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福建以黑色玻璃为左右四壁、以大红地毯为地,如此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数人或坐或站,间或传来对谈的声音──“帝昊人在旧金山?”浑厚的声音质疑身边派出去刺探消息的手下。“你确定?”
“是的,老大。”数名手下其中之一如是回答。“我的消息绝对不会错,听说是被滕青云送去b。s。l。开刀医腿。”
b。s。l。,美国第一大黑道组织原来滕青云跟那里有关系,嘿嘿,这可有趣了。
看来黑街里有太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未能知彼,也怪不得他当初会失败;当然,选错合伙人也是一大败笔;所幸,失去的只是在台湾一小部分的人员财产,将势力由台湾移转到大陆的决定果然是再正确也不过,那一票黑街人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真正势力是在中国,而非台湾那小小的冰山一角。
“他的腿还有得医?”帝昊──他的骨中刺、心中刃,一天不拔除,他就一天没有好心情,即便现在台湾的风帮已经烟消云散,但他对帝昊的恨始终不曾减退,早在知道有帝昊的存在时,他心中的恨意便与日俱增。
想不到那条腿拖了两年还有得救!上天未免太优待他。
“是的,b。s。l中有位绰号‘及时雨’的名医,外科技术目前在世上无人能敌。”
“是吗?”为首的男人拿起印有“大清干隆”字样的陶瓷茶杯就口慢慢啜饮,缓缓呼出芳香的甘纯。“及时雨?”
“是,而且听说他的性情古怪,救人杀人没有个准?洗螅残砦颐悄芾盟舻坳弧!?br>
一记巨灵掌轰上提出建言的手下。“帝昊只能死在我手上,听清楚没有!”男人勃发的怒气让脸上的刀疤变得狰狞可怖,看了令人生惧。
那名挨揍的手下只敢低头猛道歉:“是,是!对不起,老大。”
“冲动易坏事,贺航。记住这一点。”唯一和贺航平起平坐的男人沉稳地提醒:“利用那名医生除掉帝昊可以省很多事。”
“这句话杨金成也说过,但是结果如何?哼,他正在牢里度过晚年。”贺航冷哼,无视于来者是客的礼貌。“他是我的猎物,只能死在我手上。”过去的他太过急进坏事,再加上杨金成那半死不活没啥作用的老狐狸,让他险些落在巽凯和司徒鹰的手里,将近两年的养精蓄锐,他已经不是当年毛躁的贺航了。
报复,是让他急速成长的动力;对帝昊的恨意,只有随着时间的延长增加,并未减轻任何一分一毫,也成为他急于扩张权势的催化剂,即便在台湾,风帮已成昨日黄花,但他仍将一切过错算在黑街头上,尤其是帝昊。
“安排我偷渡到旧金山。”他要亲自出马,杀了帝昊!
不杀他,他永远不会快活。
“可以,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有没有在进行?”
“当然。”颇具自信的眼神斜睨八风吹不动的男人。“我们是伙伴,你提升地位我多少也有好处,将来说不定我风帮还得仰仗你在旧金山中国城的势力哩。哈哈哈!”
“别高兴得太早,赤炎的继承人是个失踪十年的小娃儿,不容易找到。”要不是有谣言传说当年赤炎的儿子媳妇是在中国沿海一带出事,他也不会找上贺航。
伙伴?哼,相互利用倒是真。“打算什么时候去旧金山?”
“愈快愈好。”贺航频频冷笑。“我等不及想见见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弟弟”
弟弟──他恨之入骨、不该存在的人啊!
“滚!”同样是没有开灯的伸手不见五指处,同样是不耐烦的口气,同样也赶不走死赖在这里的女人。为此,帝昊气闷到极点。
“我说过,除非你给我答案,否则我不会消失。”第十天的对峙,同样的对白也重复了十天。
“有没有答案对你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十天来,从言语之间的观察与思考,他发现她对于答案根本没有急迫求得的念头,在意的程度也只到偶尔想到似的随口提提罢了。
是以,他根本无从得知雨每晚出现在他面前是何居心。
“是无关紧要。”雨老实说道。“你猜得没错,我并不急着想知道答案。”问题的答案只是她出现的原因之一。“狄派我来的目的是为了活化你双腿的肌肉纤维。
饼去风龑做得很好,这两年内你的肌肉并没有因为缺乏运动而萎缩。”那个男人想必花了大半时间在为帝昊做按摩吧!
“与你无关。”他任她扶他躺平在床上。五天前她第一次有这举动时他曾试着抵抗,最后的结果是──她没达到目的,他也没占到便宜。之后,她天天重复这举动,而他因为不便,无法天天和她上演全武行,再加上白天又得面对狭的冷嘲热讽和威胁利诱──他老拿和风龑见面这件事作利诱。
“他很辛苦。”纯熟地捏揉他的腿,红酥手下的肌肉仍保有它的鲜活,虽然左大腿因为肌肉和神经的缺失而显得较右腿细瘦,但剩余的健全肌肉仍有它应有的弹性。“两年来不曾动过却还能保有运作功能,风龑功不可没。”说话时,她以拇指按住他腿部穴位,椎心的痛来得突然,让帝昊冷不防叫出声。她急问:“痛吗?”
“废话!”该死!她在做什么!
“痛是促进细胞活化最快速的方式,你得痛到手术前一天。”由大腿改至胫骨处,所施的力道比之前更剧。“会习惯的。”
痛的人不是她,她当然能说得无关痛痒,十分风凉。
“习惯是你在说!唔”帝昊说得咬牙切齿,实在是痛得难以忍受。子弹打在身上都没现在这么痛,混帐!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痛,这不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吗?”调侃的语句中隐含着笑意,让帝昊十分恼怒。“你现在看起来不像狂狮,倒像只病猫。”
“换你来试如何。”
“女人喊痛是天经地义。”
“好一个借口晤!”这个痛比之前更烈,痛得他龇牙咧嘴,双手紧绞着床单强忍着痛。
“放轻松点对你比较好。”见他如此,她好想笑。“太紧绷穴位会按得不够深,达不到效果。”
“那你就想个办法让我不痛。”混帐女人!只会说风凉话看他的糗态。“该死!你在按哪里!”
“什么时候狂狮会怕痛来着?还是我说的没错,你当真变成病猫了?”噗哧一笑,她实在是忍俊不住。原来,痛能让帝昊卸下一身冷硬防备的外壳,她早就该用这招才是。
“你!”握住她一撮长发,连带将她拉近身侧。“你故意整我!”黑鸦鸦的一片,瞳眸对着瞳眸,虽看不出个所以然,但能明显感觉到彼此吐出的气息──他的是恼羞成怒,她则是强忍笑意。
“忍着点,快结束了。”她伸手轻拍他的脸,举动之亲昵让帝昊微愕。
虽然说早已习惯了黑暗,但不代表人真能在黑暗中清楚的看见一切事物,是以雨并没有察觉帝昊的愕然,仍兀自做着她的按摩工作。
气氛逐渐沉闷之间,除了帝昊因为剧烈疼痛的闷哼外,两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雨专心致力于揉按穴位,帝昊则专心忍痛。
无言的状态持续好一会儿,最后由帝昊开口打破沉默:“你和狄是什么关系?”
“咦?”雨在黑暗中抬头,颇似惊讶他会有此一问:“你说什么?”
“狄是你什么人?”
“你在问我和狄的关系吗?”
“废话!”帝昊不耐地回道。在这种时候才故意装呆未免太过愚蠢。
“呵呵,你在意我跟狄的关系吗?”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只是难得他这个除了风龑外,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会问起有关她的事,冲着这一份难得,不逗逗他末免太对不起自己。
雨的调侃让帝昊后悔问了蠢问题。“我是无聊才问,随你爱说不说。”
之后,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帝昊已失了追问的兴头。
“我和他很像──”柔和的声音里隐含莫名所以的无奈和沉重的负荷。“一样的生活背景、相似的性格、如出一辙的行动模式你懂吗?我和他,是拷贝与本尊的关系。只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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