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童子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宽大而不合身的青布裤褂,头上还用红线扎了个冲天辫,很像一个乡下牧童的打扮。
他的身旁,蹲着一只大狗。
若论青衣童子这般打扮和模样,绝对不像是学过武功的,即便学过三招两式,以他这种年纪,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刚才刘小芬的右腕上,分明是被暗器一类的东西击中,而且时间和部位拿捏得恰到好处,若没有精纯过人的手法,绝难办到。
刘小芬呆了半晌,才望着那青衣童子喝道:“刚才那暗器可是你打来的?”
青衣童子冷冷答道:“这里除了你们没有别人,当然是我了,不过,你放心,那只是一粒石子,并非什么暗器。”
“你为什么要管我的闲事?”
“我长了这么大,只听说有男人脱女人的裤子,没听说有女人脱男人的裤子,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实在太不像话,我碰上了当然要管,否则还成个什么世界?”
刘小芬简直被气炸了肺,叱道:“小兔崽子,老娘是要把他那东西割掉,你明白了没有?”
青衣童子愣了一愣道:“那怎么成,若把他那东西割掉,将来谁帮你养孩子?”
刘小芬当真被气昏了头,放开踏在李大狗肚子上那只脚,再捡起匕首,青着脸色走近青衣童子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青衣童子摆摆手,退后两步道:“你别找我,我还年轻,不够资格帮你生孩子!”
这时李大狗早已爬将起来提上裤子,而且也明白了青衣童子是来搬酒的,因为王刚早已交代过,搬酒的不是个小孩子,就是一只狗,何况,眼下小孩子和狗全来了。
刘小芬尚未走近,冷不防左手一扬,一蓬追魂夺命金针,直向青衣童子袭去。
这是她最拿手的独门暗器,金针快逾电光石火,绝少有人能轻易躲过。
青衣童子不慌不忙,只把衣袖轻轻一甩,七八根金针,居然全数落地。
刘小芬呆了一呆,心知遇上了高人,喝道:“小兔崽子,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
青衣童子嘻嘻一笑道:“我根本不会功夫,你好像也没学过功夫,所以那些牛毛针才打不到我!”
“放屁,老娘在江湖上也算响叮当的人物,谁说没学过功夫?”
“那可能你只学会了给男人割东西的功夫,可惜的是,你割了半天,还没割下来,我这里也有,要不要过来割下去拿回家里放在被窝里玩?”
刘小芬不等他说完,果然猛地跃扑过来,匕首一晃,捅向青衣童子面门。
青衣童子脑袋一偏,然后右腕疾探,竟然扣住了刘小芬的右手脉门。
刘小芬突感整条右臂一麻,那匕首竟又落到地上。
但她岂肯就此罢休,趁机施出一式喜鹊登枝,踢向对方小腹之下。
青衣童子左手又是一探,正好把刘小芬的那条腿托了起来。
一男一女摆出这种姿势,让谁看了也难免觉得不雅。
偏偏青衣童子不肯松手,哈哈笑道:“你这女人好像有毛病,专找男人那种地方踢,好在我还不想帮你养儿子!”
刘小芬粉颊涨得血红,尖着嗓门叫道:“松手!”
青衣童子笑道:“等那位大哥看够了再松手。”
李大狗看出青衣童子的身手比刘小芬高出甚多,自然惧意全消,胆气大壮,朗声说道:
“小兄弟,脱她的裤子!”
青衣童子摇摇头道:“光天化日之下,别做那种事情,你若想给她脱,就自己动手吧!”
李大狗果真走了过来,嘿嘿一笑道:“刘小芬,这次该老子给你脱了,你那东西没法阉,老子给你刮刮胡子好了!”
刘小芬急得像要发疯,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李大狗是说干就干,刚要弯下身来动手,却被青衣童子抬起一条腿来拦住道:“这位大哥别急,若给她脱了裤子,这条大公狗绝对放不过她,将来生下狗杂种,你可要负责。”
李大狗只好暂时停下手来道:“小兄弟,你可看到刚才她也替我脱过?”
青衣童子道:“我是希望你别脱,免得有伤风化,你若非脱不可,那就随意吧!”
他说着,两手一松,不再理会。
这一来李大狗又着了慌,赶紧躲到青衣童子身后道:“小兄弟,你若不帮忙,我就没命了!”
其实当着青衣童子的面,刘小芬总还不敢把李大狗怎么样。
青衣童子望了刘小芬一眼道:“姑娘,你今天脱了男人裤子,已经占了不少便宜,现在我也不想把你怎样,请走路吧!”
刘小芬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她已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如今听说放她走,马上放腿狂奔,越过山头,霎时不见人影。
青衣童子到这时才问道:“这位大哥,地上的十坛酒,可是一个叫王刚的派你送来的?”
李大狗点点头道:“咱就是把酒卸在地上觉得不放心,多待了一会儿才遇上那女人的,如果刚才不是小兄弟及时赶来,我只怕”
“只怕头都被割下来了,对不对?”
“头割下来没关系,那东西割下来才要命!”
青衣童子怔了怔道:“那东西比头还重要吗?”
李大狗干咳了两声道:“女人见了我,从来不看头,所以在我来说,头实在没有那东西重要。”
青衣童子笑道:“那就难怪她替你脱裤子了!”
“小兄弟可认识她是谁?”
“我怎会认识她。”
“她叫刘小芬,是百花门的人。”
青衣童子一皱眉头道:“她芬不芬与我没关系,花不花也是她自己的事,我现在只想把酒快些搬回去,好给爷爷过过酒瘾。”
李大狗忙道:“十坛酒小兄弟自己搬只怕很吃力,那三匹马都是我的,还是由我替你送去吧!”
青衣童子道:“我爷爷如果肯让王刚直接送去,何必交代他放在这里,你快走吧,你走了我才能搬。”
李大狗知道人情是送不成了,顿了一顿,问道:“还没问小兄弟贵姓大名?”
青衣童子道:“我姓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你就叫我小六子好了!”
李大狗道:“这名字叫起来很顺口。”
小六子也问道:“这位大哥叫什么名字呢?”
李大狗道:“我叫李大狗。”
小六子笑道:“李大哥这名字不但好听,也很像,我带来的这只叫来福的狗就够大了,但是站起来还是没有你高!”
李大狗干笑道:“小兄弟真会开玩笑,我的名字虽然叫大狗,但却总还是个人呢!”
小六子道:“狗是最会看门的,李大哥刚才看酒看得很好,我若来晚一步,说不定就会被那女人搬走几坛,所以我才说你很像一只狗。”
李大狗干咧着嘴,却答不上话。
小六子又道:“你现在就请回去吧,免得那女人回来又有麻烦,回去多替我爷爷谢谢那位叫王刚的王大哥,他派你送了酒来,也免得我再天天给爷爷到山下打酒。”
李大狗别过小六子,带着三匹马回-骑营,天尚未晚。
他总算未负王刚付托,亲手把十坛酒交给了对方。但这趟任务却使他险些付出空前未有的代价,一路之上,只要想起刘小芬手持匕首猛挥而下的那一刹那,就难免心有余悸。
用过晚餐后,他没忘记去向老大王刚复命。
正好王刚在家。
一见李大狗到来,王刚知道他必定完成了使命。
“辛苦你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老大,小的是亲手把酒交给对方,才回来的。”李大狗免不了要表功一番。
这话自然引起王刚的注意,连忙问道:“你是交给了人?还是交给了狗?”
“人跟狗全部到齐了!”
那只叫来福的大狗,王刚是见过的,人什么样,他不免问问清楚:“是不是那个叫小六子的?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十四五岁,打扮得像个放牛砍柴的乡下孩子,但却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这方面王刚也可以预料到,日月老人亲手调教出来的,自然身手差不了,但他却另有些不解地问道:“他的武功好,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大您别急,小的必须从头讲。”李大狗忽然低下声音,神色带点紧张地道:“老大,小的在山上看到一个人!”
“山上自然会有人,看到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这人是和百花门有关系的!”
王刚心头一震,开始留上了意:“是谁?”
李大狗道:“就是被咱们-骑营拘押过几天的刘小芬!”
王刚立时想起那天担任花神十二名侍女中,其中一个就是刘小芬,这倒不能不切实查问一番:“只看到她一个人吗?她在山上做什么?”
“老大,一个就够受了,她可能是有事在山上路过,看到了那卸在地上的十坛酒,就要搬走。”
王刚神色一紧道:“莫非酒是被她搬走了?”
“小的一看不对,丢了酒误了您的大事不是玩的,只有硬着头皮出来干涉。”
“就凭你李大狗怎么是她的对手?”
“小的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当场就挨了儿记耳光。”
“她打了你几记耳光就算了?”
李大狗红着脸干咳了几声道:“那女人实在太狠了,不瞒老大,她要把小的先割下面,再割上面,连裤子都被她脱下来,好险哪!”
“她为什么没割呢?”
“也是上天保佑,小的命不该绝,就在她刀子已经戳下来的时候,小六子来了,一石子打上她的手腕,把小的救了下来。”
“小六子可曾和刘小芬动过手?”
“小六子三招两式就把那女人制住,小的当时也想给刘小芬点厉害尝尝,但小六子不肯,最后还是放了她。”
“你准备给她尝什么厉害呢?”
“很简单,她给我剃头,我就给她刮胡子!”
王刚笑道:“算了吧,你自己先把胡子刮干净再说。”
李大狗直等王刚又发了一份犒赏,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还是住在一间大杂院里,光杆一条,又有女人喜欢,白吃白玩,过的倒也逍遥自在。
谁知这小子毛病奇大,三天不亲近女人,身上就痒得难受。尤其他那对付女人的利器险些被刘小芬割掉之后,更觉得应该找个女人发泄发泄,以免辜负了上帝造物的德意。
当真是天从人愿,第二天醒来,竟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消息是小老鼠告诉他的,说是梅庄的那个骚女人路边桃要找他幽会。
路边桃是梅庄厨房里烧火的老莫的妻子,生得细皮白肉的颇有几分姿色。
这女人称得上是风骚人骨,而且裤腰带奇松,差不多的男人,一搭就上,李大狗因为从白莲教的一个“高人”那里学了一手对付女人的特功,更被路边桃吃得死脱。
那时李大狗正潜伏在梅庄当厨子,近水楼台,自是和路边桃打得火热。可笑的是路边桃的老公老莫,整天和李大狗在一起工作,竟然蒙在鼓里。
说起来也难怪,老莫嗜酒如命,只要李大狗买两壶酒送他,他就自得其乐地陶醉在醉乡里了,根本不管谁占去了他的第二个春天,甚至还把李大狗看成最知己的伙伴。
自从梅雪海被杀以后,李大狗因任务已毕,便借故离开梅庄,从此和路边桃也甚少来往。
如今既然她主动捎讯来相会,李大狗自然喜之不尽,但他还是不便大模大样的前去,便在晚饭后,来到京师郊外数里的梅庄,混进了庄后的花园。
好在他在梅庄都是熟人,离职后回来探望探望老朋友也是常情,谁也不会怀疑他有什么来路不正,事实上梅庄的人,到现在仍不知他和-骑营有关,何况目前的梅庄,百花门似乎已不愿再继续控制。
这座花园,虽比不上邱侯府的广大,却也规模不小,李大狗趁黑摸到假山后的一处隐秘所在,便望眼欲穿地坐下来等待。
这里正好是凹进假山之内的一处有如洞穴的所在,三面都有遮掩,上方也被假山罩住,算得上是男女的最佳私会之处,李大狗连自己也记不清和路边桃曾在这里亲热过多少次了。
目前的梅庄,已比从前冷清多了,他在那里蹲了将近半个时辰,竟然连半点脚步声都没听到。
正在大感难挨之际,一个女人影影绰绰地走近过来。
李大狗心头大喜,这女人正是路边桃。
路边桃来到切近,探头向里望了一眼道:“大狗,你来了?”
李大狗一把就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就要亲嘴。
路边桃扭动着身子道:“你急什么,好久不见面,总该先谈谈才对,人家既然来了,还怕没时间亲热。”
李大狗把她搂得更紧,呼吸急促地道:“就是因为好久没见面,咱才等不及了!”
一阵狂风暴雨式的急吻,吻得路边桃连气都透不过来,似乎身子也软了半截。
李大狗的一只手,又透过衣服,贴着肌肤摸上了路边桃的前胸,她的肌肤,虽然滑腻酥软,但那一对乳房,却是紧帮帮的,不亚豆蔻年华的少女。
他一边摸着一边鼻息咻咻地道:“宝贝,就凭你这一身肉,闲着多可惜,这些天来又跟哪个艳福不浅的亲热过?”
路边桃轻轻啐了一口道:“呸!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这些天来一直在等着你,你却说出这种话来!”
李大狗又在路边桃火热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涎着脸道:“小宝贝,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这些天你没有看到我,心里想不想?”
路边桃白了他一眼道:“废话,不想我会约你来!大狗,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些天都死在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找到了新户头?”
“去你的,老子虽然也玩过不少女人,但若论货真价实,她们却哪一个都比不上你!”
“那你为什么这多天都不来,害得老娘天天都睡不好觉。”
“你真是这样想我?”
“难道还让我把心剥出来给你看,大狗,我也是经过不少男人的人了,论本领可就没一个能赶上你的。”
李大狗咂了咂嘴,大感乐不可支之下,不觉又想起了昨日险些被阉之事,吁了口气道:
“宝贝,你不知道,我这本事昨天差一点就完蛋了!”
路边挑微微一怔道:“是不是夜路走多了,染上了什么毛病?”
李大狗苦笑一声道:“有了毛病可以治,我是说差一点被人家连根拔去。”
“那可能是你玩了人家的老婆,人家的汉子要修理你。”
李大狗摇头道:“你猜错了,要修理我的,正是个女人。”
路边桃有些不信地道:“哪有这么傻的女人,那除非是你移情别恋。大狗,如果有一天你撇了我,说不定我也会给你连根拔掉,免得让别的女人沾光。”
李大狗嘿嘿笑道:“你放心,宝贝,我的本事好,你的功夫也不赖,咱们永远是拆不开的一对。”
他说着那只手向下移动,滑过小腹,探向了路边桃的裤带。
路边桃身子急急又扭动了几下道:“别急好不好?人家刚才一路赶来,连气还没喘够呢,反正那死鬼醉得像死猪一样,今晚老娘就陪你到天亮也没关系。”
李大狗一听有整夜的时间供他亲热,也就只好松开手,晃了晃脑袋道:“我倒真对老莫那睁眼乌龟有点同情,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自己不用,反倒给别的男人过瘾,真可算得是普济众生的菩萨心肠,如果要选拔什么好人好事,我第一个会想到他。”
“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可不是嘛,说实在的,我还真感到有点对不住他,睡了他的老婆,他还把我看成是自己人,真个的,宝贝,你当初怎么会看中这么个男人,凭你的本钱,即便到八大胡同去,也够得上头等货色,不愁穿金戴银,何苦跟着个烧火的过穷日子?”
路边桃叹了口气道:“我们女人,怎能比得男人,不管嫁的是阿猫阿狗,就要守一辈子。”
李大狗安慰她道:“你也别难过,他也有他的好处,若他不guī头龟脑,你又怎能尝到那么多的野味?”
“所以我才认命了,大狗,他现在已经由睁眼乌龟变成瞎眼乌龟了。”
“什么?”李大狗吃了一惊:“谁弄瞎了他的眼睛?”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他从前还有清醒的时候,现在已经整天到晚醉得像死猪,连在厨房里烧火,也是闭着眼烧的,这样下去,可能连在梅庄这碗烧火饭,都吃不了多久。”
“没关系,我李大狗会管你吃饭,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我是担心你心里没有我。”
此时李大狗早又欲火难禁,搂起路边桃便扯下了她的下衣。
路边桃想来也是饥渴难当,热乎乎的身子像蛇一般缠住了李大狗,使得李大狗的那只手,被挤得几乎活动不得。
谁知就在这紧锣密鼓即将开幕上场的刹那,远远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正对着他们移动过来。
李大狗和路边桃只得急急各自松开了手。
好在他们身后有处仅可容人的转角,路边桃迅快地藏了进去,倒也不露痕迹,尤其深夜之间,有李大狗挡着,根本不可能发现。
李大狗并不过分着慌,他坐在假山下,并不犯法,虽然他已离开梅庄,再来梅庄花园坐坐也算不了什么。
那人影很快便趔趔趄趄地来到跟前,当李大狗看清了是谁,不由立刻呆在当场。
他做梦也没想到,来人竟是老莫。
老莫想是醉得不轻,那走路的姿态,不但趔趔趄趄,而且还东倒西歪,虽然来到跟前,却似乎两眼发直,视而不见,竟然连李大狗停身之处看也不看,折转方向就向另一条小路去了。
李大狗总算由提心吊胆中松下一口气,回身低声道:“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他醉在床上嘛,为什么又到花园来了?”
路边桃也愣愣地道:“刚才他明明死猪般醉在床上,我还特别又灌了他几口酒。”
“那他怎会又出来了?”
“听说庄上明天要请客,说不定是有人喊他起来看看放在后园的柴火够不够烧。”
李大狗向后伸过手来,摸上了路边桃的大腿道:“宝贝,既然他走了,你就出来吧,办咱们的事要紧。”
“你急什么,他还没走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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