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那么久才接电话。”话筒那头传来缺席两天的男人的声音。
“你哪位啊,是不是打错了?”辛芥蓝听出他的声音,没好气的回道,高悬心头的大石却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安放,唇角无意识地微扬,连回话的声音都与这两天的无精打采迥异。
“芥蓝菜,你忘性可真大。”封靖江的声音在话筒那端听来有些不真切。
“哦,原来是青江菜啊,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辛芥蓝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
“泱奇说的。这两天如何,有没有按时吃饭?”封靖江开始问起例行公事。
“你不怕我骗你吗?”辛芥蓝边说边火速整理好文件,收拾桌面,预备离开公司。
“我听得出来你有没有说谎,看来你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哦!”“你怎么知道我没好好吃饭?”辛芥蓝与前来巡逻的警卫打了声招呼,锁上办公室的门,按下电梯钮。
“因为你到了十二点还在办公室,不是吗?”封靖江低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加班对她而言是常有的事,只是远在美国的封靖江连这点都知道,也未免太神了。
“我有千里眼。”封靖江的笑意逸去,正声道:“你是不是又吞胃葯度日,一天只有吃早餐,还空腹喝咖啡?”她就不能一天没人盯著然后正常进食吗?
“我就算真的吞胃葯度日也不关你的事。”被一语道中的辛芥蓝红了双颊,她定出电梯,朝留守的警卫颔首,警卫便开了大门让她出去。
手机那端静寂无声,辛芥蓝因而停顿脚步“喂?青江菜,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她只听见风声与偶尔经过的车声。
辛芥蓝心跳停顿一秒“青江菜?”
仍是没有回应,这让她皱起眉头“喂,你别吓我,这样不好玩”
话尾隐去,她睁大眼眸,直盯著对面马路,数度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站在对街的不正是她以为在美国的封靖江吗?
两人隔著马路对望,竟有恍若隔世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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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timenosee。”封靖江在辛芥蓝冲过马路,来到自己面前时,扬扬手中的手机微笑道。
“shit!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辛芥蓝劈头就是一拳。
“我才刚下飞机,打电话去你家是起耀接的电话,他说你还没回家,所以就先来这儿碰碰运气。”封靖江一身风尘仆仆,看得出经过长途飞行后尚未休息,他揉揉被捶的肩膀苦笑。
敝异的是辛起耀一接到他的电话,没有半分的惊奇,反倒先行报出辛芥蓝的行踪;不过他没多余心思再想这些突兀的怪异点,他的心思全被眼前的她占去。
她分明没变,仍是那么凶悍,可是好像又多了点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儿,他真的说不出来,只是心有所感。
他发现自己开始想像辛芥蓝与自己的“爱物”摆在一起的模样。
辛芥蓝皱起眉头“你怎么不乾脆死在美国算了,何必回来呢?”
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接近撒娇,辛芥蓝只想发泄这两天不安的心情。
“为了泱奇的托付,我不得不打。”封靖江口裏虽如此宣称,可他看辛芥蓝的眼神多了丝异样,像是在评量有价物品一样评估著价值。
辛芥蓝闻言扬首看他,在昏暗路灯的照映之下,封靖江一双黑眸像会发光似地熠熠生辉,瞧得她心慌慌、胃乱搅。
“你还好吧?”封靖江看见辛芥蓝皱起的眉头,伸手抢过她的公事包,环住她的肩。
“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胃在抗议。”辛芥蓝没有拒绝封靖江的搂抱,呼息微紊。
“你能不能好好对待自己,别让人操心?”封靖江将辛芥蓝扶进助手座,自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道:“安全带扣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你不觉得胃葯比较有用吗?”辛芥蓝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探身拿取被封靖江丢到后座的公事包,自裏头拿出葯罐,微颤地转开盖子,倒出一颗葯锭往口裏送。
“这不是办法。”封靖江空出一只手握住她冰冷柔软的手,皱起眉头,一边注意路况“你得作息正常才行。”
“我的工作让我无法正常”她没有拒绝封靖江适时给予的温暖,觉得他的手抚平了她纠成一团的胃。
即使他们公司只专于租赁,但由于不少机器外借给欧美国家,因此她还是得替水泱奇注意股汇市的变化。“你有看过你哪一个助理作息正常的吗?”
即使租赁业是属于变动不大的行业,全球经络的脉动依然冲击著他们。
“我自己作息都不正常了。”封靖江踩下煞车等绿灯。“不过他们没有你的身体差。”
“你又想说女人还是当秘书好的那句话吗?”辛芥蓝捉紧自己的裙子,敏感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封靖江扬眉,发动车子往此时还在营业的餐厅驶去。
“我们第二次见面时,贵人。”辛芥蓝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已习惯封靖江的说话模式,亦产生防卫机制,对于他的否认没有多大的反应。
“贵人?”他的外号又改了?封靖江对于辛芥蓝加诸于自己身上的外号已无感觉。
“贵人都嘛多忘事,所以你也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说了什么。”
封靖江只记得辛芥蓝那满是敌意的眼神,不过聪明的他知道如果想要维持和平,最好别再同辛芥蓝争论,否则他们的会面又会在争吵中结束。
因此,即使他仍不记得自己说过那句话,也只是含糊地带过去。
“港式饮茶?”封靖江指著灯火通明的餐厅轻问。
“好。”辛芥蓝直到被他带进餐厅、点好菜才突然想起
“你不是才下飞机吗?怎么会马上来找我?”辛芥蓝不否认当自己见到他时有些开心,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何见到他时的反应不再是厌恶与困扰。
“验收成果,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封靖江一下飞机,没有多想,就只想着见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才到美国就有想飞回台湾的冲动,明明是自己决定不见她,藉以厘清心中难解的谜团,没想到却只是让心头那团谜愈解愈乱。
他想见她,就算跟她见面只会吵架也好,也好过一个人面对饭店的寂寥,那不知由何而生的空洞,即使“john”就在身边也没得排解。
但他人在美国,而且行程已排定,不是说脱身即可脱身,无法立即得见的他,只好天天打电话给她,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解释他的紧迫盯人,只得搬出水泱奇来当挡箭牌,就算招来她不耐烦的应答也好,总之她的声音抚平了他的躁动,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花了一晚与“john”长谈后,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叫挂念。
他第一次对人产生挂念的心情,实在不知如何自处,于是他找了个空档问了同行的亚瑟,却被亚瑟笑了好久。
亚瑟笑着解释因他的eq一下子冲太高,让他想大笑一场,那一刻封靖江只觉自己被嘲弄了无所谓,反正无关痛痒,重要的是他为何会挂念芥蓝菜?最后他仍然没有得到答案,因亚瑟丢给他一句:“这要你自己找到答案,如果你找到了,那就代表你终于是个人了。”
这番非人话自亚瑟口中吐出,只让封靖江觉得自己得了个大大的难题。
亚瑟不愿给他解答,他只好自己找,于是他花了两天密集完成行程,提早一天回来台湾,一下飞机,唯一想见的竟然是辛芥蓝。
他想念她的口不择言与伶牙俐齿,和每每被他气红的容颜,还有那双燃著火焰的明眸。
“想知道我有没有偷懒,就不该两天没打电话来。”辛芥蓝啜口温水,这是封靖江特地为她叫的。
“你说什么?”封靖江没有听清楚她的喃语。
“没什么。”辛芥蓝摇头“现在你验收了,满意你的成果吗?”
“不满意,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再住院。”封靖江一想起当时她死白的容颜,心就一揪。
“我也不想住院,更不想吃医院难吃的伙食。”辛芥蓝小口小口的喝粥,感觉胃因而舒开,暖意透入血液流向四肢。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呀!”封靖江很怀疑辛芥蓝平常吃些什么。
“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很好,要不是拿错行李,我也不会每次见你就发脾气。不过你不见一个星期,我竟然会想念你,这真是天大的怪事,明明你这么讨人厌,我竟然还会”
“原来是我害你胃痛加重?”封靖江只听清楚她说的第一句话,知道她没有嘲弄的意思,不知为何竟觉得好窝心。
“怪了。”辛芥蓝突然偏首打量坐在对面的封靖江。
“为什么这么看我?”封靖江也喝著粥,察觉辛芥蓝的怪异目光,挑眉问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具攻击力了?”这样的封靖江让她有些穷于应对。
“难道你希望我再把你气到住院?”封靖江啼笑皆非的反问,看着辛芥蓝,回想适才她坐在爱车“akiko”裏的那一幕竞无一丝突兀,好似她天生便该坐在他身边一样。
天生?是啊就像她是“akiko”另一个主人似的
“没。”辛芥蓝不安地拿著汤匙舀粥,一双秀眉拢起“只是我们兜在一起该是吵翻天,不该这么和平的,这样真的很怪”
“怪在哪裏?”此刻所有针对辛芥蓝而生的怪异感觉,都被他归纳为想“收纳”她为自己“收藏品”的一种渴望。
他很久没有这种心情了,自从初出社会对“akiko”一见锺情后,他便未再动过凡心,而今事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