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一句话,代表保留,她不让心里的感觉清明。
“浣姑娘也觉得皇上很好,对不?”没察觉水浣的敷衍,小埃子兴致勃勃地续道:“你看,皇上还教你武功,连小埃子我都没这种待遇呢!”
这一点也曾让她疑惑,难道黑曜是没事闲得发慌吗?
“那那”接下来的话,让小埃子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出。“皇上有没有对浣姑娘说过什么话啊?”他带著期待悄声问道,问完后,连自己也不好意思地傻笑了起来。
“水浣不懂。”小埃子这种暧昧的态度让她拧起了眉。
“咳”小埃子尴尬地笑笑。原来皇上什么都还没做,都怪他把事情说得太快了啦!“那个那个”
“小埃子。”殷水浣拧眉,带著不容人抗拒的气势。
“还不就是皇上看上了浣姑娘你嘛!”在水浣的逼迫下,小埃子只得乖乖地说啦!
这个答案让她愣在原地。黑曜看上了她?!
“怎么可能?”殷水浣轻喃。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绝非艳色,纤细的身形难以引人绮想,何况她现在的身分只是一名寻常宫娥,黑曜看上她?这教她如何相信?这该不会是一场梦吧,由她下意识所衍生出的梦境
“浣姑娘,你这么说太看不起小埃子啦!”小埃子一插腰,一种被侮辱的不悦布满脸上。虽然皇上不曾明讲,但据他对皇上的了解,这个推论是绝对错不了的!
“皇上他曾亲自说过吗?”殷水浣假装不经心地轻声问道,手心却不自觉地冒汗。
“没有,可是啊”小埃子忍不下被人怀疑的这一口气,叨叨絮絮地把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你瞧,这一切不就摆明在眼前吗,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黑曜看上了她?这个消息一直在脑中回荡著,百感杂陈的心口,不知是该如何自处。若她不是背负了这样的仇恨,这该是一个多让人欣喜的消息!
眼角瞥见了没入泥地的铁堤子,轻轻将之取出,置于掌中,那沈甸的感觉一如她的思绪。
这又是上天给她的另一个弥补的机会吗?利用他对她的另眼相看,得以下手,这若被他察觉,该是愤怒异常吧!殷水浣握紧手中的铁堤子,刺痛了掌。她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复仇的她该是无心的,况且,他也会来不及察觉
弑亲之仇一直处于无法出手的瓶颈,或许因为小埃子的这句话,而启发了另一个方式。
*****
暗无一物的黑夜,带著另一种神秘的美感,如同黑曜那对鹰眸,黑沈沈地教人读不出思绪。
黑曜坐在椅上,手上的书册柔和了天生的霸气,不同于日间所扮演的尊王地位,带著傲然狂炙、气势凌人之感,此时的他器宇轩昂,只是一名出众的俊伟男子。
沈思的目光浅浅地停在书页上,里头的字却没看进多少,突然黑曜唇畔浮现一抹浅笑。
水浣的妄动,他都看在眼里。她竟傻得以为她可以在他的势力范围下瞒天过海。他甚至不需将之点破,只消在最后关头投去一眼,她就胆战地马上收起动作。
她太嫩,嫩得不懂掩饰她的情绪。黑曜浓眉一挑,将书册置于几上。习武的她过于躁进,急切地想学习更多;而伺机行动的她又过于绷紧心弦,僵直的身子已将她的动机昭然揭露。
想得知她下手的理由,但他却不想用权势逼迫,况且,冷倔如她,应是愈强愈下肯轻易低头吧!因此,他教她武功,想让她多点优势,以免她就此罢手,让他少了探索的机会。
教她武功也是有趣得紧,看她在他的触碰下不自在地羞红了脸,却又不得不倚赖他的靠近来学习,这矛盾的心理完完全全显露在那一张嫩白的脸上,只要一想到,就一股笑意直冒心坎。
黑曜起身,长指拂过下摆绉褶。
今晚在议事厅有场群臣会议,依律不得有任何宫仆在场,水浣与小埃子先行退下。回到清昊宫中,却不见任一人影,不知今晚轮到谁服侍他了?
此时,门外响起叩门声,紧随著的是门开启关阖的咿呀声。
“婢女水浣参见皇上。”水浣的软语在身后响起。
看来小埃子是存心将服侍他的工作交给水浣了。黑曜轻笑,今晚迟到的她,不知会不会有何举动?整夜与那群守旧的大臣相伴,早教他郁躁得几乎心头火起了。
一回身,原本放松的目光在转倏间紧凝,鹰眸略微眯起,他终于明白,在他踏入清昊宫时,那原该守在门前等候的人,为何会不见人影了。
向来脂粉未施的她,此时柳眉细描,桃腮点粉,樱唇沾朱,浓厚的脂粉味掩盖了她独特的淡雅梅香。而往常拘谨的发,如今盘了个慵懒松坠的髻,衬上那精心的妆,一股艳丽傲然地宣诸于世。
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该是那雪白的玉脂凝肤了。原该收到颈际的领口,如今经过裁改,背后的衣领高度依然,身前的领宽却由肩头开始,收于胸际,交叠甚低的衣襟,将胸前的一片白嫩展现,因丰盈而生的阴影,没于襟内,诱引著欲望的膜拜。
这种装束在一般宫女间并不少见,许多别有企图的宫娥都会做这种冶艳的装扮,期盼迈入豪门,脱离奴婢地位。但在向来打扮朴实的水浣身上见到,可就值得玩味了。而与那些寻常宫娥不同的是,以往见了心如止水的他,此时却觉全身血液奔腾了起来。
黑曜那赤裸裸的目光,让她浑身燥热,嫣红宛如火焰自双颊向下蔓延,渲染上了粉颈,连白皙的胸前都给染上了。他狂肆的注视,让她不安地微微轻颤。
她不习惯这样妖艳的装扮,不习惯这样暧昧的情境,最让她不习惯的,是那准备牺牲自己来换取进展的心。小埃子的话,为陷入胶著的她开启了另一条道路,除了拚命练武这种笨方法外,她还有一项天生的武器可以利用的。
交欢后,她可以趁著他松懈时下手的。美色使人丧失心智,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即使她知道她并不美,但小埃子的信誓旦旦让她相信了在黑曜眼中,她是占有特殊待遇的。
为报父母之仇,她豁出一切,连命都不要了,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值得在乎的?她不断以此劝慰自己,但毫无帮助,那狂鼓的心依然擂动地撞击著胸坎,撞击著她残存的自尊。
“站起身。”黑曜沈道。
水浣顺从站起,垂首的颈项延出一条圆美的弯弧。黑曜修长的手指扣住她小巧的下颚,将之抬起,低垂的羽睫微微颤动著,将眸中的惊惶掩去大半。
“看着我。”黑曜浑厚的语音仿佛低语,却带著不容抗拒的狂霸。
水浣轻咬下唇,深吸口气后才有足够的力气将眼睫抬高,在对上黑曜那深邃燃灼的黑眸时,她发觉,胸腔内的氧气在霎时间被抽离,方才吸的那口气完全荡然无存。
她盈盈水眸里的惊惶怯惧,反而更加添了她的妩媚。黑曜眼眸化为迷离,贪恋地将她难得的柔媚看在眼里。手探至她的脑后,覆上发髻轻抚,陡然,收紧松坠的发髻散乱,绾著的发簪摇摇欲坠。
那发簪已淬上见血封喉的毒液,今晚成败全靠它了,绝不能让它离身。殷水浣心一慌,却不敢抬手去扶,只能暗暗祈祷它别掉落。
她的慌乱他看在眼里,黑曜轻笑,那染了毒的发簪在火光下泛著青光,他如何不知?一手将之抽离,远远地抛至榻上,在听到她惊慌的抽气声时,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武器脱手的意外让殷水浣顿时慌了手脚,看到簪子被抛落榻上时,悬紧的心才微微落地。还好待会儿会上榻的!殷水浣暗地松了口气,一转念间,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却又因为这个想法而漏跳了一拍上榻
“你这样的装扮,是为了什么?在春雪初融的夜晚,不嫌过于凉快了吗?”黑曜恰到好处的力道不曾弄疼她,却成功地让她无法动作,只能仰首任由他扣住,无从躲避地直视他的眼,望进他眼里被她激起的汹涌欲潮。
“现在宫娥之间流行这样的装扮。”这蹩脚的推托之词让殷水浣赧红了脸。总不能教她明讲为了勾引他吧?这种话她打死也说不出口。
“你不适合这样的装束。”黑曜在她耳畔低语,那温醇的嗓音如丝,撩过她的耳际,引起她阵阵轻颤。当那湿热的舌尖顺势划过她的耳垂时,双腿几乎酸软地站不住脚。
陡然,脑后的手一使劲,将她压入了置于桌上的水盆内,温热的水灌入口鼻,毫无准备的殷水浣慌乱挣扎,却挣不开他的箝制,那几近窒息的感觉像是肺就要因此而爆裂。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间又像是一辈子的长短,脑后的力道放轻了,殷水浣急忙抬头,乍离水面的她紧抓著盆缘不住呛咳著。倏地又感觉脑后一紧,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的她急忙屏住气息,然而水漫过耳鼻的感觉还是相当不好受。
这样重复了几次后,殷水浣已气竭地喘不过息来。黑曜手中收劲,令她仰首看他,眼前一片水雾弥漫,只有黑曜那俊傲的面容清楚地映入眼帘。
“你,不适合这样的装束。”黑曜再次喑哑宣告,温热的气息随著几乎贴紧的唇畔轻轻撩拂著她脸上的肌肤。
她适合的是素净的装扮,能将她沈静的美感完全凸显,这样的浓装艳裹,虽比寻常美色更妍丽几分,却反而破坏了她原有的气质。水浣脸上的脂粉,已因连续的洗涤而完全漓清,看着那丽容浴水的模样,这才是他想要的。至于那身挑逗的装束,他会用另一种方式将它卸除。
“奴婢下次会注意,以免污了皇上您的眼。”虽然早有自知之明,仍因他的话而揪痛了心。这只是为了下手的手段之一,她不需在意他的话语,殷水浣告诫著自己,那晶透的瞳眸盛满了强装的无谓。
“这句话,挺冲的!”黑曜挑眉。
“奴婢不敢!”水浣颤音答道。
额发已湿,顺著脸庞沿流而下,后脑被制,让她不敢轻易伸手拭去脸上的水印。她的献身意味已如此浓厚,若今晚失败,她就再没勇气做出这样的举动。在他的注视下和若有似无的撩拨下,她不知道她残存的坚定还能熬上多久。
黑曜饱含蛊惑的眼神放浪地撒在她的胸前,看着水滴流过雪白的颈项,沿顺胸前的浑圆滑入衣领,恣意在那片凝脂肆虐著,陡然黑曜低头,吐出舌尖,随著水滴的痕迹下滑,舐去了晶莹的水珠,温热的舌尖在她胸前滑动著,熨贴上同样火热的胸际。
“好甜的肌肤,嗯?”黑曜睨了她一眼,唇舌依然在她胸前流连,留下炙热的烙印。“你就放任我为所欲为,不担心我吃了你?”
“奴婢的人,奴婢的命,从一进宫就属于皇上的,君命不可违,即使皇上要奴婢死,奴婢亦从令而为。”殷水浣抓紧了衣摆,好不容易才凝聚了残存的意识说出这些话。
他的手牢牢地箝制著她的头部动作,她无从低头,无法看到他在她胸前做了些什么,但他的舌却带著魔力,清楚烙下火烫的印痕,撩起她体内的无名火,将她撩烧得口乾舌燥,只要一闭上眼,他挑动的舌尖在她胸前流连的动作,随著感觉,仿佛亲眼所见。
不用将衣襟开敞,这样裸露的裁剪就足以让他轻易地将她逗弄得坐立不安。看着她樱红如火的双颊,黑曜露出笑容,他不近女色,却不代表他对女色一无所知。
“是不敢不从,还是不得不从,嗯?”黑曜故意问她,却在发问之时将修长的手自衣领探入,覆上酥胸轻柔抚弄,感觉她的蓓蕾在他掌中挺立。仰首的姿势让她更贴合他的掌触,任由他盈握。
“奴婢奴婢”他的动作让初尝欢愉的她完全无法思考,双腿虚软无力,只能倚著桌沿,寻找凭藉。
“说啊,是为了什么?”明知她的意乱情迷,黑曜轻柔地以指腹若有似无地刷过她的乳尖,不肯轻易放她罢休。
“唔”殷水浣急忙咬住下唇制止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娇吟,气息变得短促沈重,好不容易才思考出正确的答案。“是奴婢对皇上的忠心让奴婢心心悦诚服”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她所表现的假象绝对忠诚。
好个自制力!黑曜中闪过赞赏,想不到她居然还能答出这样的答案。
“心悦诚服?就让我看看你的忠心到达什么程度吧!”她脸上的情潮嫣红让他全身血液沸腾,往她腿弯一勾,轻巧地将她置于榻上。
当黑曜将她压上榻时,首次被燃起欲望的她,已无力做出任何欲拒还迎的举动,更早已忘了自己该是那个做出引诱动作的人,她只能星眸半启地看着黑曜将她的衣襟拉下,轻柔地含上她樱红的蓓蕾,引发她阵阵轻颤。
女体的曼妙曲线,在衣衫半褪之际,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时候。黑曜停下,欣赏这副美人横陈图。
裸露的胸脯随著微促的喘息起伏,呼引著人的触碰。殷水浣意识到他的远离,羽睫轻扇,带著迷离的视线望向那斜靠著背垫的男子,不解的模样为她染上另一种妩媚。
“你不该服侍我卸下衣物吗?”黑曜斜睨著她,在看到她慌乱地拉拢衣襟,抖著手要来拉他腰带时,拉著她靠近的手顺势一扯,失去平衡的她跌入他的怀里。
“用你的唇。”他喑哑低语。他清楚她的生涩,用他的自信与她的不得不服从戏耍著她。
殷水浣红著脸,轻伏在他的身上,而黑曜舒适地靠著背垫,目光狂肆地在她身上游移,低垂的衣领让他将她胸前的景丽一览无遗。
好不容易将外袍卸去的她,望着那雪白的单衣,却犹豫了下。以往服侍更衣,到这种地步就已算完成工作,但此时,这却只是另一项任务的开端。殷水浣舔了舔下唇,微一咬牙,低头咬上单衣的腰带。
她伏在他腰前的样子,从他这个角度看来,像是另一种举动。一股热流窜过鼠蹊,黑曜发觉,这些天的相处已让他的欲望跃至临界点,他想要她,想将她紧紧抵上墙,想听她的娇喘,想看她在他的律动中绽放,她的青嫩已将他折磨得够了!
她笨拙地用牙齿在布结处奋战,不知身下的人已耐不住躁热。当她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时,人已旋了个身,被黑曜牢牢地困在厚实的胸膛与卧榻之间,他霸道地、狂热地吮咬著她,不容许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放肆的激热让她无力招架,只能倾软在他的吻中。
他的吻,像他的人,在狂炽的王者气势中又奇异地带著温柔,诱哄著她的回应。殷水浣紧攀著他的背寻找支撑,将自己放任于黑曜点燃的火堆里炙热地焚烧。
黑曜褪去她的亵裤,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开,虽然急切却刻意放缓了速度,但当穿破那层障碍时,她紧咬下唇的忍疼模样,还是让他皱紧浓眉。
好痛!那撕裂的感觉让她几乎掉下泪来,殷水浣咬得下唇泛白,不敢让呼痛声脱口而出,怕更显得自己的卑贱是如此咎由自取。她不祈求温言软语,她的自甘堕落,早已将这层权利都给剥夺,她合该受此痛楚的!
但令她不解的,此时热切的他虽然依然埋在她的体内,但却停下了动作,大手轻抚过她的曲线,逐步唤起她因疼痛而霎时消散的温热,重新点燃她的情欲,才又缓缓推进。
“如果不舒服,你可以直说。”她的倔让他心疼,黑曜轻轻拭去她额上沁出的薄汗,俯首在她耳边低语,用醇厚低柔的声响化去她的苦楚。
“奴婢得皇上此问,心愿已足”殷水浣伸手环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她并不奢求面对自动献身的她,黑曜会温柔相待,但他这体贴疼惜的举动,却让她眼眶湿润。
“如果你不言语”她压低的语音让他听不真切,他只得再问一次,强忍不动的折磨已几乎将他焚为灰烬。
“嗯”虽然他话没有说明,但言下之意已表露无遗,殷水浣羞怯地点头应允。
黑曜勾起她低垂的螓首,不断在她唇畔轻柔啮咬著,呼唤她的感受,开始缓慢地律动,在她体内燃起灼然而升的火焰。殷水浣闭上眼,感受著痛楚褪去后,沈醉在漫然而升的快感,随著黑曜逐渐加快的动作,呼吸转为急促,纤腰在渴求的引领下配合黑曜拱起,轻轻摆动。
她的主动让黑曜更加急切,火热的唇与手在她细嫩的肌肤四处游移,极欲带她登上欲望的巅峰,在感觉她不住地轻颤时,黑曜加快了律动的速度。
“不不要”这陌生的感觉让殷水浣情不自禁地娇吟出声,内心的理智叫她抗拒,却又让她无法自拔。
“别排斥它”察觉到她的不安,黑曜覆上她的樱唇,勾起她的双膝,加深冲刺。
温暖的情潮融化了理智,欢愉的呻吟被交缠吮吻的丁香吞没,快感席卷全身感官,两人共同攀上了情欲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