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自己的丫头绮墨走在头里,后面倒跟着二爷的瑞姨娘。
“大*奶,瑞姨娘来了”绮墨将手里捧着二个盒子交给小丫头萼儿,笑嘻嘻地朝宁娥说道。
“这要下雨的天儿,你怎么来了?”宁娥收起刚才的话头不提,满脸带笑地对着瑞姨娘问道。
“我院子里那几株玉簪花开了,今年倒是长得好,花开出来又香又大,就想着,给大*奶送几朵吧,一向见您也喜欢这花。哟,看来,我来得是多余了,您这儿的花,倒比我那儿开得更好些,倒要招您笑了。”瑞姨娘缓缓步至宁娥身边,也倾下身去,端详起花来。
“倒多谢费心了,”宁娥笑着朝萼儿打开的盒子里看去,但见是一盒玉簪花,一盒新鲜椒盐酥皮果馅饼。萼儿见她点点头,便收了下去。
“将那花和饼各匀一半,给****奶送去吧。”转过身来,宁娥便吩咐绮墨,绮墨哎了一声,正准备走,却被瑞姨娘给拦了下来。
“姐姐不爱这花,说是太清冷了些。”瑞姨娘轻轻说完,微抬起眼来,看了宁娥一眼。宁娥若无其事,只作不知,笑道:“她是爱热闹的,海棠,芍药什么的,咱们这儿,也就数她院里这些花开得最好。”
瑞姨娘轻轻点头附和宁娥的话,接着说道:“大*奶说得是,前几日我给送了些玉簪花过去,见姐姐院子里海棠开得,遮天盖地的,真成了气候了。不过姐姐见了我送去的玉簪花,倒说了句好笑的话。”
宁娥好奇,贴近她身边问道:“好笑的话?说了句什么好笑的话?”
瑞姨娘用手里捏着的帕子半掩着嘴说:“姐姐说,把那新鲜玉簪花用香油炸了,再撒上花椒盐,倒是道下酒的好菜呢。”
宁娥立刻回身,也用帕子挡上半边脸,瑞姨娘只能听见她尖锐的笑声,心下认为对方一定是听明白了,便也跟着笑了。
琴丝忙过来扶着宁娥,劝道:“瑞姨娘身体一向不好,眼见着这天也快下雨了,不如奶奶跟瑞姨娘回房去,尝尝那带来的果馅饼,可好?”
宁娥拭拭眼角,似要将笑出来的眼泪抹去,然后扶着琴丝对瑞姨娘说:“可是这丫头提醒的对,咱们还是回房吧。你的丫头呢?怎么也不带一个出来?绮墨”
瑞姨娘急急说道:“大*奶站了这半日,想是也乏了,我就不进去叨扰了,丫头们也费事,倒不如我一个人出来,倒省些心。大*奶快回屋吧,一会下起雨来不是玩的。”
宁娥用手轻拽了她一把,说道:“你好意送东西给我,怎好不坐坐就走?来吧,尝尝我这儿的果仁泡茶,说不定,倒对你的味儿。”
瑞姨娘这才抬起眼来,二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笑了,这才慢慢地,一前一后回屋去。
宁娥坐近窗边,看着那茜纱窗外的桃花影子,却不开口。瑞姨娘乖巧地等在一旁,各人想着心事,屋里一时便静着。半晌,听得一声春雷远远响起,宁娥这才回来神来似的,惊觉身边还有个人呢。
“哟,一时看花影,倒看住入了神,这可是我的不是了。书桐,将那南边过来的福仁拿出来,浓浓地点上二盏茶来。”宁娥抱歉地看看瑞姨娘,吩咐下去。
瑞姨娘忙说道:“大*奶尽客气了,等一会子怕什么,又不是害了病,等那热水来送汗。”
琴丝闻言看看她,宁娥并不在意,笑着说道:“倒是你说的有趣,我过去倒没听人说过这个说法呢。”
瑞姨娘慌忙起身:“可是该打嘴了,这种村话也拿来说给大*奶听。”
宁娥更笑:“这怕什么,左右没有外人,大家也是姐妹一般罢了,要摆那些规矩做什么。书桐”
“哎来了。”一个小小巧巧的身影从外面移了进来,瑞姨娘不由得赞道:“到底是大*奶****出来的人,个个人长得伶俐的,名字也好听,说与别人,都夸大*奶学问高呢。”
宁娥倒正了正脸色,说道:“给丫头起个名儿罢了,哪里就讲到学问了?这要让正经做学问的人听了去,可不要笑话死了,姨娘下次可别再提了。”
琴丝嘴快,一时说道:“姨娘不知道,就这样,还有人嫌起得不好呢”
“琴丝”宁娥马上变了脸色,骂道:“你今天把不住嘴了是不是?哪里就轮到你来说嘴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一个奴才,倒教训起主子来了还不下去”
琴丝满面通红,知道自己造次了,不敢回嘴,俯身退了出去。书桐上前,将两人的茶和摆好的果馅饼端上桌来。瑞姨娘知道说的不是自己,却控制不住的绯云上脸,只得闷住,也不出声,屋里再次静了下来,外面的雷声一阵又一阵地响来,更衬得屋里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