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什么事?”不要又来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祸水。可是老遇上这种事也很烦人耶!
“小生姓甄名堑州,是富贵银楼的少东家。敢问姑娘贵姓芳名?”富家公子哥摇着纸扇,故作潇洒的问道。
果然欠揍!她对于应付这些苍蝇蚊子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夫家姓周,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说完,芍葯拐个弯越过他们主仆三人。一眨眼,又被不死心的富家公子哥给挡住了去路。“让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好不容易看上的大美人居然已经嫁为人妇,富家公子哥有些恼怒“看小娘子的穿着寒伧,想必过得不是挺好的,不如跟着本少爷,包准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吃穿不尽。”
芍葯抛给他一记嫌恶的眼神“拜托!这么老掉牙的台词也说得出口,你再跟着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唉!人长得美就是这点麻烦。
这次富家公于哥没有再试图阻拦,而是偷偷的跟在后头,想知道她的住处,心想依他家的财富,绝对有办法把她从别人手中抢过来。
走了两条街,总算看见邹记米店的招牌,芍葯笑靥如花的朝店里走去,却听见里头传来女人的怒骂声,定睛一看声音是出自一位中年妇人口中,只见她做茶壶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矮个子的男人,不住的数落他的不是,而周大器也在旁边跟着被骂,让她极度不爽。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没有经过老娘的同意,借他三两银子,你当家里是开钱庄的吗?”女人的尖嗓子听来相当刺耳。
邹老板微微抬了下头“夫人,才三两银子,你”真不知道她在斤斤计较什么,人家大器又不是不还。
“什么叫做才三两?你真以为开这家米店就能发大财吗?凭他每个月领的薪饷,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还得清?还是你不把老娘放在眼里?”老板娘掐住丈夫的耳垂叫嚣。
邹老板吃疼的皱着脸惨叫“哎哟!夫人”
周大器内疚的在一旁帮腔。“老板娘,那三两银子我保证会很快的还给你,你不要生气,请原谅老板这次。”
“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有心情管别人!”老板娘放开丈夫的耳垂,将炮口转向他。“老娘是可怜你笨头笨脑的,没有人会雇用你,才好心收留,你居然有脸开口借钱,一借还是三两银子,就算你赚半年也赚不到。”
“我知道,老板娘,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银子还给你。”
老板娘用手指猛戳他的胸膛“老娘限你三天之内还清,否则就到衙门里告你偷窃,让你去坐牢。”
“夫人,你不能这么做啊!银子是我自己要借给他的”邹老板在一旁急着劝道。
“你给老娘闭嘴!”她斥道。
周大器露出慌张失措的表情“老板娘,你千万不要报官,我发誓一定会还你钱的!”他万一真的被关,谁来照顾芍葯?
她冷笑一声,尽情的贬低他。“你要用什么还?就算把自己给卖了,恐怕也没那么多银子。”
“我”周大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板娘又用手指戳了他几下“怕了是不是?你啊”她陵地发出凄厉的叫声,右手的手腕先是被人扣住,然后一个擒拿手,手被拐到自己腰后,骨头发出喀喀作响,痛得脸皮都歪七扭八了。“啊”周大器怔了一怔“芍葯,你怎么来了?”
“幸好我来了,不然还不晓得你被人欺负了。”芍葯笑得好媚,眼中却毫无笑意的睇睨脸色发青的老板娘。“你这死老太婆,我公孙芍葯的相公也敢骂,我看你是活腻了。”
碰上女煞星,老板娘只有求救的份。“啊老爷救命哪!”
“这大器她”邹老板也慌了手脚,尽管太座大人再不对,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周大器好声好气的劝说“芍葯,老板娘没有欺负我,你快放了她。”
她横他一眼“我在门口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就只有你这大笨牛被骂了还不懂得还嘴,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老板娘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啊我的手坑谙了。”
“芍葯,我求你先放了她。”周大器于心不忍的再劝。
芍葯十分不满,板着脸“她对你那么坏,你还替她说话。”
“再怎么说,她还是对我有恩,否则我连这份工作都没有了。”他是很念旧情的人,而不会记得人家对他不好。
邹老板也替太座大人说几句好话。“是啊、是啊!请原谅我的夫人。”
周大器一脸恳求“芍葯?”
“哼!”她撇了撇嫣红小嘴,手一推,将涕泪纵横的老板娘给放。
一得到自由,老板娘没有学乖,马上叫阵:“你们是想打劫是不是?老娘非去报官不可!”
“你说什么?”芍葯怒火中烧的娇喝。
周大器赶忙将娇妻拉开,朝老板娘郑重地道了声歉。“对不起,我娘子不是有意的,银子我一定回还。”
“相公,什么银子?”芍葯疑惑的转头问道。
他耙了耙头发,事到如今,不得不说,只好呐呐的解释。“我、我想帮你买这件棉袄,所以事先跟老板借了三两银子。”
老板娘冷言冷语的嗤笑“笑死人了,没钱还想买什么衣服!”
“三两银子是不是?我有!”芍葯从钱袋中拣了一锭银子出来,喀的搁在桌上“这是五两银子,其他的就算利息,不必找了。”
周大器呆了呆“芍葯,你、你哪来的钱?”
“我把那件狐毛大蹩给当了,反正我也用不着。”她冷冷的斜睨无话可说的老板娘“还有我家相公就做到今天为止,他不干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他又是一怔。“芍葯,我”
芍葯对他所受的苦又是气愤又是怜惜。“我不要我的相公在这种地方做牛做马,还被当作畜生一样又打又骂。”
“我不怕吃苦的!”周大器动容的说。
她不禁美眸泛红。“可人家舍不得吗!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就不信少了这份工作会饿死人。”何况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可是”想到得另外找份差事,凭他的聪明才智,只怕不容易。
“你不听我的话了?”芍葯噙着泪光,生气的怒道。
妻命不可违抗,周大器当然不敢说不。“好,好,我们回去。”
“大器,真是对不起。”邹老板带着歉意说道,也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就算他愿意留下,同样的事还是会一而再的发生。
“没关系的,老板,你要多多保重。我要走了。”
“你也要保重。”
*****
踏出邹记米店的门槛,心中的愤怒才稍稍平息,又见到讨人厌的苍蝇,让芍葯的火气再次上扬。
“真巧,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富家公子哥惺惺作态的笑道。
周大器满脸的纳闷“芍葯,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们走吧!”缠住相公健壮的手臂,娇媚的脸蛋却拉得长长的。
盎家公子哥不愿被个貌不惊人的男人给比下去,出言不逊的嘲讽“哦原来这位就是小娘子的相公,啧、啧,好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是可惜。”
居然说她的亲亲相公是牛粪!摆明了想自寻死路,她成全他。
她精致的柳眉一挑“你究竟想怎么样?”
“像他这种粗人根本不配拥有像小娘子这样的大美人,不如跟本少爷走,包管你以后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锦衣玉食,还有好几个下人轮流伺候。”女人都是善变又爱慕虚容,就不信她会不动心。
芍葯眨了眨娇眸,嗲声嗲气的问:“真的吗?”
俗话说色不迷人人自迷,觑见她眨动媚眼的娇态,还有凹凸有致的身段,整颗心都茫酥酥的了,富家公子哥马上拍胸口保证“本少爷向来说话算话。”
“相公,你说呢?”
周大器明知对方说得没错,他的确配不上芍葯,可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她让给别人。“娘子是我的,我谁也不给!”
盎家公子哥气煞了脸“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是不是?”
“我娘说酒会乱性,何况喝酒对身体不好,所以我从来不喝酒的。”周大器一脸认真的回答。
“噗嗤!”一声,芍葯被他逗笑了。
盎家公子哥的脸霎时涨成猪肝色“你、你”“相公,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好好庆祝一下。”
她勾着他的手,甜甜的说。
庆祝什么?失业吗?不过,他可不敢有任何异议。
“不准走!”
美目中闪着两束凶光,芍葯已没有耐心“你又想干什么?”
“哼!你不跟本少爷走,本少爷就用抢的。”富家公子哥吆喝身边的小厮,手一举“把她带走!”这种事他常干,做起来得心应手。
周大器忙不迭的将她护在身后“你、你们不要乱来。”
“相公,这种小事让我来处理就好了。”芍葯从他高大的身影后踱了出来,一个挥手,一个伸腿,就将小厮摔倒在地上后,怒视着那不知死活的富家公子哥训道:“你真是色胆包天,连我公孙芍葯都敢惹,也不去打听看看我是谁,现在轮到你了,怎么不动手?”
他迟疑的看了眼倒在地上呻吟的随从,心想她这么柔弱,不可能有多大能耐,准是凑巧罢了。
“呀!”他利用大叫来壮壮声势,旋即扑了上去。
芍葯一个耳刮子甩过去,打得对方顿时愣住,然后“啪啪啪”的左右开弓将他的脸打得又红又肿,活像个猪头,见他倒地,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一阵猛踩。
“看你以后敢不敢!”
盎家公子哥鼻青脸肿的大喊大叫,全身除了瘀血外,还被踹成了内伤。“哇救命啊!”围观的路人拍手叫好,她的举动无疑是帮大家出了口怨气。
“好了,芍葯,你快把他踹死了。”周大器张开双臂,从后头拥抱住她,硬生生的把她拖开,心中暗忖,往后千万不要惹毛她,否则下场会比他还要惨。“我们回去了。”
她还意犹未尽的娇嚷“等一下!再让我踹两脚。”
“不行,他已经昏过去了。”
“昏过去更好,多踹几下他也不会痛。”芍葯仍不罢休。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周大器有些发窘的向周遭的人笑了笑,然后使出全力,才顺利将他的美娇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