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碧纺想不到石虎如此的胆大,说干就干,她一见无法拉住他,叫声:“小虎,等我!”忙追了上去。
石虎刚冲出四、五丈,立听一位大汉喝道:“站住!”
石虎闻言,佯作煞不住身子,又冲出丈余之后,才站住身,只听他叫道:“哇操!站住就站住!叫什么叫!”
“嘿嘿!小鬼,你挺嘴硬的!”
“哇操!嘴硬?没有呀!我又没有装钢牙!”
那人闻言,气得怒叫一声:“小鬼,你过来!”
“哇操!你这个人有没有发神经,方才叫我站住,现在又叫我过去,说清楚,究竟是要我站住,还是过去?”
“你过来,那个丫头站住!”
“哇操!是你自己叫我过去的喔,出了事怪不得我!”
吕碧纺止住身,低声道:“小虎,小心些!”
那名大汉松手,含着狞笑走了过来。
候对方仅隔丈余远时,双足一踏,身已似箭朝石虎扑到,伸开那蒲扇般的大手向他抓去。
石虎不由‘哎唷!”叫了一声。
那名大汉心中一喜:“这下必是逮个正着!”岂知双手一圈,却捞了一个空,仔细一看,眼前已失去对方踪影。
心知不妙,就欲转身疾退。
倏听石虎在身后叱道:“哇操!想溜呀?”
只听那名大汉“哎唷”叫了一声,臀上已被石虎踢了一脚,身子一个站立不稳,朝前倾跌出去。
“砰”的一声,只见他跌了一个狗吃屎,立即满脸是血!
他心中大怒,正欲爬起,却觉后心一紧,已被吕碧纺踩住,只听她叱道:“恶贼!安份些!”
重穴受制,他岂敢不乖!
石虎拍拍手,朝那名挟着吕俊杰的猴脸大汉,笑道:“哇操!朋友,你是属猴的?还是姓猴。”
那名大汉那副尊容上宽下狭,双睛精赤,活生生的一副猴相,平素就被人戏称为“瘦猴”!
此时被一个小伙子调侃,他如何挂得住脸,立见他眉头一扬,吼道:“小鬼!你敢逞口舌之快,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石虎哈哈一笑,道:“哇操!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你少在那儿哭父哭母的!”
瘦猴闻言大怒,就欲冲出!
倏听那名正与吕天松交手的老者喝道:“瘦猴,把人看紧!”
吕天松趁他一个疏神,剑势一紧,三招不到,即已占了上风。
瘦猴见状,忙喝道:“姓吕的,你”他正想威胁道:“你不想要他的命啦?”石虎却已大叫一声:“哇操!你不能抢我的功劳!”
瘦猴闻言,以为背后有人来袭,急忙身子一闪,同时向后看去。
石虎暗暗一笑,双足一蹬,立即扑了过去。
他这一全力扑去,身似闪电,立即一头撞中了瘦猴的腹部。
只听瘦猴怪叫一声,立即抚着腹部踉跄摔了出去。
吕俊杰穴道受制,立即摔倒在地。
石虎边扑向瘦猴,边叫道:“哇操!小姐,先来接人呀!”
瘦猴闻言,忍住腹部剧疼,踉跄扑向吕俊杰!
石虎朝他的右肩一推,将他推得身形一晃,又一头朝他的腰部撞了过去,疼得他又怪叫一声。
石虎一见“铁头功”连连奏效,身子一扑,双手抱住瘦猴的左腿,用力一扳“砰”的一声,瘦猴立即仰摔在地。
他正摔得迷迷糊糊之际,石虎已扑在他的身上,双手勒住他的头项,喝道:“哇操!投不投降?”
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有多大,因此,用力一勒之下只听“卡”的一声,瘦猴的头项已被勒断了!
瘦猴就这样“嗝屁”了!
石虎怔住了!
事情急转而下,那名老者更加慌乱了!
那名方才被石虎一足踢成狗吃屎,满脸呈血的大汉见状,悄悄的爬起身子,朝吕碧纺背后行去。
此时,吕碧纺正欣喜万分的扶着哥哥朝厅内行去,根本不知危在旦夕,陡听吕天松喝道:“纺儿,小心!”
石虎闻言,转头一瞧,立即吼道:“哇操!站住!”
喝声未歇,已扑了过去。
他一向大嗓门,此时又全力一吼,骇得那人一怔。
身子自然也顿了一顿!
吕碧纺趁机射进了大厅。
那人正欲继续追去,石虎所劈出之掌劲已经临近后背,他只觉好似一座大山压了过来,急忙一闪。
迟了,太迟了!
大意轻敌的结果,只听他一声惨叫。
他的身子已似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了。
“叭”一声,坠于厅前之后,颤抖数下即已寂然。
鲜血迅即湿了一处。
石虎瞧着远处那具尸体,又望望自己的右掌,喃喃自语道:“哇操!真的有这种事情吗?会不会他在装死?”
他急忙跑过去,足尖一踢!
那人身子一仰,石虎立即看见他双目圆睁,嘴角一直溢血,神色一片狰狞,吓得他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惨叫传来,石虎吓了一跳,转首一瞧,只见吕天松已一剑刺向那名老者的心口。
长剑一抽,那名老者老立即扑倒在地。
只见吕天松长啸一声,立即扑向那六名大汉。
那六人虽然以兵刃围攻布玉虹,但在布玉虹展开反攻之后,即已不支,相继闪避,却仍不肯离去。
吕天松有心尽残来人,因此,一出手就是“玄天混元剑”术中的一招绝着“悬崖飞瀑”攻向一名手持连枝双铁鞭的大汉。
那人一见有一道白虹射了过来,隔着三四丈就发现这剑身光华耀目,冷飓森森,立即一蹬双足朝后疾射出丈余外去。
吕天松这一剑立即射向他身旁那位手持护手钩之大汉。
那名大汉喝道:“来得好!”双钩一举,左手钩撩向吕天松剑身,右手钩已划向他的腰腹,出于迅疾。
岂知他擦上去的左手钩尚未触及剑身,陡觉这匹练似的剑虹,突化为无数剑虹,将周身丈余内的地方罩住。
他的心中不禁骇然,欲待撤身变招,为时已迟,但见白虹顿去,一声惨叫,剑锋又透着他的胸膛而过。
吕天松一剑歼敌,心中一喜,陡觉身后袭来一股劲风。
他急忙将剑向后一撩。
“呛当”一声,他脚下一挪移,身形已转了过来。
却见暗中袭来的那人正是那个面容较为黝黑的大汉,此时他正执着半截钢刀,怔在当地。
吕天松正欲再度出击,布玉虹已一剑削飞了那人的头颅。
刹那间连毁二人,那四人不由凉了半截!
气势一衰,手脚自然欠灵活。
反观吕天松夫妇顾忌一去,加上存心尽歼来敌以免泄漏自己的行藏,因此,精招尽出,痛下杀手。
石虎瞧得双目一亮,暗呼过瘾不已!
吕天松夫妇扑杀之下,十招不到,那四人相继惨死!
吕天松松了一口气,转头向站在大门外围观的人群望了一眼,身子一掠,飘了过去,低声朝众人解说着。
吕碧纺早已带着婢女及下人们将那些尸体挟入了大厅,同时开始清洗着地上及墙上的血迹及碎肉。
石虎正欲上前帮忙,布玉虹早已含笑道:“小虎,由她们去忙吧!咱们到里面去!”说着,拉着他的右手行向大厅。
石虎受宠若惊的瞧着她走入大厅,只见吕俊杰已扑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唤声:“娘!杰儿回来了!”
石虎忙挣脱手,跑了开去。
哇操!我岂能受此大礼,会夭寿的哩!
布玉虹急忙上前扶起他,上下仔细端详片刻,含笑问道:“杰儿,你是多久下山的呢?”
吕俊杰愧然道:“娘,孩儿上月底艺成下山,想不到被这些小人以下三流的迷香迷倒,真是令孩儿愧煞!”
陡听吕天松哈哈笑道:“杰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的教训,你可要牢记在心喔!”
吕俊杰唤声:“爹!”就欲跪下。
吕天松右掌一挥,止住他的下跪,道:“坐下来谈吧!小虎,你也坐!”
石虎支吾道:“馆主,小的”
“哈哈,小虎,今日全亏了你的帮忙,你是吕家的大恩人,怎么可以不坐下呢!来,坐下来聊聊吧!”
“馆主,小的只是乱打一通,还杀了人哩,官府一追究下来,恐怕会给馆主带来不少的麻烦哩!”
“哈哈!这些人全是作案累累的大盗,官府不知已经缉拿多久了,你今日杀死他们,正是为地方除害,还可以领取赏金哩!”
“哇操!算啦!只要没事就好,还领什么赏金!”
三人不由哈哈大笑!
吕碧纺倩影一闪,掠了进来,问道:“爹,你们在笑什么呀?”
吕天松笑道:“今天能够消灭猛虎帮余孽,乃是人间一大乐事,当然要笑一笑,你说是不是?”
吕碧纺惑然道:“猛虎帮?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猛虎帮啦?”
“哈哈,那是在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们怎么会知道呢?”
“爹,说来听听吧!”
吕天松颔首道:“好,趋着饭前时刻,爹就说段陈年往事吧!”
洞庭湖为天下五湖之一,碧波万顷,一望无涯。
沿着湖的东岸,巨蛇般蜿蜒着一条古道,这条古道乃是南下三湘桂萼,北达江汉中原,南北商旅往来必经之路。
初秋的月色,溶溶泄泄替大地披上一袭银色轻纱,越发使这条古道四野的景色,增添几分皎艳明媚与静谧。
这时,打从古道北端转过了—骑健马,拖着颀长的阴影,施施然踏着如练月色踽踽南行。
马上乘客为一弱冠少年,玄履青杉,腰系玄色丝条,看年龄大约是十八九岁左右,生得剑眉星目,玉面珠唇,文雅潇洒之极。
这少年虽是生得温文儒雅,那马鞍之上却露出斜挂着的长剑,眉宇间隐隐带着豪迈干云之气。
在月色朦胧下,衫袂为夜风吹得飘然翻动,越发显得丰神秀逸,文采飞扬。
少年信马徐行,正欣赏这良宵月景
蓦然问,打从背后来路处响起一片蹄声。
这时少年不禁心中暗思:“莫非还有人与我同好,踏月夜行么?”这思念方罢,蹄声哒哒,片刻之间,那骑马已来至身后。
少年单腿微一使力,脚跟已轻敲马腹,即将座骑让过一旁
少年刚刚将马让过一旁,陡觉身后来骑有异,愕然回顾,只见来骑鞍上抱伏一人,未见其策鞭催骑,那马却迳向自己马后冲来。
少年睹状无从犹豫,急忙一勒缰绳,将马一圈让过来骑劲势,伸手将其辔勒抓住,正欲出声责问。
忽见马上所伏之人,周身血迹殷然,人似已入晕迷,方待一察究竟,来路蹄声如雷,陡的又有数骑疾驰而来。
展眼间,这数骑已驰至近前,其中一骑人甚蛮悍,竟自一语不发,催马提鞭向这少年扑来。
倏见其手一扬,但听“吧!”的一声暴响,那手中皮鞭已如怒蟒腾空般挟着一股劲风向少年拦腰扫到,同时口中唱了声“着!”
谁知鞭稍过后,那少年浑如未见,仍然是稳坐马鞍!
这时,少年已闪动那双星目,打量清楚驰来的共是三骑。
这袭击自己的汉子,上额突出,虬髯掩面,双睛凶焰暴射如火。
随后跟定两骑,一为胖大和尚,这和尚,面似蜂巢,眼如鱼目,身披灰色僧袍,鞍旁斜拖一支粗逾儿臂般镔铁禅杖。
一为瘦削汉子,手持劈水钢刀,鼠目獐头,满脸露出奸诈神色。
这少年,姓吕名天松,乃当今武林第一奇人行天叟之徒,新近离师行道江湖,因其幼失怙恃,随师隐居黄山莲花峰。
十余年来养成对湖山景色之偏嗜,故而离师后即沿长江西上,—路赏览名山胜迹,任意所之。
今打从湘鄂边境经过,久闻洞庭岳阳楼盛名,遂顺道踏着月色向岳阳行来。
吕天松沿途已闻洞庭附近有一伙巨盗,人称湘中三凶,这一仔细打量清楚了眼前三人,竟与传闻中的三凶面貌相仿,尤其是这凸额虬须莽汉,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动手行凶,心中早不禁已微泛怒意。
那来的三骑,正是湘中三凶,逞凶虬须莽汉乃老二独角龙王涂如海,胖大麻面和尚,系老大花面如来华洪,瘦削狡诈汉子,是老三水花蛇胡杰。
三凶新近投效横行中原的绿林巨魁,九烈神君宇文炎光之猛虎帮坛下,适因接获猛虎帮总舵朱谕,阅令其于境内拦击一由总舵南下逃亡弟子。
三凶于接获朱谕后,侦悉这逃亡弟子今夜必经湘鄂古道南下,遂预伏于一险峻之处,俟其经过时,以喂毒暗器突施袭击。
逃者不备,身负重伤,三凶方庆得手,不意暗中有人助其脱围而逃,复将三凶阻截片刻,方始悄然离去。
三凶被人暗中拦阻,尚不知对方何等人物,早在胸中憋着一腔怒火。
那独角龙王涂如海,在三凶中最是凶悍粗暴。
故而一见吕天松手勒逃亡弟子之马首,误以为即是暗中助其脱围并拦阻自己追赶之人,如何能按捺得住?
于是他挥鞭就打,一鞭走空,更引发其凶性,误以为适才这鞭系是匆忙中出手,劲力准头未曾用够,故而未中。
于是—催座马,运足十成劲力,挥起手中皮鞭,只见鞭稍转动带着呼呼之风声,较前更疾更猛,兜头再向吕天松当头劈下。
这时,吕天松一见这莽汉二次挥鞭动蛮,面色陡的一沉。
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待鞭梢卷到,就鞍上迎着涂如海来式一长身,这行动端的快逾闪电。
那涂如海但觉眼前一花,忽感右肘一麻,鞭已离手,同时“拍!”声脆响,左颊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巨痛。
舌头发甜,嘴中忽觉多了—物,急忙一张嘴,红光冒处,—颗沾血沫断牙,已滚落在地。
这一来,独角龙王更是睛如火赤,怒发如雷,一声狂吼,就鞍旁抽出一支分水鹅眉铜刺,迳向吕天松分胸点到。
与独角龙王鹅眉刺点到之同时,蹄声雷鸣,花面如来华洪手挥镔铁禅杖,水花蛇胡杰舞动劈水钢刀,亦分向吕天松左右双双袭至。
原来,三凶中以华洪武功较高,见识亦广,一见涂如海挥鞭一击未中这少年,心中早感一愕。
待细一打量,眼前这少年虽是文弱,但是面对自己兄弟三人仍然是意态自如,毫无惊慌之状!
就凭这份镇静功夫,必有所恃,何况这少年腰系宝剑,目蕴精光,定然必非易与,正要将涂如海喝止,为时已迟!
那涂如海因受挫发狂,已抽出兵刃刺向吕天松。
华洪见状,心知其绝非这少年敌手,故而一催座骑,挥动禅杖,搂头盖顶的向吕天松当头砸下。
那水花蛇胡杰,人更奸滑,一见这少年对涂如海鞭稍不闪不避,心中已知要糟,准知自己这位二哥,今晚定然难讨好处。
故而悄悄催马而行,没待花面如来招呼,亦已一摆手中劈水钢刀,闷声不响,就从吕天松左侧连肩带背斜砍而下。
吕天松一见湘中三凶同时闷声不响袭来心中不禁大怒,一声怒叱:“狂徒敢尔!”早已双腿稳蹴马镫,观定三般兵刃来势,不进不退,就马上陡施“铁板桥”身法,上躯猛仰,身已紧贴马背。
鹅眉刺与劈水刀均擦胸而过,倏见其猛一拧腰,右臂上举,已迎着华洪当头砸下之镔铁掸杖,舒腕抓住。
华洪这禅杖砸下之势,最少也得两三百斤重量,那吕天松舒腕就将其抓住,没有四五百斤臂力,如何能够。
是以华洪心头着慌,却待用力来夺时,陡闻吕天松一声低喝:“撒手!”华洪但感两膀酸麻,虎口疼痛如割。
随着这低喝之声已是撒手扔杖,圈转马头暴退。
胡涂二人见手中兵刃走空,正欲二次再击,忽见华洪拨马暴退,禅杖已不在手中,齐吃一惊。
两人不约而同的跟着华洪退了下来,定睛望时,始见华洪那支禅杖已经落于那位少年手中。
这时,吕天松已握了禅杖两端,潜运内力,两臂向里用力一圈。
华洪那支粗逾儿臂的镔铁禅杖,登时变得似柳条般被其绕成一个圆圈,接着一抖手迳朝三凶立马之处飞掷过来。
三凶虽是横行湘鄂巨盗,哪曾见过如此神力,早已吓得目瞪口呆。
及见吕天松将华洪禅杖圈成的圆圈向自己立马之处飞掷过来,各自赶紧伏身抱鞍,拨马暴退。
但听马后“嘭!”的一声暴响,回首看处,尘飞土扬中禅杖坠落之地上,已被砸成一个巨坑。
三凶睹状,那敢再停,呼啸一声,登时急如漏网之鱼,落荒逃去。
吕天松待得三凶逃远,再看那马上伏着受伤之人时,经过这阵时间,人虽似是苏醒,但已气如游丝。
显然的其伤势异常深重,即就路近处找一草深隐蔽所在,将人拖抱下马,安置就地,细一审视。
见伤者年事尚轻,身躯结实,无如其伤势过重,已是一息奄奄,经过这一移动,迅已昏厥过去。
遂借着月色仔细一查其伤势,只见周身伤痕累累,似为镖箭所伤,身侧一片的紫血渗出。
翻开衣襟,那紫血渗出伤口四周肤色呈黑色,知系为极毒暗器所伤,经过奔腾,毒已随着血脉流转攻入心脏。
忙就自己随身携带之刀伤药为其敷上,再将其周身要穴推拿一阵,始渐觉其身躯颤动了—下。
继而双目微睁,略一注视吕天松,复又悄然闭上。
稍停,那受伤少年双目复睁,呼息渐弱,右手向前一移动,目注吕天松,嘴唇微启,似欲言语,却已无力成音。
吕天松睹状,忙一摆手,正要劝其静卧养神,忽闻其呼吸转浊,额上汗珠似黄豆大小,向外滚冒如雨,牙关紧咬。
显系竭力强忍着巨大痛苦,挣扎着挪动那欲举无力的左手,指腰示意,随着四肢一阵抽搐,人已然长逝!
吕天松虽则武功出众,人物洒脱,然初离师门,对江湖杀戮所见不多,虽与死者不识,但面对着如此凄惨死状,不觉中勾动满怀侠骨热肠。
心中暗下决定,无论如何,对死者遭遇,要追查个水落石出,如有冤仇,亦将尽己之力替其昭雪。
吕天松见伤者已逝,黯然良久,始抽出腰间长剑,就地形低凹处掘一深坑将尸体置下,正欲拨土掩埋。
忽忆其临终时以手指腰前示意,心想:“莫非有什么原由?”遂复跃身下坑,解开死者衣着。
只见襟上用彩线绣有”猛虎”再—翻开内衣,忽见其贴腰处揣着一小包油布,遂顺手取下。
正欲打开细审是何物件,忽觉有衣袂飘风之声,似有夜行人在左近经过,忙将油布纳入怀中,双臂一抖“潜龙升天”身如箭矢般射上坑来,凝目一打量四周。
但见磷火闪闪,树影婆娑,那有半点人影,略一沉吟,毅然挥剑将土拨下,片刻之间,已将尸体埋好。
这时,月已西斜,深夜早过,吕天松略一踌躇,即牵座马,捡林木繁茂处解下鞍上行囊,置于地上,遂倚树打坐行功调息起来。
练武之人,但凡武功深具火候,只需行功调息,毋需睡眠。
吕天松倚树打坐,阖目行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正在功行周天,气纳太虚,灵明神静,物我两忘的境界,陡被马嘶声惊醒。
双目睁视,瞥见一条人影,一闪没入林荫深处。
吕天松见状,心中一动,双足微一点地,身已一跃而起,两掌早已交错护住全身,展开“凌波蹑空”身法,已似轻烟般迳向那林荫深处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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