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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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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人。

    她的心中有一大串的疑问,她开始从最不重要的一个开始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们现在到村子里吃一顿安静的晚餐。”瑞蒙用手拥住她的肩,手指则玩弄著她耳垂上的蓝色坠子。“我们吃饭的时候,拉斐会叫他已出嫁的女儿准备一间客房给你住。我本来打算让你住在刚才那栋房子里,可是那里根本不能住人。而且,要不是拉斐提醒我,我还没想到应该帮你找一位伴护。”

    “一个伴护!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凯蒂嗤之以鼻。“这是——”

    “必须要做的。”瑞蒙替她说完。

    “我是要说又不是维多利亚时代,太古老又愚蠢。”

    “没错。可是我们这个例子必须要找一个伴护的人。”

    凯蒂扬起优美的眉。“我们这个例子?”

    “凯蒂,这是一个小村子,平常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大家没事总会注意别人在做什么,而且东家长西家短的。我是一个单身汉,所以,很多人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很注意的。”

    “这一点我从刚才魏老先生的话中就已经知道了。”凯蒂反驳道。

    瑞蒙撇撇嘴,但没说什么。“身为我的未婚妻,你也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更重要的是,你是个美国人,这一点更会让你成为别人批评的焦点。这里很多人都认为美国女性的道德感并不怎么样。”

    凯蒂美丽的脸庞露出一抹叛逆。她高耸的颧骨飞上一抹淡红,而晶莹的蓝眸则闪动着危险的光芒。瑞蒙看出她眼中透出的危险的讯号,急忙将她拥如怀中,并将唇印在她的太阳穴上。“我所谓的‘伴护’不是叫一个人跟着你不放,凯蒂。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一个人住。如果你一个人住,那我只要一踏上你家的门,一定就回谣言四起的说你让我上你的床,又因为你是个美国人,绝大部分的人都会相信这些谣言。你也许会想你根本不在乎,可是,这里将是你未来的家,你不会喜欢好几年后你在村上走着而后面的人对你指指点点的吧?”

    “原则上,我还是不同意这个点子。”凯蒂说,不过并不大能说服人,因为此时瑞蒙正爱抚地玩着她敏感的耳朵。

    他低沉的笑声使她的背脊上泛起一阵酥麻的激情。“我希望你反对,是因为多了一位伴护会让我们更不容易有机会独处。”

    “这也原因之一。”凯蒂几乎喘不过气地承认。

    瑞蒙大声地笑着。“我会住到拉斐的家,而你将到碧莉的家去,这两家之间只有一英里的距离。”他的手自她粉嫩嫩的脸颊抚上她美丽的发髻,他低沉地说:“我们仍可以找到时间和地点彼此分享。”

    凯蒂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形容云雨之乐是一个很美丽的方式,两个人分享着彼此的身躯,并从彼此的身上获得无上的快乐。她微笑地想,自己是否曾经了解过他。他拥有温柔和力量的独特组合,他身上充满了原始的爆发力,其中又融合了性感、温和和亲切。难怪她蒂一天认识他就被他给迷惑住了。在她生命中,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象他一样的男人!

    嘉西将车子停在广场边。“我想你大概想散散步。”瑞蒙边解释扶她下车,边欣赏着古老的西班牙教堂。“这里将是我们结婚的地方。”瑞蒙告诉她,凯蒂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教堂和环绕在四周的建筑物。

    西班牙的遗风在拱形的走道和窗户上表露无疑,街上自卖新鲜面包店到卖宗教雕刻物的小店都上有黑铸铁制的装饰品。鲜花开放在各个角落,挂在阳台上、窗户边,或是插在门口的大陶罐中,这些艳丽的花朵使得这小小的广场象是一幅美丽的画。带着照相机的游客充满了整座广场,有的逛着广场上的小店,有的则坐在露天的咖啡座上,边啜饮着冷饮,边欣赏着过往的村民。

    凯蒂瞄了一下走在身边的瑞蒙,他已脱下外衣,将它甩在肩上,并用拇指勾住。虽然他一脸悠闲的表情,凯蒂还是感觉得出他正急切地等待着她对这个小村的评语。“这里真美,”她真诚地说。“就像图画般迷人。”

    他怀疑地瞄了她一眼。“可是这里很小,并不是你心中所想象的?”

    “比我原先所想得更美、更方便。”凯蒂固执地争辩。“这里甚至还有杂货店,而且,”她逗着他说。“还有两家旅馆呢。”

    她的玩笑开的还满成功的,可是她真诚的赞美则没有达到目的。他笑着搂住她的腰,将她用力地抱了一下。“这家叫卡沙旅馆,”他朝一家三层楼高的房子点点头说。“他号称有十间客房,另外一家旅馆只有七间客房,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餐厅,我们今天就在那里吃晚餐。”

    餐厅里只有五张桌子,四张已被观光客占据了。侍者带他们走向最后一张桌子,点燃放在红白格子桌布中间的蜡烛,并等候他们点菜。瑞蒙往后靠坐在椅子上,微笑看着正以困惑的眼神看着他的凯蒂。“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你以前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你不可能一直都在务农或是一直住在拉斐的家里吧?”

    瑞蒙仔细斟酌,几乎是小心谨慎地回答:“以前我住在马雅圭斯,然后一直替一家现在已经破产的公司工作。”

    “这家公司是做农产品生意的吗?”凯蒂问。

    他迟疑一下,然后点点头。“那是一家罐头加工厂。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决定不再替其他公司工作,我想回到我自己的农场种田,而不是花钱请别人去耕我的田。这两个星期,我还需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务,其余的时间我想和工人们一起整修我们的房子。”

    “我们的房子。”凯蒂的胃揪成了一团。它听起来好奇异,她垂下眼帘,玩弄着手中的杯子。

    “你在害怕什么,凯蒂?”他问。

    “没有,我——我只是想你不在的时候我该做些什么?”

    “我去工作时,你可以去买一些必须用品,有很多东西在村子里就可以买得到,至于家具,就必须到圣胡安去买。碧莉会带你去采购,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充当你的翻译。”

    “家具?难道你在马雅圭斯的家里没有家具吗?”

    “有,但我打算卖掉,反正那些款式也不适合我们的房子。”

    凯地注意到瑞蒙的嘴角又变得冷硬起来,大概是害怕让她看到那些家具他会难堪,就像那栋房子一样配不上她。她知道瑞蒙要她暂住碧莉家是因为他付不起三个星期的旅馆钱,他那套怕别人说闲话的说法根本骗不了她的。他既然付不起旅馆的钱,当然也不不起买新家具的钱喽。然而,为了取悦她,他还是会去买那些家具,想到这里,凯蒂的心里更不安了。

    如果后来有些事使她不想嫁给他了怎么办?她怎么能在他花了那一大笔钱,努力买她所要的东西之后,再告诉他这些?她觉得自己好像已跌入陷阱,掉入一个自己愿意自投罗网的牢笼里,当牢笼的门一扇扇的关起来时,她开始惊慌了起来。婚姻中可怕的结果正向她当头盖下,凯蒂知道如果自己再往后几个星期中改变主意不嫁给他,自己必须能毫无愧疚的离开。

    “我要负担一部分的家具费。”她突然蹦出一句话。

    瑞蒙等侍者摆好食物离开之后,才望着她断然地回答:“不行。”

    “可是——”

    “我不会买我们付不起的东西。”

    他表明态度不想再讨论下去,可是凯蒂还是非常地沮丧。“这不是重点!”

    “不是?”他问。“那什么才是重点?”

    “重点是你已经花了一大笔钱翻修房子,而且家具更不便宜。”

    “明天我会给你三千块去买一些家里要用的东西。”

    “三千块?”凯蒂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从哪里得来的?”

    瑞蒙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公司还欠我几个月的薪水,我准备去向他们要。”

    “但是——”凯蒂仍想说服他。

    瑞蒙的下颌形成一道冷硬又不可妥协的曲线。“身为一个男人,就必须负责给你一个家,你不必为这个家出半毛钱。”

    凯蒂垂下浓密的睫毛,小心地隐藏住自己叛逆的目光。她决定要让瑞蒙知道她是一个讨价还价的高手,他只需要花一半的钱就可以买到那些家具——因为她会付掉另一半的钱。

    “凯蒂,我是跟你说真的。”

    他那斩钉截铁的声调使她顿时停下餐刀。

    “我绝不允许你花自己的钱,不论是现在或结婚后,你的钱都要原封不动地方在圣路意市的银行里。”

    她是这么急切地想表达她的看法,以致完全没注意到他用了“不允许”这个字。“你不明白我一点都不在乎那些钱。除了从工作中存下来的钱之外,我父亲还替我存了一笔信托基金,还有一些投资上的获利。这些钱都很大笔,我根本不用动到本金,只要领一些利息出来就——”

    “不,”他不悦地说。“我还没穷困潦倒到这地步。即使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钱。我们刚认识时,我不是就告诉过你我的观点了吗?”

    “是啊。”她喃喃地回答。

    他叹口气,声音中充满愤怒。不过,凯蒂感觉得出他的这股怒气全是冲着他自己而发的。

    “凯蒂,我从来没有光靠农场的收入来过日子。而且,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让农场的每一寸土地再恢复生产力。一旦农场恢复旧观,我相信一定能提供我们相当舒适的生活。不过,在那之前,我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投入农场。这块土地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财产,所以任何农场所需都必须摆在其他奢侈品之前。我实在很惭愧,必须在带你来这里之后才跟你说这些事。不过,我想在来这里之前,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所能提供给你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我知道,而且我一点也不担心往后不能过奢华的生活。”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没有啊!”凯蒂说谎道,心中更下定决心要替他付家具的费用。瑞蒙的自尊心实在太强了!他的态度也因此而变得有些不讲理——特别是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不过,既然他这么在意她的钱,她干脆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温柔地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钱存到信托基金中,留给我们的孩子,我象这样做可以省下一些税金。”

    孩子?凯蒂全身窜过一股既喜又忧的战栗。照瑞蒙催她的速度看来,她大概不到一年就会怀孕了。为什么每件事都必须发生的那么快呢?她想起拉斐说他今天早上听见教堂宣布他们的结婚公告,她心中愈来愈惊慌。她知道他们的结婚公告必须连续在三个星期天的弥撒中宣告,他们才能结婚。可是,瑞蒙不知怎么安排的,让他们的结婚公告今天就做了第一次的宣告。这样一来,凯蒂原本以为还有一个星期让她考虑的时间也没了。她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可是她却一口也咽不下去。“瑞蒙,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我们的结婚通告在今天早上就被宣布了呢?我们今天下午才到机场的啊!”她的口气透露出她内心的翻腾,他移开餐盘,也不再假装吃东西。他平静地看着她说:“星期五,你还在上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雷神父,告诉他我们希望尽早结婚。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他知道我在这座教堂里结婚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我也向他保证你也不会有问题。”

    “那天早上我和你父亲一起吃早餐时,他给了我你们的本堂牧师的名字。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雷神父,这样,如果你愿替我们证婚,他可以告诉自己一切都没问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凯蒂避开他咄咄的视线。

    “你好象有些不高兴。”他平淡地问。“怎么啦?”

    过了一会儿,凯蒂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很惊讶而已,这些事情都在我不知不觉中进行。”

    “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以为你的父亲早就告诉你了。而他也以为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凯蒂用微微轻颤的手推开餐盘。“难道雷神父不用见见我——我们,我是说——再他同意替我们证婚之前。”

    “是的。”

    瑞蒙点燃一根雪茄,然后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她。

    凯蒂紧张地用手顺了顺金红色的秀发,试着抚平原本即一丝不乱的发丝。“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她喃喃地说。

    瑞蒙转头,朝侍者示意买单。“不看你实在很难,凯蒂。你是这么地美丽,却又这么地害怕。”

    他的声调是这么的冷淡,这么的平淡,凯蒂花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她还来不及反应,瑞蒙就已经把钱丢在桌上,并起身协助凯蒂离座。

    他们走出餐厅,走入沁凉如水的夜色中。夜空中闪烁着亮晶晶的满天星斗,他们走过空旷的广场。经过午后的暖阳,夜风中突然带来一阵刺人的凉意,夜风轻吹起凯蒂天蓝色的丝织洋装。她颤抖了一下,但这阵颤抖是起自于她心中狂放的情绪,而非因为夜风。瑞蒙脱下上装,披在她的肩上。

    他们走过西班牙式的教堂,此时瑞蒙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这将是我们结婚的地方。”十四天后,她很可能会自这个教堂中走出来成为瑞蒙的新娘。

    她以前也当过新娘——只不过教堂外等着的是足以造成交通堵塞的加长型轿车。大卫和她站在教堂的台阶上让亲友们拍照祝福,他穿着笔挺的燕尾服,而她则穿着洁白的新娘礼服和婚纱,然后冲出亲友们对他们所猛撒的祝福米粒。那时的大卫是多么的英俊,而她又是多么的爱他啊!

    走在万家灯火的乡间小道上,凯蒂的心沉入痛苦的回忆中。

    大卫。

    在他们六个月的婚姻生活中,他一直让她处于混乱的羞辱中。然后是恐惧。甚至在短暂的订婚期,凯蒂偶尔也会注意到他看着其他女人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只不过次数并不多。她总是压下痛苦的嫉妒,提醒自己大卫只是渴望而已。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占有欲那么强,未免太孩子气,何况他只是看看而已,决不会不老实。

    他们结婚连个月之后,凯蒂终于开始批评他,只因为她觉得深受伤害,而且困窘到无法自持。他们曾出席密苏里律师协会的正式晚宴,来自堪撒斯城一名律师的美丽妻子勾起大卫的兴趣。两人从餐前鸡尾酒开始眉来眼去,用餐并坐时情火高涨,等在舞池跳舞时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跳完舞没多久,两人就消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留下凯蒂一人独自承受熟人的怜悯和对方丈夫的愤怒目光。

    大卫和她回家后,凯蒂一肚子火。大卫听她愤怒的泣诉,手上肌肉紧缩。但是直到四个月之后,凯蒂才发现他紧缩的肌肉预告着什么。

    她说完之后,原希望他否认或是认错,但是他却站起来,以带着蔑视的眼光扫过她,随即上床去了。

    第二天,他开始报复。表面上他似乎容忍她出现在他面前,事实上却是成功地对她进行精神虐待,形成一种优美而残酷的报复手法。

    她的脸,身材,姿势或是人格,不管是实际的或是想象的缺点,没有一样不被他批评。“百褶裙让你的臀部更大。”他冷冷地说。凯蒂抗议说她的臀部才不大,但是她为了证明就报名上运动班。“如果你剪短头发,你的下巴就不会这么突出。”凯蒂抗议说她的下巴并不突出,但是她去剪了头发。“如果你紧缩膝盖,你走路时后腿就不会扭动。”凯蒂绷紧膝盖,怀疑她是否还在“扭动”

    他的目光从未静止过,双眼紧跟着她走,直到凯蒂变得自觉到走在房里老是东碰到桌子,西撞倒椅子。而那也未逃过他的注意。煮饭烧焦,衣服忘记送洗,书架灰尘忘了清,都受到冷眼旁观。某晚大卫观看她清理家具。“有些女人既能持家,又有事业,显然你并非其中之一,你将必须放弃工作。”

    如果回头去看,凯蒂几乎无法置信他如何轻易地操纵着她。有两个星期,大卫“工作到很晚”回家后,又完全不理她。等她对他说话,口气不是冷淡的调侃就是客气的讽刺。凯蒂不断试着以各种方式弥补争吵,但是大卫对她的努力全以冷淡的轻蔑视之。短短两周内,他设法把她变为好苦紧张的可怜虫,并让她相信自己既笨拙、愚蠢又无能。但是那时她只有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大卫比她大九岁,既世故又独裁。

    放弃工作的念头瓦解了她的自制,她涕泗横流地说“可是我热爱我的工作。”

    大卫冷冷地反驳说:“我以为你‘热爱’你丈夫。”他看着她热切擦桌子的手。他拉长语调粗暴地说:“我很喜欢那个花瓶,请在你弄翻它一前先把它那开吧。”

    凯蒂突然生气地哭喊道:“我不会弄翻它!”然后把珍贵的瓷瓶推落桌面,它碰到地板发出令人厌恶的碎裂声。凯蒂也想那只花瓶般破碎了。她投向大卫的臂弯开始啜泣。“我爱你,大卫——我不知道我最近怎么了,我真的很抱歉,我会放弃工作,而且我会——”

    大卫的报复成功了。一切都被宽恕。他安慰地拍拍她,告诉她只要她爱他最重要,当然她不一定得放弃工作。阳光又再度降临她的婚姻,而大卫又恢复他善解人意、体贴、迷人的本性了。

    四个月后,凯蒂提早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做特别晚餐庆祝结婚半年纪念,让大卫惊喜一下。她的确让大卫吃惊了,他和法律公司资深合伙人的妻子正在床上,他靠着床头一手悠闲的抽烟,一手拥着玉体横陈的女人。凯蒂的表现相当镇静,即使她的胃口正在翻搅。“既然你们看来已经完事,”她静静地站在门口说:“如果你们离开这里,我会很感激,两人都走。”

    她茫然地走进厨房,从菜篮中取出蘑菇,开始切来做晚餐。她割到手指两次却未注意流血了。没几分钟,大卫低沉、粗野的声音在她声后响起:“你这小贱人,今晚你得学学一些礼节。希薇的丈夫是我的老板,现在去向她道歉。”

    “去死吧!”凯蒂混杂着痛苦与羞辱地说。

    他的双手凶猛地抓向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向后扯。“我现在警告你,照我的话做,否则她走了以后,有你好受的。”

    痛苦愤怒的眼泪挂满凯蒂的眼眶,但是面对他狰狞的眼光却毫不退缩。“不!”

    大卫放开她,踱步至客厅。她听到他说:“希薇,凯蒂很抱歉她让你不高兴,她明天会为她的粗鲁向你道歉。来,我送你去开车。”

    他们离开公寓后,凯蒂木然走向与大卫共用的卧室,她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又从衣柜拉出手提箱,机械式地打开抽屉,取出自己的衣服。

    大卫以轻柔的声音在门口说:“你知道,亲爱的,四个月前,我以为你已学会不再惹我生气。我试着教你简单的方法,但是很显然作用不大。我恐怕这次的教法必须要用比较令人记忆深刻的方法。”

    凯地从茫然的收拾中抬头,看到他冷静地解开并抽出腰际的皮带。而她的声带也跟着赤裸的恐惧变僵了。“如果你敢碰我,”她以窒息般的语气说。“我会叫人以攻击罪逮捕你。”

    他悄悄地缓步至她面前,凯蒂向后退,他用恶意取乐的眼神看着她。“不,你不会,你会哭得很惨,说你很抱歉,然后告诉我你爱我。”

    他对了。三十分钟后,凯蒂仍在枕上喊叫“我爱你”时,他已摔门离开公寓。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拖着身体下床,她套上外套,拿起皮包离开公寓。她当夜无法集中心思开车到她父母家,也没回到公寓。

    大卫日夜打电话给她,或用哄骗或用威胁地求她回去:他深感抱歉;他因为工作繁忙,面临巨大压力;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再一次见到他,是跟着律师上离婚法庭时。

    瑞蒙把车开进一条狭窄的泥泞车道时,凯蒂往前看。远处的正前方可以看到山边灯火闪烁,她想那是碧莉的房子。她看看四周的山峦闪着其他的房舍的点点灯火,或高或低,或远或近,让山丘看来更讨喜,象黑夜里安全的港口。她试着要享受美景,集中心思在眼前和未来,但是过去紧抓住她不放,它捉住她,警告她

    康大卫并未完全欺骗她;是她让自己被他欺骗。即使是天真无邪的二十一岁少女,她早就感觉他并非如表面的形象那般迷人。一位餐馆侍者动作不够快,大卫控制愤怒的眼神早已被她下意识地记在心里;一位驾驶人没有让出位置,她看到大卫双手抓紧方向盘;在他看别的女人时,她甚至从他眼中看到这隐藏的臆测。她也怀疑他不是他要她相信的那个男人,但她还是爱上了他,也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他。

    现在她又快要嫁给瑞蒙,但是却无法甩开心头的疑虑:他也不是那个他想要她相信的男人。他就像一个各个碎片不大吻合的拼图。在她问起他的过去时,他看起来是那么犹豫隐藏。如果他毫无隐瞒,他为何那么不愿意谈起自己?

    凯蒂心中因此而争论交战:只因瑞蒙不爱提及自己,并不一定代表他对她隐瞒一些邪恶的人格特质。大卫以前很喜欢谈他自己,从这一观点来看,两人男人迥然不同。

    从各方面来看,他们却极其不同,凯蒂坚定地告诉自己。但是,她会不会又错了呢?

    她决定,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个再婚的念头。一切事情的发生快到令她恐惧。未来两周,她那些非理性的恐惧必会离她而去。会还是不会?

    瑞蒙突然走到她面前挡住去路时,碧莉的房子已清楚地浮现在眼前。他以简短但焦急的口吻质问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害怕?”

    凯蒂否认,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

    他严厉地说:“有!你有。”

    凯蒂抬头看着他被月光照亮的脸。尽管口气严厉,但他的眼中仍有温柔,他的五官冷静而坚毅。大卫便从不温柔也不强壮,他是一个邪恶的懦夫。她半带实情地说:“我向可能是因为一切似乎发生的太快了。”

    他皱眉道:“只有太快让你烦恼吗?”

    凯蒂犹豫了,她不能解释她对他的恐惧之由。她自己也无法完全了解,至少目前还没有了解。“有太多事情要做,可供利用的时间却又太少。”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把手搭在她肩上,然后拉近自己胸前。“凯蒂,我一直就希望我们能在两个星期之后结婚,你的父母会来参加婚礼,而一切必要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在这期间去见见雷神父。”

    他丝绒般的声音、挑动她秀发的气息,和他身体麝香般的男性味道,一起对凯蒂产生了神奇的作用。“你是说,去见雷神父讨论婚礼的事?”她靠在他臂弯中仰头问道。

    瑞蒙更正道:“不,是去说服他你适合当我的妻子。”

    “你是认真的吗?”她喘息着,她已被越来越靠近她的、引人遐思的男性双唇完全吸引。

    “对你认真?你早就知道我有多么认真。”他喃喃说道,嘴唇近到与她的温暖气息相通。

    “不,我是指必须说服雷神父,我会是你的好妻子的事。”她对着他越来越近的嘴说。

    “当然,”他粗嘎地低语。“现在不防先说服我。”

    一抹朦胧的微笑挂在她嘴边,她一手勾住他脖子,将他的嘴带的更近自己的。“你会很难说服吗?”她逗弄的说。

    瑞蒙的语调因增长的欲火而更形粗嘎。“我会努力配合。”

    凯蒂用另一手滑上他的胸部,故意以挑逗的爱抚让他的肌肉紧张、气息急促。“你觉得需要多久我才会说服你?”她挑逗地低语着。

    “大约三秒钟。”他热烈地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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