉龙和汪丽玲大吃一惊,飞驰中举目一看,只见“龙泉叟”银髯飘佛,苍发如飞,两道目光,亮如有灯,正飞身截向了对面桥头。
到了这时候,马玉龙只得沉喝道:“小心!”
沉喝声中,伸臂揽住了汪丽玲的纤腰,身形一闪已到了桥头前。
但是,对崖的“龙泉叟”大喝一声,也扑向对面的桥头。
马玉龙再不迟疑,就在汪丽玲的娇呼声中,腾身而起,直向涧桥的对崖飞去。
恰在这时“龙泉叟”也到了桥头前。
“龙泉叟”见马玉龙小上年纪,肋下挟着少女尚能腾身飞跃,不由神情一呆!飞奔追来的十数男女人等却纷纷急呼道:“老爷子截住他们!老爷子截住他们!”
“龙泉叟”急定心神,大吼一声“娃儿留下命来”右手巨掌,呼的一声劈向了桥头一株人人高花树。
就在“龙泉叟”劈掌的同时,远处已传来“湘江女侠”的急声惊呼道:“爹,不要”
但是“轰”的一声大响,坚石枝叶四射,尘土花朵旋飞,位在桥头左端的那株人高花树一石盆,立时无影无踪,仅剩了一堆残石和泥土。
飞身追至桥头的十数男女却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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