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初始的随和。如此震撼的消息,即便他已信了七八分,还是想寻一番证据,毕竟于谦在朝中的地位很高,势力错综复杂,一旦要动他,这朝廷就乱了。
况且这背后,若依翡翠所说,还有那人,那个十几年来让他如鲠在喉的大哥朱祁镇!翡翠娇笑了几声,纤纤素手中多了一个信封,丢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自己看。”翡翠说完便转身走开几步,肆意欣赏起来殿中的书画来。朱祁钰拆开信封,拿起信笺,眼睛死死的盯着其中的内容,信笺没有署名。不过信上的字迹,他太熟悉了!阅览过后,朱祁钰将信笺攥成一团,手指捏的发青,整个人似乎都有点颤抖。
没错了,这封信上写的的确是朱祁镇交代于谦所办之事,信笺是翡翠在于谦的书房内拿到的,凭借她的能力,轻而易举。“你到底是谁,告诉朕此事又有何目的?还是当真吃准了朕一定会除掉于谦,除掉朕最大的敌人派来的卧底?”
朱祁钰说话间,竟隐隐带著作为九五之尊的威严,同翡翠,这是朱祁钰第一次拿出天子的语气。与此同时,门外只听得“砰”的一道声响,一道黑影掠过,便看见朱祁钰的身后多了个影子,气势咄人,正是当代天影刘从。
“咯咯咯难道这就是钰小子你的底气?”翡翠丝毫没有在意突然闯进来护驾的老太监,依旧赏着字画,彷佛那白纸黑字中有什么天地大蕴般。“钰小子你这番态度,可要让本姑娘失望了啊,看来比起你那大哥,你的确还差点火候,咯咯”“出去!”也不知是真被翡翠的话刺激到了,还是他确信翡翠此番绝不是为杀他而来,朱祁钰对着刘从沉声道。况且,光凭老太监就能抵挡住翡翠的幻术?朱祁钰没有把握。
“陛下”老太监不放心,在看到朱祁钰皱起的眉头时,还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静悄悄的寝殿内,还剩下两人。男子巍坐于案上,一动不动,女子迈着轻佻的步子,在古董书画前来回踱步,似在欣赏,两人彷佛各不相干。
良久朱祁钰忍不住率先开口:“于谦在朝中势大,党羽盘根错结,即便朕想除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于谦是他的人。抛却这些不说,即便除掉了于谦,这少保的地位,权利,党羽等等诸多复杂关系处理起来也相当棘手,朕”
翡翠转过身来不再赏画,慢悠悠开口:“于谦背后那人你放心,所谓鸟尽弓藏,于谦对他价值已经不大,不会阻扰于你,至于第二个问题”
“你如何知道他的意思,莫非你也是他的人?好利用朕借刀杀人?”朱祁镇站了起来,激动地打断翡翠,第一次对这位美娇娘露出了憎恶的神色。
“咯咯咯你这般激动作甚,就这么害怕朱祁镇?我自然不是她的人,你且听我说完如何?”听到翡翠并非朱祁镇的人,朱祁钰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耐心等着翡翠开口。
“至于第二个问题,除掉于谦后,他的权利,势力如何处理,我倒是有一人保举。并且此人便是你方才想知道的答案本姑娘究竟是谁的人!”
翡翠拢了拢散在额前的浅褐色秀发,笑盈盈的轻启朱唇。朱祁钰自从登上皇位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这般惊讶。闻得此言,权衡良久,他艰难的吐出二字“何人?”
翡翠没有回答。而是晃了晃白玉般的手腕上系着的紫色小铃铛,传出一阵叮铃哐啷。殿门再次被推开,一道白衣人影走了进来。“这老太监是干什么吃的,朕的寝宫都快成茶馆了,想进就进?”朱祁钰在心里不满的想着。
“吴吴风!?”不过这一点不满马上消失殆尽了。朱祁钰脸上画满了不可置信,他愣愣的盯着走进来的白衣少年。先是少保于谦,再是新科状元吴风,似乎朱祁钰任何一个臣子,都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