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向你求婚的时候,你可以拒绝我;在我们抵达教堂前,你可以拒绝我;甚至是在神父面前,只要你该死地出现了。清楚地对我说一声‘不’!我通通都会接受,但是你只是留了一张字条,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练洁衣,你够狠毒,你真懂得怎么将一个男人对你的爱硬生生踩在脚底下。”
练洁衣痛苦地开上眼睛,藏住即将溢出的泪水。
菲利克斯嫌恶地退了几步,整个人在忿怒的火焰中燃烧着;他唯一捧在手心,想呵护爱怜一辈子的女人背叛了他,为了一个她连解释都不愿的理由。
“上帝诅咒我和你相遇的那一天!”他怒不可遏地吼了出来,双拳紧紧握住,就怕自己克制不住杀了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女人。
练洁衣身子一颤,缓缓跪坐在地上,疲惫又苦涩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但是请你试着了解,我真的不能待在这里,你会让我们都陷在地狱之中的。”
菲利克斯扬起一抹奇异诡谲的笑,冷冷道:“托你的福,我已经在那里了。”
他大步向前,开了门准备要离开,练洁衣不死心地扯住他,慌乱道:“菲利克斯,你不了解,如果我不离开,你会”
“如果你妄想逃离这里,我绝对会让你尝到比地狱还不堪的待遇,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能力。”他的眉宇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凝和嫌恶,轻轻推开她的手,他当着她的面将门关上。
纵使隔着一扇门,菲利克斯还是听到了练洁衣低泣的声音,他低咒一声,再一次提醒自己,为了她,自己已经痛苦了两年之久,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以眼还眼而已,他不该心疼,也绝不会心疼的
菲利克斯离开后不久,原先那一名叫莎拉的女仆敲门进入,带洁衣回到她原先的房间,重新换上一套热早餐,而后再次退下,留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洁衣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个牛角面包和热咖啡,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现在的她等于是被菲利克斯囚禁起来,更可悲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释放。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自己自从到欧洲都还没有打一通电话回家,她的父母对于她要再来意大利已经很不安了,而她竟然大意到两天没打电话回去,想到这,她急忙地跑出了房间,想找电话。
她在经过楼梯旁的房间时停下了脚步,忽然想起刚才似乎在这个房间内看到电话,或许她可以借用一下。
洁衣敲了敲门,在无人响应的情况下缓缓推开了门,方才因为菲利克斯和她在一起,所以她紧张得没时间仔细观察这个房间;这是一间非常男性化的房间,整个装潢都很简单,全部的书桌和书柜都是以柚木制成,也因此让落地窗旁的巨型黄铜床更显目,上面敬着一、两件黑色男用衬衫,看来是属于菲利克斯的。
洁衣连忙收敛心神,往书桌方向移动。她举起电话,拨出了在台湾的电话,在她以为要接通的时候,电话那一端忽然传出了外文,不知道是法文或是德文,总之是她一直弄不懂的语言。
“请帮我接到台湾。”她不死心的用英文和意大利文重复了好几次,不过对方就是一直用她不懂的语言重复那一段话。
“在打求救电话吗?”菲利克斯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间,也不知道站在那里观察了她多久,洁衣吓了一跳,急忙将话筒放下。
“我只是想打一通电话告诉家人我在哪里。”洁衣连忙站起,看向他的目光充满着无言的乞求。
“你的家人?”菲利克斯的眼光非常微妙,似笑非笑却含有嘲弄。“看来我并不如想象中的了解你。”他从练洁衣六岁认识她至今,不知道除了自己,她还有任何亲人。“我们两年前才相逢的,拜托”她垂下眼,再次恳求道。
菲利克斯沉默了一会儿,才拿起电话,用法文说了一连串数字,这是他们改良过的电话,必须要说出设定好的密码电话才会接通。这也是过滤电话的一种方式,其它人如果没有这一组密码是无法和他们联系的。
等电话传出了正常的嘟声,菲利克斯将听筒交给了练洁衣。
她接过手,喜悦地拨了一组家里的电话,菲利克斯则不动声色地将那组号码记了下来。
“妈妈?是我,洁衣”彼端传来了熟悉的女音,练洁衣听到亲人的声音,不自觉地眼睛一红,险些就掉下泪来了。
菲利克斯此时忽然凑近她,将耳朵贴近她的话筒,想听练洁衣到底说了些什么,跟着将她扯进自己怀中,一方面是方便自己听,另一方面让练洁衣受制于他,不至于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洁衣一张脸胀得通红,不习惯他贴得那么近,菲利克斯整个人贴在她的身上,坚实有力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际,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后,淡淡的男性古龙水味包围着她,而他那一双会勾魂摄魄的黑眸正凝视着她。
“洁衣?你还在吗?意大利到底好不好玩?顺不顺利?”听不见女儿的回答,彼端传出了焦急的询问。
“一切都顺利您不用担心。”她连忙回神,不想让母亲察觉出异样。
菲利克斯的嘴角戏谑地上扬,彷佛察觉到他的亲近可以让练洁衣产生不安,他的黑眸出现了挑逗的光芒,再贴近她几吋,近得一张嘴几乎要吻上她细致的耳垂。
“好了,我不和您说了,我们要出发了。”洁衣紧张得手部快要握不住话筒了,急忙和母亲说再见。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当她结束通话想将话筒挂回桌上时,洁衣发现了一个困难,刚才菲利克斯为了要舒舒服服地窃听她的电话,整个人慵懒地靠在书桌前。只是用一只手将她困在自己怀里,现在她电话讲完了,如果想要将话筒归回原位,她的手至少要比长臂猿再长一点才有可能,不然她就得全身贴着他将话筒放回去。
“我电话讲完了。”出于无奈,她很小心地开口。
“所以?”他似笑非笑,显然知道她目前的困境,却不打算伸出援手。
“所以麻烦你移开你的尊臂,好让我挂电话。”练洁衣垂下头,语气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气愤。
菲利克斯露齿一笑,而后慢慢退开,等她将电话挂好转过身时,刚好看见他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
“菲利克斯,我明白你对我的恨意有多深”练洁衣缓缓开口,但仍是勇敢地拾起头望着他道:“如果有任何事是我可以做的,只要能让你的愤怒减少,我都愿意做。我愿意弥补你,但是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
“有两件事是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的,第一件就是你要离开这件事,第二件就是对当年的解释。”菲利克斯一步向前,勾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道:“我不会再重复了,如果你再提起这两个话题,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听明白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折磨我吗?。练洁衣苦涩地开口,即使他已经不再爱她,她也不要菲利克斯遭受任何危险。
“你不知道什么叫折磨。当你不知道一个人是生是死。当你不确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受到了伤害,当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滋味,你尝过吗?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是生是死,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每一天我都在炼狱中过日子,一天又一天,漫无止境的折磨”
他捧着她的脸狂乱低语,诉说他第一年还不知道真相时所过的日子。“你知道整整一年后他们才给我那张该死的纸条吗?整整一年!我像个傻子整整找了你一年,结果你在哪里,在亚洲一个小岛上过着幸福的日子,嘲笑我这个傻子是不是?”
练洁衣开始浑身发抖,流下了豆大的泪水?咸欤静恢勒庑娴恼伊怂荒辏克恢溃娴囊坏愣疾恢馈?br>
“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对不起。”她哭着解释。伸出手想安慰他。“是的,我留你下来就是要折磨你,让你尝一尝地狱的滋味。”他霍地松开手,不愿意接受她的安慰和道歉。
“只要你在这里,就算是地狱我也可以忍受,因为我爱你。”练洁衣哭着喊出自己的真心,就算她会死在杀手或是他的手上,她都要菲利克斯知道这一点。
“爱!你的爱比死亡更冰冷,比你更虚妄!”菲利克斯的俊脸布满嫌恶之意,他已经被这个女人玩弄过一次,再也不会上当了。
“你相不相信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再逃了。”她扬起一抹苦涩却坚定的笑靥。
她已经伤了这个骄傲的男人一次,她了解他,知道菲利克斯绝不会原谅自已,她也知道如果待在菲利克斯的身边绝对活不久,但是又有何妨?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愿望就是找到她的父母,而这个美梦两年前已经实现了。在她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日子,她要待在她最爱的男人身边,为她两年前的背叛赎罪,为自己当年的决定赎罪。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菲利克斯不懂她脸上神秘的笑容代表的意义,心里却没来由地泛起一丝不安。
“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待在这里的。”洁衣脸上还是那抹迷离苦涩的笑。
菲利克斯蹙眉,知道他就算再继续也问不出结果,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知道她顽固的时候谁也说不动她。
就在此时,一记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少爷,翩翩小姐带着两个客人回来了。”一名男仆回报。
“我知道了。”菲利克斯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和楼下的昔翩翩通话,他以为皇后会将所有人都打发掉,没想到她却带了两个人回来。
和翩翩短暂谈话后,他挂起电话,转向洁衣道:“楼下有两个你的同伴,你和我一起下去。”叶美心是洁衣的堂姐,另一个叫罗品冠的只是一个团员,他很好奇这个人来做什么,又和洁衣是什么关系。“是谁?”她走到菲利克斯的身后,好奇地开口。
“叶美心和罗品冠。”他头也不回地简短回答。
“罗学长?”听到罗品冠的名字着实让洁衣吃了一惊,美心来找自己是当然的,为什么罗学长也来了?
在听到洁衣对罗品冠的称呼后,菲利克斯的目光危险地病捌穑鹄此橇礁鋈怂坪鹾苁斓难樱淖旖歉挪锌岬厣涎铩:芎茫挂嵋换嵴飧鼋新奁饭诘哪腥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