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睑看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董玉莹一眼,魏子雍的黑眸快速的闪过一丝不耐,但是快得没有人注意到那一抹不耐,他又将眼神移回盘中的食物。
"子雍,明天晚上的餐会你到底要不要陪人家去嘛?"
董玉莹的声音做作的让魏子雍很努力的才脑控制住想俯身去捡拾已经抖落了满地鸡皮疙瘩的冲动。
"呃。"他有听没听的随口应了声。
"不管啦,你前天跟人家约好结果黄牛,害人家等了你一整个晚上"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魏子雍剩余的魂整个都给飞走了。
前天被蓝蓝的台风尾给扫出她住的地方后,一直都没再见她出现了。
因为当那天十点多时,赖孟芬有些气急败坏又紧张的冲到他面前说蓝蓝真的放她鸽子时,他马上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杀到她的住处去,将躺在床上呆愣出神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她给亲自押到医院去。
监视着她做完所有的检查,然后又将她送回去责备的重话都来不及说上半句,就被她那双又握了起来的小拳头给"捶"了出来。
他一直想拨个时间好好的找她训上一顿,偏偏这两天又被医院的事给缠得脱不了身,也不知道她气消了没有。
"子雍,你说我明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是红色好还是宝蓝色"
都已经隔了两天了,应该没事了吧?蓝蓝那家伙每回都是这样,翻脸像翻书一样快,但是"气"书翻完了马上像个没事人似的,又是一副精神饱满的跑到他眼前晃得惹人心烦!想到这,魏子雍的嘴角微微的牵扬起来。
"子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董玉莹终于发现到魏子雍的失神了。
"嗯。"魏子雍无意识的应了声。
董玉莹不高兴了,涂着浓妆的脸皱了起来,"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嘛。"
"有啊。"魏子雍随口说出的这一句话,简直就是清清楚楚的摆明了他在说瞎话。红唇一嘟,董玉莹的态度忽然软化了下来,"子雍,怎么啦?是医院里的事让你烦心吗?"她察言观色的问,"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有个表哥刚从外国留学回来"对于推荐家人进驻在魏子雍周遭以巩固自己的势力,她可是不遗余力,毕竟院长夫人这个尊贵的头衔是很值得争取的,更何况这个未来的院长长得又是那么称头。"这个你就不用费心了。"魏子雍冷淡的将她的话给挡了回去。
碰了个软钉子,董玉莹的态度没有丝毫已然爆发的火花,反而更是柔得吓人,"我只不过是想要帮你分担一些烦恼嘛,好让你能多腾出一些时间来陪我。"
听着她的话,魏子雍不觉地点点头。
是啊,他真的该找个机会好好的跟蓝蓝聊聊,他自从父亲手中接下医院大部分的事务后,他也已好久不曾找她谈心了,尤其是她都已经毕业有一些时日了,也不见她对未来有什么计划的风声飘进他的耳里。
脑子里逐渐成形的关怀计划在眼神不经心的移转时僵住了,魏子雍的视线整个专注的盯着餐厅一边的窗台,眸底闪过一丝亮光。
瞧瞧,窗边那探头探脑的小女人略带沮丧的垂下肩,魏子雍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笑。
有人又在那儿玩侦探游戏了,他还以为她变乖了,不再到处乱跟踪他了呢,没想到
想到这,魏子雍的大脑突然拉起了警报,天哪,不要又来了!
只是他的危机意识来得太晚了一些,来不及有任何的防范措施,就见一个年纪轻而且脸上挂着一副"我是无害的"天使般的微笑,笑得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要去提防她的小女生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捧了杯红艳艳的番茄汁。
小女生很天真无邪的边走边啜着手中的番茄汁,但是她的眼角却不时的打量着他的方向。
正确的说,是打量着毫不知情的董玉莹。
"老天爷,不会吧?!"瞪大了眼,大脑才刚完成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恐怖画面的魏子雍,只来得及脱口说出这句话。
那小女生就那么凑巧与不幸的在经过董玉莹身边时不小心的颠踬了一下,然后,惊骇的呼喊一声,她手中的那杯番茄汁就那么完美的泼在董玉莹纵使想躲闪也闪不掉的衣服上。
当那小女生很神不知鬼不觉的往窗边望去那刚刚才出现袁晓蓝脑袋的窗边,而且很快的眨了眨眼时,站在董玉莹身侧的魏子雍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小女生上衣口袋里的几张钞票。
"该死的蓝蓝!"狠狠的咒骂一声,他倏地站了起来。
躲在窗外望着计谋成功而露出一脸贼笑的袁晓蓝,没能再多享受几秒这种得意的快感,就感觉灵敏的接触到魏子雍立即追杀而至的利眸。"完蛋了!"惊呼一声,连脸上得意万分的表情都还来不及撤下,她掉头就溜了,逃窜的速度比饿了三天三夜后突然看到乳酪的耗子还要快。
"袁晓蓝!"
虽然没有被他追上,但是魏子雍的咆哮却也让袁晓蓝的脚下起了一阵恐慌又骇怕的踉跄。
动作迅速的又跑过一个街口,袁晓蓝娇喘连连的猛盯着身后。
在确定魏子雍并没有追上来后,她这才让自己松下一直哽在胸口的那股气,然后背靠着身后的墙,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
天哪,怎么头又开始痛了?冷汗涔涔的冒着,袁晓蓝的脸也开始发白。
"小姐,怎么啦?"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关心的问着,"你还好吧?"
袁晓蓝很勉强的抬起头来,眼前是个年纪不比她大多少的男孩子,"还好。"她咬着唇细声说。
"真的?你需不需要叫救护车?"那个男孩子似乎不太信任她的样子,盯着她看的眼神仿佛她随时会晕过去。
"不用了!"袁晓蓝很用力的深吸了口气,"谢谢你,我只是一时贫血而已。"她僵硬的笑了笑,"太久没有做运动了,刚刚又跑太快了。"她轻声的解释着。
"真的是这样?"
冲着他还是带着怀疑的眼神,袁晓蓝的笑容在脸上快撑不住了,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笑着,毕竟眼前这个陌生人是在关心她,这可是难脑粕贵的事。
"真的,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她再一次的保证着。
男孩总算是没再继续伸张他的善心,只投给她一个关心的眼神,便走开了。
袁晓蓝脸上的微笑在他一转过身就整个塌了下来。
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在闹头疼,有时还会想吐,脑子昏茫茫的,难不成她真的生病了?
"蓝蓝呢?"一进门就跟坐在女儿房里的魏子雍聊上老半天了,但却不见平日那个爱闹的宝贝女儿踪影,袁棋峰奇怪的问。,"对啊,怎么都没见到蓝蓝呢?"魏明树也开始纳闷了。而他们的老婆虽然没有问出来,但也都已经性急的站了起来展开寻人行动了。
但是他们可一点都不惊讶见到来开门的是魏子雍。
因为早在袁晓蓝坚持要到台中来"发展"的时候,双方家长就已经三令五申再加上一致通过:蓝蓝必须配一副住处的钥匙给子子!
这样如果万一蓝蓝生急病的话,就算是三更半夜通知子子,子子也不必去将锁匠从床上给挖起来,这是袁棋峰义正辞严的说辞,但用意何在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长辈不挑明说出来,魏子雍也很能装迷糊,况且他也不怎么想拒绝长辈们强赠钥匙的好意。
因为他太了解袁晓蓝这个小炸弹了,她最擅长的事就是在外头惹出一屁股的麻烦,待东窗事发后就马上化身成一只小鸵鸟将自己给藏进屋子里寸步不出,以前还有她的两个哥哥一起分担"工作",所以他还不觉得"负担沉重"。
只是,没想到袁安侠跟袁安远那两个不重友情的损友一个接一个的逃命似的窜到外国去发展事业了,将照顾他们这个宝贝妹妹的重责大任全都推到他身上,这真是三生不幸哪。
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有一把名正言顺的钥匙带在身上也好,当她这颗炸弹又在外头引爆后,他可以随时上这儿来将她揪出来,就地正法的解决她。
就像现在一样。
只是意外的是,这回她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罪犯竟比他这个行刑的人还要慢,他都已经在她住处等了好一会儿了,却没等到犯人。
按门铃的是犯人的父母及他这个执法者的父母。
"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疯了。"魏子雍喃喃自语着。
简妤耳尖的听见了儿子的话,两眼一瞪,"子子,什么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疯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连蓝蓝跑到哪儿玩都不知道?"
法律有规定他"必须"对袁晓蓝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吗?况且就算法律有规定,蓝蓝也不甩这一套!魏子雍的脸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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