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混子就是一个,还有冷家庄的人。”
穗小黛看看马二混子,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选择出海的路吧,因为我们无法安于平淡,也没有那种济世的伟大心胸,只有到海外去碰碰运气了。”
“可以,我会给你们一条海船,全部装备。不过你们不能再当海盗侵犯中国了,否则我对你们绝不再容情。”“我们知道,不会再来了,中国的江湖人已经介入了海防,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碰到一些高手的抵抗。使我们损失很大而一无所获,我们原来有几百个人的,最后死得只剩下三十多个了!”
冷彪道:“那些江湖人都是爵爷的朋友,他们有一个很完整迅速的通讯网,可以打听到任何的消息,你们到那里,他们就跟到那里,所以我们也不怕你们以后再作怪,现在你说能帮我们什么忙吧!”
穗小黛道:“你们说要去探那所农庄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找一个女子,一个被他们俘掳的女人,那是爵爷的未婚妻,不知道他把她藏在那儿了!”
穆小黛道:“那就差不多了,那边软禁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的。”
穆小黛低头道:“在那批野武士中,有个叫政次的,跟我很好,三两天总要来看看我,他告诉我说他们现在就看守着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他没有看到,但他知道是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张义要他们加紧防守,而且要的对保密。”
“知道那女人的名字吗?”
“不知道,不过听说那个女人是很有名的一个女刀客,刀法极佳,月前被他们灌了一种散功的药,但张义还是要大家小心。”
水文青心中一阵激动,冷寒月终于有了下落了,照听说的情形看来,自然不会是别人了。
遍寻无着,想不到却于无意中得之。可见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道:“看来很像了,但是没见到人之前,总是无法确定的,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都应该把她救出来,穆姑娘,你是否还可以帮个忙。”
“我们只想对爵爷有所报答而已,爵爷但请吩咐。”
水文青:“我们要突袭农庄救人,希望能减少一点抵抗,你能否劝告-下你的同胞不要介入”
穆小黛皱眉道:“那恐怕很不容易,金一郎是个很难说话的人,他很重职守”
水文青沉下脸道:“这是为了你们好,将来你们出海求发展时,能够多几个人手,否则只有你们父女两个人成行了,你父亲该了解,我要踏平那所农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抱着悲天悯人的胸怀,不想流血太多!”
穆大龙叹道:“爵爷!日本的武士只知道从一而终,因此这的确很难对他们讲得通的。”
水文青顿了一顿才道:“那你不妨告诉他,那个女人不但是我的未婚妻,也是当今皇上最钟爱的女儿,但是必须认清大义之所在,不要自陷绝路,常玉琳是在叛国,而你们又是外国人,即使他能成功得手,荣华富贵也没有你们的份,你们值得吗?”
穆大龙汗如雨下,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了,他更没有想到常玉琳闯下的是这么大的一个祸!
沉思片刻后道:“爵爷!小人愿尽全力协助爵爷救出公主,至于我的同伴如何,则要看他们自己了,反正我一定是站在爵爷这边的!”
于是水文青又指示了他们父女一些进行的事项,立刻就分头进行了。
穆大龙父女俩在两个时辰后,来到那所农庄,穆大龙去找金一郎,而穆小黛却正好去找轮值守卫的政次聊天。
由于他们都是东瀛武士,而且穆大龙家中所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出去,所以张义也没有特别留意他们,因为这批日本人自相来往是常事。
张义放心的是这些日本人知道的事情不多,而冷寒月的起初身份知道的人更少,不可能会泄漏出去的。
他用这一批东瀛武士来守卫禁室是有用心,他们除了蛊心之外,还不会汉语,冷寒月很难跟他们接触。
‘金一郎跟穆大龙的谈话,预料中不会有太大的希望,果然金一郎拒绝了穆大龙的要求,反而责怪穆大龙忘恩负义,背叛了常大将军。
穆大龙苦笑道:“一郎,你要弄清楚,常大将军收容了我们不是恩惠,他只是要利用我们来卖命而已,他赔自己要背叛了大明朝廷,已经犯灭族的大罪、我们在日本投靠了平川,已经是一次错误,弄得有家归不得,现在再犯一次错,势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胡说,常大将军兵权在握,得天下已是易如反掌,只要他成了事,我们总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他答应了你什么没有?”
“这个倒没有,他根本没有跟我谈到他的计划。”
“这就是了,在他的大业中,根本没我们的份,我们只是供作他利用的工具而已,再说,我知道水爵爷的密探有多厉害,常大将军不会成功的。”
金一郎断然摇头道:“我不管,我只知道常大将军是我们的主人,我要效忠他!”“你只是个人的看法,你要效忠谁是你个人的事,但是你还有二十多个同伴,你该问问他们。”
“不必,他们是我的手下,一切由我作主。”
“一郎!你要弄清楚,你这个领班只是常大将军任命的,你可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严格地说,你们还都是我的部下呢!”
“那是过去的事,到了这里,我们已不相隶属。”
“我不是来跟你争领导权,只是不忍心我们的同胞被人莫明其妙的当作牺牲品而已,所以我要去告诉他们真相,由他们自己作个选择。”
“混蛋!不许去你是叛徒,我要抓你起来。”
穆大龙反身向外走,金一郎抽出了长刀猛劈而至,但是穆大龙早有准备了,突一闪身,手中已洒出了一片银星,跟着又是两支飞刀。
武士与忍者是无法相争的,因为忍者专研的就是杀人的技术,一而且不在乎手段。
金一郎的武功是高于穆大龙,不过这不是比武,而是搏命,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了。
金一郎的脸上着了两支十字嫖,喉头又中了一支飞刀,一声不响地倒了下来。
穆大龙迅速地向禁室那边走去,大部分的武士都在那里值卫,穆大龙叫了一阵,又用日语说了一阵,那些武士都十分犹豫,穆大龙又叫了一阵,这时冷家庄的突击人员已经到了,而且也有人去看了之后,证实了金一郎的死讯,张义也匆匆地赶来,连忙对一名会说汉语的日本武士道:“忠吾!本庄被暴徒侵人,你快叫他们杀上去。”
但是穆大龙却发声阻止了,张义大惊道:“穆大龙,你做什么?”
穆大龙道:“你们劫掳了大内的公主,意图叛变,我来劝告我的族人不得从逆。”
“胡说,他们分明是暴徒!”
“张总管,我是京兆衙门的巡检,因此我知道他们是冷家庄的人,是专门捉拿叛逆的。”
张义又惊又怒地:“好,原来你又叛变大将军了。”
“我做的是明朝的官,不是大将军的官,叛逆这两个字用不到我身上,相反的你们才是叛逆!
张义大声叫道:“你们都是叛徒,金一郎呢?快叫他来,杀死这些叛徒。”
可是那群日本武士已经都到穆大龙的身边去了。
张义见情形不对,连忙退到屋里,弄开了一道机关,来到密室中,冷寒月正果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怒声喝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我的卧室,快滚出去。”
张义手中执着剑冷笑道:“公主,对不起,冷家庄的人找来了,我奉命在必要时杀死你!”
“你敢!行刺公主,是灭族大罪!”
“这是密室,没有人进得来的,你死了也是白死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
但是水文青却从门口也进来了,笑笑:“张义,你太匆忙了,忘记把机关回复原状,所以我进来了。”
张义大喝一声,挺剑飞身,向冷寒月刺去,他是存心在拼命了,只想完成杀死冷寒月的任务。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从帐后飞出一片刀光,挡住了他的剑,那居然是穆小黛。
一击不中,张义知道自己完了,他反手一剑,拉在自己的咽喉处,血涌如泉,人倒了下去。
同时冷寒月也叫了一声:“文青!”
飞也似的扑向了水文青的怀中,这位名震四海的女煞星,居然像个小女孩般的哭了起来。
水文青也像哄小孩子般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道:“别哭!
别哭!一哭起来就不漂亮了,也不像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了,快擦掉眼泪出去瞧瞧,冷家庄的人都来了,让他们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冷寒月倒底不是小孩子,她很快地平稳下来情绪,然后第一句就问道:“我的六月飞霜呢?”
穆小黛立刻送了上来,刀就在她的手中,刚才她就是用这把刀挡住了张义的一击。恭身双手献刀道:“公主,你的宝刀在这里,原是藏在外面的警卫室中,是政次交给我的,也是他帮助我进来的。”
冷寒月接任了刀,珍惜地抚摸着,然后才疑惑地望着穆小黛,水文青道:“她叫穆小黛,是玉琳私蓄的一批东瀛杀手,不过经我晓以大义,已经投到我们这边来了,这次能找到你,她的功劳不小。”
穆小黛立刻跪了下来道:“罪女不敢言功,只求公主能宽恕罪女的同族冒读之罪,他们实在也是受蒙蔽的,不知道您是公主。”
“你的族人就是守在我秘室外面的那批东瀛武士。”
“是的,他们不知道被软禁的是位公主,否则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您的。”
冷寒月脸上罩下一重寒色道:“你的这些族人有几个很该死,他们居然想利用值班的机会侮辱我,幸好另外一个叫吴田政次的人阻止了他们。”
水文青道:“吴田政次就是她的未婚夫。”
冷寒月道:“他很好,人很正直,不过有些人实在很坏,我听说他们以前是海寇出身的。”
穆小黛低头不敢说话,冷寒月道:“我说他们该死的原因并不因为他们对我轻薄,而是他们做海盗时所犯的不可饶恕之罪,他们曾经在我门口吹嘘他们杀人的数目,一个家伙叫猪本四郎,说他杀死了七个小孩子,强暴后再杀死的妇女有十七名之多,这已经不像个人了,所以我绝不能饶恕他们。”
“常大将军已经赦免他们过去的罪行了。”
冷寒月怒声道:“常玉琳那个畜牲,他自己都犯下了杀身大罪了,还有资格赦免别人的罪。”
水文青笑笑道:“小黛,关于你的族人,我已经说过了,如若他们有悔过之心,不再从逆,听从你父亲的劝告,我答应了不追究,若是他们估恶不俊,逞勇反抗,我也会下格杀不论的命令,现在多半已经伏法了。”
冷寒月道:“文青,我不是要干扰你的决定,可是有几个人的确是罪不容赦的!”
水文青道:“没有冲突,那些恶性重大的家伙,他们自己也知道难以获得朝廷的宽恕,除了常玉琳之外,别人都包庇不了他们,不会投降的,因此死命顽抗的必是他们,伏法就诛的也一定是他们,我们出去一看就知道了,现在不必争论这些。”
他拥着冷寒月走出密室,外面的决斗也停止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穆大龙的苦召下,有一大半的人跟着他投降了,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顽固不从,在冷家庄的剑手和他们自己的同伴围攻下被杀了。死的都是那些恶性重大、顽劣难驯之徒,冷寒月检查了一下尸体,看到她认为该杀的人都已在内,这才没说话了。
接下来是常玉琳的问题了,冷寒月咬牙含着泪道:“我要劈了这个畜牲。”
水文青道:“他只是打错了主意,用错了方法而已,可还没有太虐待你。”
冷寒月咬牙道:“没有虐待我?你知道他准备怎么对待我!”
“最多是想抢你去做老婆,这也难怪,他从小就狠喜欢你,一直在偷偷的爱着你。”
“胡说!从小他就跟我作对。”
接着忿然道:“我从小就讨厌他,从来也没有喜欢他过,我从小就把他看透了.他那个人太热衷于权势,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是看中我的身份,想更进一步抓稳他的权势而已。而这一次他更混蛋!”
“他不至于对你用强吧!”
‘他若是对我用强,我倒还可以原谅他,但他的手段更恶劣,他准备用媚药来对付我,叫我自己去就他。”
水文青道:“这个手段是恶劣了一点。”
“所以我才认为他居心可诛,他要得到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冷家庆的控制权和全国密探的指挥权。”
水文青笑道:“这个人大笨,难道他不知道那是在我手上,就是得到了你也没有用吗?’冷寒月道:“他若是得到了我,由我出头来向你要,你交不交呢?”
水文青道:“问题是你会不会开口要呢?”
“假如我真的开了口呢?”
水文青一叹道:“寒月,你究竟是个女人,实在不该提出这个问题的。”
冷寒月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的答案。”
‘你要听老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老实话。”
“那么你会很失望了,我回答你,就算你开口了,我也不会交出来的,不但我不会交,冷秋水也不会交出来的,我们在名义上是由你管制,实际上却是受命于皇帝,只有皇帝才能指令我们交出来。”
冷寒月居然笑了起来道:“好,我没有失望,而且我对这个答案还十分满意,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重要,我的生死也没这么大的影响,我就可以做我要做的事了。”
“你要做什么事?”
“自然是找常玉琳那狗头算帐。”
“寒月!这是干什么呢?”
“难道你以为他做的那些还可以原谅。”
“当然不可原谅,可是你已经安然脱困了。”
“有了一次,还可能有第二次。”
“不会有第二次了,这一次他已寒了胆,再说,我对你也会特别小心保护,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
“那么他会就此收拾起他的野心吗?你别忘记,他不会就此死心的,他的目的也是想据有天下。”
“不那么简单的,他掌握的兵力只能踞于一方,还不是以有天下,宁王宸濠、安化王宸潘都不会服他的。”
“江西跟他一鼻孔出气,他们准备合起来对付安化王,吃掉他那一份势力,而后均分天下呢。”
“是他对你说的。”
“是的,他来向我逼婚,以为我已难逃掌握,所以把他的腹案透露了出来。”
水文青道:“难怪那个张义拼死也要杀掉你,原来他把这个秘密计划透露了,这倒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寒月,你更不能乱来了。”
冷寒月冷笑道:“你们只会从长计议,委曲求全,我只问你一句话,在他的禁军中,你有多大的控制力。”
水文青一时难以回答,冷寒月道:“例如你说完全没有控制的力量,那你这个密探首领就是太不负责了,我要立刻撤你的职。”
水文青笑道:“控制力自然是有的,但那必须在十分必要时才能加以动用。”
“什么才是十分必要的时间呢?”
“就是他有异图,领行乱命时,自然有人会抗拒他。”
“他知不知道你有了这种安排呢?”
“当然知道一点,每个领军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他们才不敢有所异图和妄动,否则像宁王和安化王等,早就发兵造反了。”
“他既然知道,自然也会想了应付的方法,你也别夺说你那些安排是万无一失,无理可击的。”
这个女郎的口才突然变得犀利了,大概是这一段时间的拘禁,使她对大局作了很冷静的考虑。
冷寒月又道:“你们耽心的是缺少思虑,要从长计议,但我认为该当机立断,以前你怕没有正式的理由,现在我有理由了,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过他。”
她在水文青面前一向都是十分温顺的,这次却变得十分执拗了,弄得水文青也无可奈何。
最主要的是水文青没有一个能折服她的理由,而水文青一向都是讲理的人。
冷寒月在冷家庄里休养了十天,那是为了恢复功力,她服下了散功剂的解药,三天后已恢复了功力,可是她很有耐心,没事时勤练她的刀。
皇帝来看过她一次,抚慰了半天,却没有对她作何表示要惩诫常玉琳,似乎也有着难言之隐。
姑息是以养奸,这是人君的通病,往往因为顾虑太多而忽视奸小横行,但冷寒月似乎决心不再姑息了。
第十天,她谁也不告诉,抱着她的宝刀,单人匹骑,一直去向已改为大将军府的鄂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