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音一时语窒,她的确已无力去请求什么,仅剩这副肉体也是被人玩弄过千遍万遍后所厌弃的,但爱子就在面前陷危,身为人母的本能让她如何也不愿放弃。
当下毫无迟疑,对着焦孟期不停的磕起响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痕儿吧放过他吧!”
焦孟期望着把额前磕的淤青一片的陆玄音,一把扯过她胸前的衣襟将她拉起,恶狠狠道:“求情?你儿子伤我保卫所那么多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一旁张楚贤见陆玄音爱子情切,加之对墨天痕已生敬意,心底一软,道:“小焦,不要再为难她了。”他自知今日绝不可能放过墨天痕。
但却见不得一名弱女子在这楚楚乞怜。焦孟期只道张楚贤要答应陆玄音的请求,不解更不忿道:“总队长!这不是动恻隐之心的时候!那小子伤我们那么多兄弟,怎能就此放过?”
张楚贤双手受墨狂剑意贯透,已疼的只能垂在两侧,有劲难使,面色更是苍白。他摇了摇头,道:“别误会,我没说要放过那少年,只是这妇人明日就要送走,别把她弄伤了,不然庄主那里也不好交代。”
焦孟期这才想起陆玄音还“另有作用”只得恨然将她放开,却听场中打斗之声仍在,于是疑惑道:“毕大哥怎么还没把这小子拿下!”
陆玄音哀求不成,担心爱子安危,也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墨天痕被毕大哥杀得一路倒退,毫无招架之功,手中枪杆早已被削的只剩短短一截,连握住都难!“快停下!”
陆玄音心急如焚,再不顾自身功体已失,竟发足向交战的二人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死,也要护得痕儿周全!佳人突然举动,令焦孟期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将她拽回。陆玄音仍是不管不顾,拼死挣扎,想要重新冲向爱子。焦孟期今晚早被她烦的心浮气躁,此回再无可忍,一拳重锤在仙子腹间!
陆玄音顿觉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陆玄音先前高喊,已引得墨天痕注意,分神望去时,惊见母亲被人虐打一幕,登时怒火再燃,双脉真气爆冲,如洪狂流,天启阴阳!
一瞬间,躺在地上的墨武春秋似有感应,剑身剧震,随即挟天祝剑一道腾空而起,凌空飞向毕大哥后背!毕大哥忽闻背后风声,顿时浑身汗毛乍起,宛如野兽本能警觉一般,立刻弃了墨天痕翻滚至一边。
墨天痕得喘息之机,一举擎住飞来寻主的墨武春秋,扯下剑身上吸附的天祝剑,再展墨狂八舞剑动神州月!锋似银镰,月动神州!毕大哥却丝毫不惧,双爪飞舞,直迎对上墨狂剑意。
只听叮当连响,半月锋芒竟一如之前长枪,粉碎当场!而毕大哥却发出如受伤猛兽一般的凄厉嚎叫,向后退却数步,手指之上已然见红,滴落尘埃!见此景象,金钱山庄中护卫心中惊惧再添三分,这“毕大哥”毕狼腾位列“绝金四护”第二,可算是庄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他自幼在山林隐居,模仿各种猛兽姿态,自修成异于人世之武,打斗起来兽性狂野,嗜血无情,与人对战有时光凭狠戾杀气便能威吓敌手。
而他双手从小每日经药水浸泡,数十年不曾间断,十指已修炼的坚硬如铁,开碑裂石、断金斩铁,无往不利,更有隐世高人授其武艺学思,使他非但凶狠狂猛,战时更知审时度势,难缠不已。
然而今日对上这少年时,非但神金八卫人人吃亏,总队长亦遭惨败,连绝金四护之一如今看来也未能讨到便宜!毕狼腾手指受创,横流满掌的鲜血,更加刺激狂性,眼中杀意更是骇人,宛如食人之兽,在做决杀一搏!
墨天痕心急情急,忧母安危,激发自身潜力,一招扭转颓势,然而他从未见过如此野性之人,从神情来看,对方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只得将墨剑一横,阴阳流转,备下反击之招!
夜已深沉,月光却盛,群芳院中的青石板上,断刃、破枪、碎石、血痕,比比皆是,场中的二人眼神交汇一瞬,足下已各有动作,毕狼腾五指箕张,指头尖甲映泛寒芒,墨天痕墨剑收敛,剑锋不显,竟不似对攻模样。
二人快速近接,毕狼腾忽的身形一矮,带血铁爪竟向墨天痕小腿抓去!就在此时,一直藏锋的墨武春秋陡然出击,一剑挟断破两意,横削毕狼腾手掌!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随后便听毕狼腾一声惨嚎,右手四指飞落尘埃,竟是已被齐根斩断!“毕大哥!”
金钱山庄众护卫齐声惊呼,却见毕狼腾面容扭曲,杀气不减,不顾近在咫尺的墨武剑锋,又上前半步,左爪横抓而去,似是誓要与墨天痕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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