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刚在子时和海棠合力办完事的韩渥,回到自己的厢房时,察觉到黑暗的厢房里有一丝异样气息。
“谁?”韩渥以为房里有敌人,戒备地握着双拲。
“你上哪去了?”关弄玉清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她点亮了房内的烛火,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弄玉?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厢房里?”原本想出手退敌的韩渥大惊失色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他的事情败露了?
“生闷气。”关弄玉嗔怨地瞪他,执杯喝完手上的酒后再替自己倒一杯。
“跑来我这生闷气,我惹你生气了?”韩渥心慌地问,她还喝酒?是因为她知道他偷了九龙鼎?
“这几天你扔下我一个人,什么都不交代一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关弄玉气呼呼地握碎了杯子,不淑女的直接拿着酒瓶大口喝。
“我说过我要办私事。”原来她不知道他偷了九龙鼎。韩渥放心地吁了口气,拿走她手中的酒瓶,不让她再喝。
“有关女人的私事?”手中的酒被拿走,她又再拿起另一瓶来喝,病跋噶嗣理勺潘?br>
“女人?”他愣愣地想,除了她这个女人外,他哪还办过关于别的女人的私事。
“不是因为女人,你会在这种时间才回来?”关弄玉酸溜溜地开口,气恼地把手中的酒瓶掷向他。
“弄玉,你在吃醋?”韩渥轻松接下迎面飞来的瓶子,把瓶子揣在怀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不是吃醋,我是想知道哪个女人占了我的先生,我要我的先生回来。”韩渥连续二天扔下她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告诉她,他一定是跑去找女人了。
“弄玉,我只收你这一个学生,我没去找别的女人。”她吃醋的表情让他心头喜孜孜的,他随即坐在她的身边解释。
“那么你就现在来授业。”关弄玉拋开酒瓶子,把脸逼近他,勾着他的颈项命令。
韩渥懒懒地问道:“又想要我教你功夫?”这么不死心,白天学不成,三更平夜跑来他房里要他教?
“不是教功夫。”虽然武功是她的最爱,却不是她现在最想学的。
“那你要我授什么业?”只要她不偷他的武功,一切好谈。
“床上的课业,你今晚一定要教我。”关弄玉边说边脱着他的衣服。
“你还是要学全套的周公之礼?”韩渥七手八脚地拉拢自己的衣服,赶紧站离她远远的。
“你可以教别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教我?”关弄玉指责地问,脸庞因微醺和怒气更加红艳。他冤枉的大喊“我说过我没有,你是从哪听来的?”而且除了她,他是不会动别的女人的。
“我不管你有没有,反正我已经爱上你了,前两套礼仪我也学透了,最后一套你却迟迟不肯教,枉我还当你是个好先生。”关弄玉一步一步地靠近他,酒气浅浅地喷在他脸上。
“这个跟我是不是个好先生无关。”韩渥抗拒诱惑地拉开她,尽量让自己当个君子。
“你教不教?你又不想尽为人师的职责了?”她才不管,拉下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吼着。
“人师的职责是传道、授业、解惑,不包括教导周公之礼。”当夫子哪有这种强迫性的职责?若真如此,那孔老夫子不知已被强迫过几次了。
“教我就是解我心头之惑。”此刻,关弄玉已听不进道理,她强拖着他往床铺走。
“你还末出阁,这个礼仪得由你未来夫君教,你到底懂不懂?”韩渥稳稳站定,不肯再向前。
“懂啊,可是我觉得很愚蠢。”关弄玉放开韩渥,轻蔑地看着他。
“愚蠢?”他不可思议她吐出这两字,转头看向那个打着酒嗝的女人。
“我又不出阁,难道我要守着这个规矩一辈子都不能学?我不能有学经验的权利吗?”她一手敲着桌沿,绕着桌子边走边嘲笑那个死规矩。
“是哪一个先生教你这种想法的?贞洁对女人而言是生命,你知不知道?”当成经验?他虽知道她不守常人的规矩,可是也不能叛逆到这种地步。
必弄玉走到他的面前,双手环着胸说:“我的生命是武功不是贞洁,别啰唆了,快教!”
“我也说过,我不会教外人的,想要我教就嫁给我,当我的内人。”韩渥不理会她的指使,双手扠着腰与她对看。
“只当一晚的内人行不行?”关弄玉伸出一根手指头和他商量,应该一个晚上就够她学了。
“一晚!你当我在卖身吗?不行!”韩渥吼声震天,内人还有只当一晚的?
“那我当你三年的内人,到时你要连功夫一起教我。”关弄玉看他那么激动,于是再把时间延长一点,并且要求附带利益。
“弄玉,你若是当我的内人,三年后是不可能脱身的。”三年就想走?她要陪他一辈子。
“喂,你想让我练几年武?不要让我等到老了而不能弒师喔。”关弄玉推着他的胸膛问道。不先和他讲好时限,万一她当他的内人当到老而无法去闯江湖,那怎么办?
韩渥气得牙根打颤“我在跟你说这个,而你竟还在想弒师?”还想杀他,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
“我说过那是我的心愿!”关弄玉也跟他嚷了起来,她一开始就跟他说很明白了,他怎么一直问她这个问题?
“你不也说过你爱我吗?”她每天口口声声说爱他,既然爱他,为什么还想杀他?
“我是很受你,这点绝没有错,不过”关弄玉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韩渥忍着全身的怒气等她把话说完。
“不过我对你的爱是小爱,而我对武林至尊的爱是大爱,在这两种爱之间,我想舍小取大。”她以双手比着一大一小的圆圈告诉他,她很想牺牲他,好成全她成为武林至尊的心愿。
“舍小取大?”他听了一手握拳捶向墙壁,马上替这间房间又开了一个口。
“很显然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一手掩着唇,同情地看着被他击破一个洞的墙壁。
“在你心里,我居然比不上武林至尊的地位?”韩渥将她拉至怀里,咬牙切齿地问。
必弄玉一脸遗憾地看着他“很可惜,不管我再怎么爱你,你的地位永远只能是第二。”这铁的事实,在她心中一辈子也不会改变。
“永远?”韩渥决定在被她气疯前先问清楚。
“对,永远,本姑娘说一不二,信用可靠。”关弄玉笑吟吟她说,她永远都把武林至尊放在心中的第一顺位。
“你能保证你会永远把我放在你心中的第二位?”虽说这对他而言是很屈辱的一件事,但若他不能占据她心中的第一位,那他要确保不会有别人来抢第二位。
“我可以担保你的地位不会变动或有人取代。”关弄玉点着头保证,她是个很守信诺的女人。
“好我忍。”大丈大能屈能伸,他硬是吞下这股怨气。
“韩渥,你在做什么?”关弄玉问着正在吻她香肩的他,前一刻他还怒气冲大,怎么突然又变得情意绵绵?
“我在热锅。”韩渥把她揽紧,用全身和她厮磨着,双手不停抚着她的身躯。
“热什么锅?”关弄玉漫不经心地问,并且配合地站在原地不动,任他去做。
“我准备和你煮饭,等你被我煮熟了,你就非当我的妻子不可。”韩渥咬着她颈子细致的肌肤,在她耳边吐着热气。一旦她成了他的人,她就跑不掉,然后他要先下手为强,告欣她爹她被他吃了。
必弄玉一掌按在他的脸上推开他“我这个锅子很耐热,你把饭煮焦了,我也不会嫁给你。”对她用手段?她都说不在乎贞洁了,他还想威胁她?
“我的事情已经快办好了,在这个关头你不能不嫁我。”韩渥急得跳脚,现在计画已经进行了一半,她若临时抽腿,他要怎么带礼物回家?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办你的事,我学我的东西,与成亲根本就是两回事,你这么想娶妻的话,上完我的课可以去娶别人。”谁说他教她,她就一定要嫁给他的?
“我不娶别人,我只要娶你!嫁给我,我会当个好丈夫。”韩渥执起她的双手,温软的劝着,盼能打动她的心。
“我不要你当好丈大,我要你当好师父。”关弄玉压根儿就不领情,她要的是师父,不是丈夫。
“如果你继续坚持好,我去找你爹。”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只好强迫她成亲了。
必弄玉不以为意的问“找我爹做什么?”搬她爹出来?就算他搬出关家所有的人,也不能改变她的心意。
“我去叫他来为我们主婚,我要你马上嫁给我。”反正他一定要娶她,她不肯他就叫关出尘命令她出阁。
“也可以,反正我不曾逃过婚,我想一定会很刺激。”关弄玉笑得灿烂,频频点着头。
“你”逃婚?他简直想捏死她这个魔女。
“好啦,我们都不要再坚持了,这样吧,我退一步,你也让一步好不好?”关弄玉看他们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另想了一计,假装伸出手要与他谈和。
“我怎么让?”他怀疑地握着她的手,问她的条件。
“你先教我全套的礼仪,如果我觉得你教得还不错,我就考虑嫁给你。”她装作很有谈和的意愿,然而在她达到目的后,她要不要嫁给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韩渥听了,声音又大了起来“考虑?”在上完了课以后,她还要考虑?
“好吧,我尽可脑萍虑嫁给你。”她沉重地叹息,改了另外一种说词。“尽可能?”他已经用吼的了。愈说愈不齿他的样子,他是哪一点不好?
“你还要我怎么样?不同意的话,这个交易就作罢。”关弄玉甩开他的手,不再让他改条件。
“好,我接受,经过我教授后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赖着我,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韩渥抱起她,将她放至床榻上,他对这方面的授业还有把握,她一定会在上过课后自动嫁给他。
“是吗?”关弄玉漾着笑,她偷东西是从不负责的,所以偷了他,她也不会负责。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在过程里找到答案。”他脱去鞋袜坐上床,眼神炯炯地看着她。
“你要上课了吗?”她缓缓地褪去衣裳,娇媚地坐在床上。
“开课了。”韩渥一手挥熄烛火,身躯缓缓地压上她。
几个时辰后,韩渥发现自己被关弄玉骗了。
当他清晨醒来时,关弄玉已经不见人影。
环顾房内没见到她的踪影,倒是桌上有一张她留下来的字条。
韩渥穿好了衣鞋下床,拿起那张字条,愈读肝火愈旺,额上青筋暴跳,最后火气已窜升至顶点,一发不可收拾。
“关弄玉!”他扔下字条,忿忿地出去找那名刚把初夜献给他的女人算帐。
字条缓缓地飘落至地上,纸上的油墨还未干,上头写了一首打油诗
昨宵男欢女爱腾云驾雾,今朝醒来却成了错误。
她要拜师学武,他不肯当师父。
她只要学功夫,他却要当良夫。
反正贞节早晚会误,只是要看何方人物。
但求昨夜彼此舒服,都尽了师徒的义务。仅是场春梦课途,不必在乎。不必在乎!
韩渥冲至关弄玉的院落,正想要找上楼时,他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偷心贼,正在花园里开心欣赏早晨盛开的花朵。
“不必在乎?”他扳过她的身子,紧握住她的两臂。
面容美得就像园子里花朵的关弄玉,柳眉轻蹙地问他“韩渥,你又不能接受事实了?”
“什么事实?”韩渥被她的姿容迷炫,满腹的怒气霎时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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