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是一片玉似的磨光大理石平台,用白石雕龙矮栏护住,悬着金光闪闪的铁马,被风吹动,发出悦耳的响声,最引人注目的是正楼一方镂金浮凸的牌额,题着齐天教府四个大字,以及两廊的一副对联:“再无山能及,只有天可齐。”
燕青微笑道:“这好像是擎天华表上的句子呢?”
张自新却道:“我听人说过紫禁城内的皇宫,连官家的大殿也没有这等气派。”
东门灵凤淡淡地笑道:“皇帝只是人间的至尊,教祖却嫌玉皇大帝的位子也太低了。”
张自新道:“他们没想到从这么高处摔下来是什么滋味吧!”
东门灵凤道:“他从来也没有往这上想,因为他自己不会摔下来,除非有人推他,可是那个人必须爬到跟他一样高才有机会推他,这个人已经很不容易找,何况要爬到跟他一样高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燕青微微一笑道:“我觉得不必要去推他,他是站在别人头顶升高的,只要底下的人一散去,失去了立足之处,自然而然地摔下来了,据我所知,齐天教中,已有不少人准备要撤腿了。”
东门灵凤凝重地道:“你别忘记这只是一半的人,还有一半的人却是他的死党,他们是不会撒腿的。”
燕青道:“那简单,只要把那些不肯撤腿的人变成没有腿的人,强永猛的基业就会垮了。”
东门灵凤道:“是的,这是惟一的办法,也是你们今天惟一可做的事,以你们现在的力量,想把教祖推下来是不可能的,能够把他最稳固的踏脚石搬掉一两块,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燕青问道:“哪几块石头是须要搬走的呢?”
东门灵凤想了一下道:“三仙二老中,只有纯阳子与管姨不必担心,其余的三人我也不清楚,但十大护法中只有这五个人最可虑,你瞧着办吧!”
燕青点点头,不再说话,几个人步阶登台,公孙述与苗天神迎了出来。
东门灵风问道:“你们见过教祖了?”
苗天神笑道:“见过了,教祖听说有人能连闯六关,非常高兴,吩咐隆重接待,请使者伴随来人人殿晋谒。”
张自新立刻道:“我们是来拜山的,可不是朝谒的。”
公孙述笑笑道:“老弟,教祖肯见你们,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要知道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在本教也只够资格打打杂,做些下人的职务。”
燕青道:“张兄弟的先祖天龙大侠,在武林中的身份超然各大门派之上,张兄弟年纪虽轻却是天龙大侠的惟一传人,五大门派的掌门人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要他晋谒贵教祖,似乎太过分了。”
公孙述道:“教祖是如此吩咐的,肯否全在你们。”
张自新怒道:“我要见强永猛,却不是晋谒他,你去告诉他一声,如果不换个字眼,我就不见他了。”
公孙述道:“所有一切礼仪,都是上面交待下来的,是不是能换个字眼,在下实在是无权决定。”
燕青道:“你既然不能做主,还是叫个能做主的人来吧!”
众人正争论间,只见纯阳子走了进来,向张自新道:“张老弟和燕大侠的话,贫道都听见了,两位的话固然不错,但却忽略了一点。
我们教祖在年岁上比张老弟大了许多,武林是以长者为尊的,这晋谒二字,用来实在不妥,但是”
张自新道:“江湖无辈分,强永猛”
因为纯阳子偷偷地递了一个眼色给燕青,燕青知道此刻不宜再作矫态,遂笑笑开口道:
“兄弟!话说得也对,固然江湖无辈,但以岁叙长,但还是差了一级,何况晋谒二字并非出自教祖口中,可见人家并没有跟你搭架子,咱们就进去见见他吧。”
纯阳子道:“教祖本人颇为谦恭,都是一些底下人狐假虎威,把他的名誉给用坏了,以前我没有注意这些小事,今天由各位拜山这次考验,才知道本教实在乱得不成话,今后一定要加意整顿一下。”
燕青微笑道:“先生说得不错,齐天教以前都太顺利了,从没有碰过钉子,所以才容纳了一些蠢材,胡天黑地的乱来,看上去仿佛是有声有色,一日碰上了能手,却完全派不上用处,而且只会误事”
公孙述被纯阳子抢白了一顿,不敢发作,燕青也帮上腔,他就受不了。
于是公孙述怒声道:“阁下的话说得太过分了,齐天教中虽然不见得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却也没有一个蠢材,否则怎能令群雄慑服”
燕青冷笑道:“齐天二字顾名思义,就是想独尊武林,称雄宇内,使天下英才都在网罗之下,立意不能说坏,只是手段用错了。
湖野多奇士,真正的高人绝不在各大门派之中,你们光是对一些江湖门派施加压力有个屁用,对一些江湖庸才逞能也算不了英雄”
纯阳子笑道:“台端以为应该如何呢?”
燕青道:“要想无敌于天下,不能光靠武功,更不能倚仗暴力,胁之以威,招之以恩,这才是王者之师”
纯阳子笑道:“教祖用的就是这个方法,本教有几位护法,都是教祖以情相邀,共图大业者,可是教祖用人惟才,对不值一顾的人,自然不必太客气!”
燕青道:“礼贤下士当然不是对每一个人,但天下奇士绝不止贵教中这几位,他们对贵教压迫武林人手段,动辄以杀的行为,定会感到齿冷,不是退而远避,就是在暗中作对,哪里还有兴趣参加贵教”
东门灵凤立刻道:“燕公子说得很对,教中几位高手都是教祖在以前延聘而来的,自从本教公开行动之后,不仅没有人前来参加,还不声不响地溜掉了几位”
公孙述道:“那几位家伙都是有名无实之徒,不足为虑,教祖不找他们的麻烦已经是客气的了,谅他们也没胆子跟本教作对。”
纯阳子冷冷地笑道:“走掉的不必说,留在本教的几个也不太愿意管事了,多半是对本教的作为不满意,这都是你干的成绩。”
公孙述连忙道:“采取高压的手段是教祖的本意,与兄弟毫无关系,左护法怎么怪到兄弟头上来了?”
纯阳子道:“如果不是你们几个人在怂恿,教祖也不会同意用杀戮的方法。”
公孙述道:“可是这个方法最有效,本教公开行动不到半年,宇内群雄莫不低头屈服”
纯阳子笑道:“可是这种作风引起的后果并不理想,除了一些没有骨气的江湖人,大部分人对本教只有畏惧与愤恨,前两天我跟教祖谈起此事,教祖还颇有意思要改变一下”
燕青道:“现在要作改变似乎太迟了。”
纯阳子笑道:“那要看怎么样改变了,如果教祖能有几个如阁下的士才为己用,相信不难在短时间内,使武林同道对本教观感为之一新。”
燕青知道这是师父在暗示自己,如果今日的情况不佳,不妨就与齐天教虚与委蛇一下,以图后举。
于是燕青笑笑道:“要叫我替人做事可不容易,必须要那人使我心悦诚服,而且必须要委我以全权重任。”
纯阳子笑道:“没问题,教祖学贯古今,技参造化,绝对比你高明多了,而且教祖最欣赏有作为的年轻人。”
燕青笑道:“那要等我见到他之后,对他作一番考验才能决定。”
公孙述愕然道:“你要考验教祖,这不是太狂妄了吗?”
燕青傲然道:“燕某可不是替人当奴才的坯子,强永猛要用我就得与我共事,他要考验我的才华,我当然也要考验他用人的重量,待人之态,这有什么不对的。”
纯阳子哈哈一笑道:“应该!应该!教祖一定会令你满意,等你见到教祖后,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公孙述不以为然地道:“纯阳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小子对教祖如此的傲。”
纯阳子笑道:“有才华的人,总是会傲一点的,只有那些庸才会奴颜婢膝,他有傲气是应该的。”
说完又对燕青道:“好了!各位请进去吧。”
举手邀客,众人跟他一起进入大殿,却见殿中空无一人,只是设了许许多多的座位,分为三边排列。
张自新问道:“强永猛呢?”
纯阳子笑道:“今天有好几拨人前来,教祖不想一一接待,故而请各位稍候,等宾客来齐了,一并会晤。”
张自新道:“我知道白长庚也要来,还有李大叔他们也来了,可是等他们上山还须要多久呢?”
纯阳子道:“很快,很快!白长庚等人是以礼拜晤,由他的儿子白少夫引见无须经过关手续,可以一径而上。
“至于李大侠他们与各位是一路的,各位已经过关,沿途也不会留难他们的,大概不久之后都可以到了。”
张自新道:“为什么白长庚他们可以毫不费事地上山呢?难道齐天教也因为他现在有了官职而对他特别优待吗?”
纯阳子笑道:“白长庚等人是来找教祖有所商榷,并不是来较量武功的,自然不必经过那些手续,这是规矩,否则齐天教祖的势力遍及天下,哪里会在乎他那一点职权呢?”
张自新道:“白长庚跟你们有什么好商榷的?”
纯阳子道:“白长庚新膺锦衣卫统领之职,主要的任务在监视天下武林的动态,故而想请本教合作。”
燕青道:“齐天教对他们也有意合作?”
纯阳子笑道:“齐天教手握天下武林道统率之权,怎么会与他.们合作呢?只是他们代表官方势力,不得不周旋一下,以免引起更大的干戈纠纷。”
燕青笑道:“光是周旋一下就能了事吗?”
纯阳子道:“如果不能了,教祖自有适当应付之策,这个阁下无须费心。”
因为有苗天神与公孙述在座,他们的谈话都要十分的小心,所以纯阳子也不便与他们多说话,招待他们入座后,大家尽说些客套话。
喝了两杯香茗后,首先是一名教众进来通报道:“启禀左护法,第二批拜山人由松月院主陪同到来,请示是否予以放行!”
纯阳子道:“拜山之人只有一批,只是分两起而已,来了就请他们进来。”
那人躬身答应,纯阳子朝燕青一使眼色,燕青知道李铁恨与朱梅到了,连忙道:“李大侠与朱掌门人驾莅,我们该去迎接一下。”
张自新早已站了起来,抢着朝门口奔去,但见李铁恨形容憔悴,与几个人站在台阶底下,他心中一阵的冲动,跑过去屈下一腿,哽咽地叫道:“李大叔”
李铁恨慈和地扶起他来,轻声道:“起来,起来!让我看看你,听说你最近很了不起,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总算没使我失望,也让我好对你姥姥有个交代了。”
张自新流泪地道:“侄儿全靠大叔栽培!”
李铁恨轻叹了一声道:“别这么说,你是天龙后人,一切的培育计划都是你祖父预先安排好的。
我只是受你姥姥的委托代为执行而已,以前我不能告诉你,完全是怕你分了心,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张自新道:“侄儿感激大叔都来不及,怎么会怪大叔呢?”
李铁恨苦笑道:“感激大可不必,我对你尽的力并不多,造就你的人很多,他们对你的恩情才是真正的深重。
你得好好地谢谢他们才是,像刘老英雄,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收容你,还有哈兄,更是毫无条件地栽培你。”
张自新抬头一看,但见除了朱梅外,刘广泰与哈回回居然也在一旁,背后还有两个女孩子。
她们就是刘小莺与杜月华,不禁怔了一怔,忙上前见礼,然后问道:“哈大叔,你不是回京师去了吗,怎么也来了?”
哈回回笑道:“我走了没多久,就碰到刘老英雄,他说白长庚等人也到了洛阳来了,我想白长庚不在京,邱侯爷总不会有问题,另外叫人给他带了口信去,我就陪老英雄一起赶来这里了。
我们先到汝州去找你们,谁知道你们已经上洛阳来了,我们不放心,赶忙又追了来,却先找到了李大侠。”
李铁恨道:“哈兄一定要我们前来助阵,谁知你们已经连闯六关,倒是我们沾了你们的光了。”
哈回回笑道:“李大侠,我说自新一个人就可力闯六关,你还不相信,现在你该没有话可说吧!”
这时燕青与杨公久父女也迎了出来,大家又是一番忙碌见礼。
燕青道:“大家进去说话吧!”
到了殿中,大家再次入座,杨青青与刘小莺久别重逢,自然是一番密谈。
杨公久与刘广泰也低声互诉,燕青、张自新、朱梅、李铁恨、哈回回等几个人,则另外凑成一组。
东门灵凤回到后殿去了,纯阳子与苗天神、公孙述等人则在主位的后排位子上坐候,松月真人因为目前尚隶属于齐天教辖下,所以也跟他们在一起。
大家所谈的自然是别后的经过,最重要的是将东门灵凤与李铁恨的关系告诉他。
因为燕青的措辞较为得体,这个工作自然由他担任,等他把话说完后,李铁恨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爱恨交替,愧喜兼具,竟不知是怎么一副情状。
哈回回低声笑道:“李大侠,你可真沉得住气,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你与强永猛还有一重过节。”
燕青却凝重地道:“李大侠,真相告诉你了,最好给你内心作个准备,让你知道东门云娘并未背叛你”李铁恨摸着嘴角的那道剑痕苦笑道:“多少年来,我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在云娘跟强永猛的脸上也刺回那一剑,现在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燕青道:“你不能怪她,那是她身上怀着你的孩子,如果不刺你那一剑,强永猛怎肯放过你们,固然你们不在乎一死,却不能牵累到那个孩子。”
李铁恨道:“叫我的孩子认贼做父,我宁可她不出世。”
燕青道:“东门灵凤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叫过强永猛一声父亲,而且她冠的是母姓,云娘前辈是对得起你的。”
张自新道:“还有一件事,东门灵凤杀死了两位老爷子,您可不能怪她,强永猛派了三名使者人京行刺,她不动手,另外两人也会动手,那样连您都保不住了。”
李铁恨黯然道:“可是我的两位义兄竟死于我亲生的女儿之手上,叫我死后对他们如何交代呢?”
张自新道:“那也没什么难以交代的,罪魁祸首是强永猛,两位老爷子泉下也能瞑目了。”
李铁恨低头不语,燕青道:“张兄弟的话不错,只是强永猛的功夫不凡,目前尚无人能敌的。
在强獠未翦之前,您见了东门云娘及东门灵凤时,可不能露出声色来,否则就是害了她们俩了。
云娘前辈每年含垢忍辱,屈身事仇,就是为了要保全这一个孩子,所以您要体谅她一番的苦心。”
李铁恨的情绪一直在极端的激动中,对燕青的话不知听见了没有,幸好这时候又有人进来通报道:“京师锦衣卫统领白长庚到。”
纯阳子只说了一个请字,叫公孙述出去迎接他们,没有多久,公孙述陪着白长庚,带了一批人进来。
除了白长庚与白少夫外,只有一个赛无常是长春剑派中人,其余的老老少少,竟没有一个是他们认识的。
行列中有两名是红衣番僧最为引人注目,豹头狮鼻,绕颊黄虬,碧眼如电,身躯体岸壮猛。
白长庚的架子很大,进殿后只对李铁恨一人微微点头,笑道:李大侠近来无恙,闻说二老仙游,浊世三神龙仅余其一,白某深感惋惜,且因俗务羁身,未克吊唁,尤感歉疚,尚请大侠见谅。”
李铁恨冷冷地道:“白大人太客气了。”
张自新见白长庚腰下佩着的那枝剑,正是从自己这儿骗过去的那一枝,忍不住怒叫道:
“白长庚把剑还我。”
白长庚微微一笑道:“阁下在京师杀了人,凶器充公入库,敝人是从宫中领出来的,怎么能算是你的呢?”
张自新怒道:“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杀人的事,根本就是你们布下的圈套陷害我的。”
白长庚笑道:“老弟这话可说得没道理了,阁下在京师闹市行凶,有目共睹,怎么说是白某布局陷害呢。
因为老弟最近创下了赫赫盛名,又是天龙后人,白某卖一份交情,不好意思追究,否则白某现膺官职,大可将老弟缉捕归案交付官局。”
张自新大叫道:“你有本事就将我拿下。”
白长庚脸色微沉道:“你以为我不敢抓你,当初在京郊,我是不好意思跟你动手,其实像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在江湖上称英雄,还差得远呢。”
这番话倚老卖老,本不算什么,可是他却选错了地方,因为张自新今天拜山,连闯六关,虽然实际上只闯四关,却已将齐天教中高手击败了好几个,白长庚看不起张自新,使得齐天教的几个人听来很不是滋味。
公孙述首先表示了不满道:“白大人,张自新今天已经击败了本教的伏虎使者卞京与三位护法,在白大人眼中是不算什么,敝教祖对他却颇为看重。”
白长庚微怔后忙笑道:“贵教祖因为他是天龙后人,他的祖父与教祖的尊师曾有先约,自然要对他客气些,否则敝人相信他断然过不了关。”
公孙述道:“教祖是有命不得伤害他,不过在过关考较他的能耐时,并没有示意要特别通融,齐天教人才济济,居然未能拦住他。
白大人此次出京,携来大批大内高手,趁着这次到来,何不先教训教训他几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白长庚一听语气不对,连忙笑道:“公孙先生在说笑话了,白某远来是客,怎可在贵教里放肆。”
公孙述笑道:“在下说的是真话,大人透过令郎的关系,直接上山,未经测验,似乎觉得上山太容易了一点,在下不是卖狂,如果大人要像张自新一样,一关关地闯上来,只怕还到不了此地呢!”
白长庚眉心微皱道:“公孙先生是想考较白某一番。”
公孙述道:“考较不敢当,但是大人对张自新如此轻视,似乎令本教太难堪。”
白长庚道:“他不是贵教的人,与贵教毫无关系。”
公孙述道:“他虽不是敝教的人,而且还与本教站在作对的立场,但是他连闯六关,才能取得教祖接见的资格,比大人不费一点力气,空口说白话要实在得多。”
白长庚的脸上很下不了台。
公孙述又道:“大人既然不拿他当一回事,何不教训他一下,也好给我们开开眼界。”
白少夫忙道:“公孙先生,家父是来见教祖商谈事务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公孙述冷冷地道:“教祖看在你的分上,才对令尊破格优遇,可是令尊的态度对本教过于轻视。”
白少夫道:“张自新的进境是最近这一两个月的事,家父以前对他的了解,确是不甚高明,所以听说他能连闯六关,还不大相信。”
公孙述冷笑一声道:“张自新闯六关是事实,令尊既然看不起他,多少总该有点把握,而且上次在京郊比武,令尊所率的长春剑派,也是折败在他手中的”
白长庚气往上冲道:“公孙先生一定要考较白某一下,白某自可从命,但只怕会伤了和气的。”
公孙述微笑道:“本教奉教祖之谕,不得留难大人,但大人在张自新身上一展雄风不在限制之内,更不会伤和气。
何况教祖对大人仅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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