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了。
他踌躇的理由,会是她所想的吗?
表索僵了僵,似乎要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好一会儿他才冷硬地道:“那是因为杀了你不算真的为他报仇。”为什么一个冷血的杀手,能让人忘了她的身份、?生自己见着天使的错觉?
“喔,原来你替我找好赎罪的替死鬼了啊!”她轻笑着,眸底闪着捉弄人的光芒。“看来,你不是对女人下不了手,就是对我一见钟情喔!”看他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接着涨成猪肝红,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蚌性直率的男人,太有趣了。
也许他粗鲁了点,行事过于莽撞,讲话语气实在有待商榷;但相对地,他也是那种不会和人耍心机,与朋友肝胆相照,充满义气的大男人。
一冷一热,他和阴绝根本是以互补的方式撑起阴鬼门。
“少在那胡说八道”某个念头闪过他脑海,他倏地起了警戒心。“你为什么在这里,这回你要杀的人是我吗?”
上回不杀他,不代表她这次也不会。
质问她?该被质问的是他这个在梦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吧!
啧,亏他质问得出口。
“我是梦门的人,在这里有何不对?”她微耸香肩,诉说着部分事实,并没有说谎。“我还没有接到杀你的指令,不过你若是继续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就难保情况不会有变了。”
言下之意,她还不必杀他只是时机未到。
她的暗示里,说明梦门非常清楚他这几天企图侵入梦门的行?。鬼索也不是太意外,本来还以为梦门人怎么会没发现他这几天所做的事,原来早就清楚得很。
“你那么想杀梦龙吗?”见他沉默一脸肃穆,她忽问。
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他却出人意料之外的沉着,倒令她发现他不全然是那么冲动的人。
或许,他有许多面值得她发掘“你问废话!”不杀梦龙,他特地跑来加拿大耍白痴吗?到现在,他还忘不了扬嗣死前最后那记含恨不甘的眼神。
每当入夜,他耳边总会响起要他复仇的声音,不是迷信但他却无法不相信那是扬嗣阴魂不散、死不瞑目的要求。
不杀梦龙,他无法原谅自己救不了扬嗣的事实。
“你不想先查查看,梦龙追杀他的理由吗?”像他这样直接判定她死罪、不得申诉,还真教她有点不服气。
说他是莽夫,认了也就罢了;偏偏除了冲动一点,他并不像个呆脑大汉。
“哼,理由你说过了不是吗?”鬼索白她一眼,嗤哼她的健忘。
“你信?”她失笑。
直脾气、直肠子,一下子还真让人不知该拿他这种人如何是好。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岂有人单纯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他好歹是阴鬼门领导之一,阴狠毒辣在必要时得样样不缺,要说天真单纯哪轮得到他。
只能说他对这件事不经大脑思考的程度教人咋舌。
“为何不信?话是你说的,难道你唬我?”他皱起眉头,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葯。他痛恨被人耍得团团转,而她此刻却像耍他耍得正高兴。
她令人发火!
“我没唬你,的确是“梦龙”要他的命,不容他存活于这世上。”随便改变人家已经认定的事好像不太好呢,她只好顺他的意回答了。“是否有“附加”理由我不很了解,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找,也绝对找得到。”不然她以为他现在在做什么?要杀梦龙之前,他自然会质询梦龙派人追杀扬嗣的理由。
除了梦龙,他相信也没人能给他答案。
没进梦门逮住梦龙,问清理由,要梦龙血债血还,他不会善罢甘休。
“前提是你要进得了梦门”她轻笑,调侃着他过度的自信。要是他那么想“参观”梦门,她带他进去倒也是可以。
“我会进去的!”他就快破了梦门的防御系统,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随着她的视线,警觉性不差的他立即发现隐藏在高处监视器正直直锁住他们两人的方位。
“你为什么故意让我发现?”他不得不问。
她是梦门的人,会若无其事在这儿和他这入侵者闲聊已是超没道理,如今还清楚告诉他应该注意的事,不是太令人费解吗?
“因为”她转了转黑眸,笑道:“没人说不可以。”
她给了鬼索一个令他匪夷所思的回答。
“这算什么答案?”他又有被耍的感觉。难道她是梦门派出来的人,以这种方式警告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事实就是如此。”
“见鬼的事实!”她的莫名其妙和怪异回答快把他弄疯了。
他是正常的、他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她!不如此说服自己,他几乎要以为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谁教她从头到尾是如此该死的从容沉稳。
呵,看样子他快不行了,她也该适可而止。
“不聊了,我还有事呢!”看一眼时间,她像聊完天和朋友道别似的。“你继续你的“活动”吧,我得先走了。”
她正欲走开,鬼索突然猛力扯住她的手腕。
“还有事吗?”手腕传来剧烈的扯痛,难得她还能一脸平静。“亦或你舍不得我走,想拘留我?”她不像询问,倒像是在提建议。
习惯疼痛不只是影子受训的项目,对九龙亦然。
表索的表情令人难以分辨喜怒,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眼前柔美的丽颜,仿佛想用力从她美丽的脸上瞧出什么。
“别看太久,你会爱上我的,我消受不起。”她眨着长长的眼睫,顽皮地笑着调侃。他觉得她奇怪、分明是异类,这点她看得出来。
张口欲言,鬼索还是吞回反驳的话,只问:“你对梦龙重要吗?”
爱上她?怎么可能?连这次他和她也才是第一次见面,更遑论她是他最不愿招惹的女人典型,又是亲手杀扬嗣的杀手但该死的心跳鼓动个什么劲,跳那么快,是抗议他不早去死吗?
表索暗自苦恼。
爱上她爱上她她该不会是巫女,正对他下蛊下咒吧!
不然,他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己奔驰的想象力。望着她,他实在无法将她和“杀手”联想在一块。
“谁对谁重不重要端看个人评价。”她没有挣扎,还据实以告。“表面上重要的人,不代表他真的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够了,你扯得太远了,废话一堆!”他又不是小学生,何必听她在这里说些深奥、转弯抹角到狗屁不通的论调。
“好吧,那我只能说,我对梦龙而言或许不重要,对梦门应该还有存在价值,这样你满意了吗?”
看来他过于浮躁,该清心醒脑了。
“那我就不能放你走。”抬头瞥一眼监视器,鬼索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不管她到底在梦龙眼中重不重要,只要她对梦门还有存在价值,就等于她对他有价值。他将烦躁的情绪丢在一边,思索新的策略。
“那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里没有恐惧,反倒充满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带你回去”她的反应会不会太奇怪了为他的意思是要绑她回去,增加他见梦龙的筹码,难道她听不出来?可恶,他厌恶弄不清对方的想法。
不过,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没弄懂她在想什么。
“喔,既然已经被你“捉住”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耸耸肩,她毫无异议的接受他的“提议。”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走!?”他对她的反应感到愈来愈不解了。
凭她的身手,要反制他也不是不可能,她却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鬼索在不知不觉中放掉些力量,不再死死地抓紧她的手腕。
想当然耳,他绝不承认这是心疼、担心她会痛。
“你弄错了,不是我自愿跟你走,是我被你抓住了,没得选择。”她淡淡地重申,语气带著“就是这么一回事”的意味。
她认命得像古代那种婚事由父母作主的黄花大闺女。
鳖异地瞪着她,鬼索满腹疑问,直觉她才不会是那种凡事任人摆布主宰的人,尤其她又有一身足以自保脱身的傲人身手。
她在打什么主意,看来只有让时间以为他解答。
如果她是个该挑战的谜,鬼索决定坦然接受,这正是他的个性。
他已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