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飞满绿色藤蔓的镂空铁门,气喘吁吁的褚澄观按着因运动过度而隐隐作痛的侧腹,累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靠海的小城镇,滨海公路紧邻延伸,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海,这样的景色在一整条的滨海公路上随处可见,并无特殊之处,因此一般游客鲜少在此仁足。
在公路即将整过这个城镇的起点处,有一条分岔的小路往山的坡度上延,很不幸,宇轺住的地方就在这条小路的顶端。
可恶!早知道这个花莲再过去“一点”的小镇这么远,她绝对不会坚持自己开车来!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开得她头昏脑胀、腰酸背痛,更惨的是;那个‘小”坡道车子根本就上不去!她只能把车子停在路旁,把皮包斜背,提着她沉重的行李和公事包,就这么蹬着两寸半的高跟鞋,穿着窄裙套装,淌着汗、拖着?鄣纳硖迮懒巳种拥男逼拢?br>
那斜坡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于有气喘的她而言,可算是个剧烈的运动,弄得她发髻乱了,西装外套也脱了,那双饱受折磨的高跟鞋怕已熬不回北部。
她真佩服伊莎贝拉有那种精力可以三天两头就跑到“海潮”发标,就算是从花莲搭机,这么频繁的往来还是挺烦人的。诸澄观掏出手帕拭汗,好不容易顺了气,才有余力打量四周,一拾头,马上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幢有着淡蓝色屋顶的洋式平房出现眼前,前院绿草如茵,白色的篱笆划下了它的占地范围,绿色的藤蔓攀延其上,在蓝天晴阳的映照下,有如童话故事里的小屋一般。
天!她一直想要一幢这样的洋房!褚澄观情不自禁地攀上了门,想更仔细地看清里头,铁门却应声而开。
怎么回事?这里的民风淳朴到可以日不闭户?她狐疑地皱起眉,思忖了会儿,穿起挂在手臂的外套,把斜背的皮包改为侧背;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才提着行李往房子走去。
“宇先生?宇先生,您在吗?”在遍寻门铃不着后,褚澄观只能站在微敞的玄关门口扯开喉咙喊。
半晌;无人回应。不会门开着,人就跑出去了吧?锗澄观四处环顾;看到庭园有条石铺小路往屋后绕去。不得已,她只好再次提着沉重的行李踏上不知通往何处的小路。
为什么她得开七个小时的车跑来这边劳动身体?心里不住嘀咕,突然“喀哒”一声,褚澄观一僵,随即懊恼地闭上了眼,脚下高低不一的感觉已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亲爱的高跟鞋已经先一步地弃她而去了!那脆弱的鞋跟根本禁不起石子路的折腾。
是老天在惩罚她踩了字轺的海滩鞋没有赔偿吗?她无奈地低叹口气,弯身将折断的鞋跟整个拔除,踩着一高一低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小道尽头出现一片空地,空地的上限终于崖边,崖边耸立着一棵大树,枝叶连绵成了大片绿阴,树下有个人影面向着海,最让褚澄观高兴的,是那人坐着轮椅!她加快脚步,快速地往那人走去。
“宇先生?”抑着急促的呼吸,褚澄观停在他身后轻唤。
那人一回头,果然是俊傲的宇轺。
“褚小姐?”看到来人时宇轺一怔,随即扬起迷人的微笑,向她伸出手“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表情暴戾、眼神阴沉的宇轺,再不然就是满脸胡渣的颓废样,绝不是眼前这充满阳光的灿烂笑容!这哪里像一个不肯复健的任性名模!
难道是伊莎贝拉故意传达错误信息让他们多跑这一趟?将满腔的诧异掩饰得天衣无缝,褚澄观微笑回握他的手:“您好!这里风影良漂亮,很适合静养。”情况有变,她决定先不言明来意,或许寒暄一下,待会儿就可以启程回北部了也说不定。
“三年前我来出外景时就喜欢上这里的景色,托人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帮我找到这间房子。”微弯的黑眸盈满了自豪,宇轺轻执她的手,转动轮椅往崖边更前进了些:“从这里往下看去,景色更美。”
褚澄观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崖下望去,婉蜒的海岸线完整地呈现眼前,碧绿的海水,连绵的浪涛轻拍礁石,激起了雪白的泡沫;一抬头,无边无际的碧?短斐氏盅矍埃还赡母卸庇慷希谷盟兄窒肟薜某宥?br>
“很美吧?”许久,宇轺才问道,看到了她提在手边的沉重行囊“褚小姐,你是准备到东岸度假的吗?”
“不是的。”褚澄观敛回心神,笑着摇头,将行李放置脚边,宽广的景色让她看得傻了,竟忘了把行李放下“不知道伊莎贝拉有没有跟您提过,‘海潮’会派一个人来,接替她回英国后的工作?”
“她说过会有人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是你吗?”字轺挑眉,见她点头,深邃的眸子问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笑容更灿烂了“以后得麻烦你了。你是自己开车来的?真是辛苦了,这段车程不轻松吧!”
“还可以。”诸澄观有礼地说着客套话。总不能叫她揪着他脖子大喊累死人吧!"请问伊莎贝拉在吗?”她还等着把这些状况问清楚呢!真的只是单纯地照顾生活起居吗?他已愿意接受复健了吗?从他开朗的笑容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去镇上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宇轺低道,突然顿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狼狈,但也没必要这样盯着她看吧!没把心头的不悦表现出来,褚澄观依然带着微笑,踩着高度不一的鞋子,努力在他犀锐的视线下站得挺直。“有什么事吗?”
“两次见到褚小姐都是套装打扮,给人一种能干利落的感觉。”她很冷静,很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不脸红的,她却连一点手足无措的举动都没有。
“谢谢。”褚澄观微笑颔首,这样的形容词对她而言是赞美,一如她费心所营造出的气质“工作时穿着适宜的服装,是一种基本的礼仪。”
堡作?宇轺一笑,侧首眺望远方,才又回过头来对她说道:“进屋喝杯茶吧!”他推动轮椅,弯身提起她的行李和公事包。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褚澄观想伸手拿回,手还没触上提把,她那lv的行李袋已画了个优美的抛物线,向蔚蓝的海洋投奔自由而去!
这突来的状况让诸澄观愣住,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他是不小心的吧望着那距离他们大概有两公尺的崖边,头脑发胀的她发觉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哦,忘了还有这一个。”无视褚澄观脸上的惊愕,宇轺微微一笑,健壮的手臂再次扬起,她同色系的公事包也利落地消失在崖边的那一端。
怕他下一个动作是扯下她肩上的皮包如法炮制,褚澄观紧抓着皮包背带,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她的皮包绝不能被丢,里头有她的葯和呼吸器,要是被丢了,她就真的得当场打退堂鼓回北部去了。
“对了,伊莎贝拉昨天去北部时带回有名的起士蛋糕,刚好可以配下午茶。”对她的防备视若无睹,宇轺像没事人般地笑道,转动轮椅往洋房的方向推去。
那爽朗的笑容就像他刚刚丢出崖边的只是两颗地上捡来的小石于:“请等一下!”顾不得什么客套,褚澄观用力拉住轮椅的握把,走到他面前,想质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他这个举动大、大没道理了!
“请问为什么把我的行李丢掉?”努力抓回脑海中被错愕打散的愤怒,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思绪开口。
“为什么?”宇轺低低将她的问题重复了一次,随即愉悦低笑“因为我不希望在这儿还看到有人穿着拘谨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那会影响我休闲的心情。”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眼中带着戏谑。
“那里面有我的日常用品,还有我带来处理的公事文件,你至少应该先问过我。”褚澄观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试着讲理,但只要一想到她希望替换的高跟鞋也在里头,不曾有过的尖嚷欲望就油然而生。她的名牌套装,她的化妆品、保养品天!
“这是我的地方,我有权处置任何在这里的任何东西。”宇轺一耸肩,挑眉笑笑,山了个请的手势“喝下午茶,嗯?”
迎上他因笑意而微弯的墨澈眸子,褚澄观一震,心头顿时雪明。她懂了,他知道她来的主要目的说服他接受复健!
她刚刚怎么会觉得那是充满阳光的笑容?那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的诡笑,要让她误以为他真像外表表现的那么乐观!他若以为她会这么容易就被打退,那就大错特错了,只要她的呼吸器和葯还在,她撑得下去的!
“那就打搅了,宇先生。”她回以同等灿烂的微笑,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紧咬的牙根微微透露了她的情绪。
有趣的女人,东西被丢了还笑得出来。可敬!宇轺兴味盎然地一挑眉,低低一笑,转动轮椅领头先行。
她的lv,她的sisley—
望着崖边,褚澄观在心里低叹口气,才踩着不稳的步伐跟随而去。
看着面前一脸趾高气昂的伊莎贝拉,褚澄观发觉她今天真的倒霉透顶。
她才随着字轺踏进屋内,伊莎贝拉也刚好回来,连椅子都没坐下,就被伊莎贝拉邀请“参观”房子,名为“参观”实际上却是她一路跟在伊莎贝拉后头,拿着记事本努力地把照顾宇轺的注意要点—一抄下,那情景和要出远门的女主人在交代女佣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换洗衣物收集好,小镇的洗衣店会两天来收一次,你可以不用动手。房子要每天打扫,三餐要自己准备,哪里喜欢吃外食”成串的英文噼里啪啦地从伊莎贝拉口中丢出,好不容易顿了口,取而代之的是用怀疑的眼神直盯着她“'海潮'应该不会笨到派一个不会煮饭的人来吧?”
“当然不会。”记重点的手把笔握得死紧,褚澄观虚假一笑,用再标准不过的英文回答,全靠工作多年磨出的耐性让她把满腔的怒火压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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