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把凤凰池水吸干的呢?”
卓一绝是老江湖,自然听得出龙在田这是故意乱以他语,心中暗道:“莫非他有什么话,不愿当着小孙子说出来了?”一念及此,立即轻轻一笑道:“这凤凰池下,原有一处泉眼,这是山川灵气所钟,炼剑的水,就是要有灵气。
尤其在每日子夜,是清轻之气始生之际,兄弟在这里淬炼三口宝剑,花了二十年功夫,已把泉中灵气尽行吸收到剑上,泉水本已缺乏灵气。
但山不至于干涸,据兄弟的估计,再有一个甲子,这灵气方可恢复”田中玉好奇的道:“那么怎么会干涸的呢?”卓一绝轻轻叹了口气道:“这要怪我太大意了。
凡是一口宝剑,快到炼成之时,剑气必然会冲霄直上,所谓剑气冲牛斗者是也,因为我在此炼剑,不愿使人知道,每逢剑气快要升腾之际,我就功贯剑身,举剑向池,把剑气逼入水中。
最后一次,我炼紫艾匕时,剑气已到了十二分火候,一时控制不住,这也只能说我的功力修为不足以驾御剑气,也可以说紫艾匕的剑气太强了,剑气骤发,一下穿破泉眼,当晚水势暴发,有如山洪,一泻尽泄,从此就日渐干涸了。”
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山腰间的小茅屋门口。卓一绝开了门,点起一盏油灯,让龙在田祖孙入屋,一面说道:“龙兄,你们祖孙俩坐一坐,兄弟去拿些酒菜来。”
田中玉道:“师父,弟子去帮你拿。”“不用。”卓一绝道:“酒菜是现成的,我去拿来就是了。”
独自往后间走去,不多一会,他果然端出几个盘子,那是风鸡、卤蛋、干笋、和油氽花生米。另外是一坛陈年花雕。龙在田道:“怎么,你知道兄弟今晚会来?”
“那倒不是。”卓一绝笑了笑道:“这些酒菜,本来是兄弟替我自己准备的。”他取过两只饭碗,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用口吹了口气,吹去坛口碎泥,各自倒一碗。
“师父。”田中玉问道:“怎么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呢?”卓一绝道:“为师今晚这“试剑会”就是为了觅一个徒儿的心念,打算把紫艾匕传给他”田中玉道:“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了。”卓一绝取起大碗,说道:“龙兄,来,咱们先喝酒。”说完,喝了一大口,才咂咂嘴角,又道:“为师方才不是说过么?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为师既要离开这里,我今晚新收的徒儿,就用不着跟我一起走”田中玉道:“为什么呢?”卓一绝用手抓了几粒花生米,丢入口中,慢慢嘴嚼了一阵。
接着笑道:“为师可不是真正的收徒儿,说得明白些,为师只是替紫艾匕找—个主人,替我掌中剑找一个传人,如此而已,他自然用不着跟我走了。”
他不待田中玉再问,接下去道:“为师准备了一坛酒,就是独自—个人喝的,这坛酒,足可消磨一个晚上了,有一个晚上,学为师的“掌中剑”大概也可以粗通诀要了。”
龙在田含笑道:“卓老哥当时看上的大概是那个叫凌干青的小兄弟了。”“不错。”卓一绝道:“那姓凌的兄弟二人,尤其是哥哥,英气内敛,眉目轩朗,不但一身武功不错,宅心更是光明磊落,他年必是武林后起之秀。”
“英雄所见略同。”龙在田点着头呵呵笑道:“卓老哥眼力不错,若要收徒,换了兄弟,也会属意姓凌的哥哥了。”田中玉道:“难道他弟弟差了么?”
龙在田道:“当然也并不差,只是和他哥哥比起来,眉宇之间就缺乏英飒之气,而且因为他是弟弟的关系,未免有些骄纵惯养。”卓一绝道:“对极了,龙老哥说的一点也不错。”
龙在田喝了口酒,抬目问道:“卓老哥,那么我这小孙子呢?”卓一绝道:“令孙脸上戴了面具,兄弟如何看得出来?”龙在田回头道:“中玉,你现在可以把面具拿下来,给师父看看了。”
田中玉眼中微有忸怩之色,但依然取下了面具。卓一绝只朝他看了一眼,口“唔”了一声,问道:“他已经学会你老哥的掌中指了?”龙在田道:“不瞒老哥说,小孙身体单薄,大概只学得六成火候。”
“很好。”卓一绝站起身道:“龙老哥且请在这里独酌一回。”一面朝田中玉招招手道:“徒儿,你把面具戴上了,随为师来。”说完,转身往后面行去。龙在田心知卓一绝要传小孙子的“掌中剑”了,这就吩咐道:“中玉,你还不快随师父进去?”
田中玉答应一声,戴上面具,一手拿起紫艾匕,急忙跟着往里行去。里间,是一个狭小的厨房,除了一座土灶,就没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