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勇气。
“这种骨钉不必开刀,直接拔出来就可以了。”医生摇摇头后站起身,没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就示意护土将他带到绿色布帘后方。
活生生地把钉子直接从肉里而拔出来?
李红漾浑身发毛,有股拔腿跑掉的冲动。
她怕看了会吐出来。
雷烈云比她更怕,而且怕得要死。
只见他死命地紧紧抓住她的手,不准她弃他而逃。
护士看看他们的手,耸了耸肩,直接将他们当成连体婴,一块儿拖到布帘后方去。
没多久
“哇”
“啊”一男一女的叫声同时在布帘后方响起。
一会儿后,医生满意地从布帘后方走出来,拿消毒巾擦了擦手后,回到桌前写病历。
接着,护士打开帘子,强忍着笑回头看了一眼后,抱着一堆葯棉也走了出来。
最后,两张惨白的脸互相扶持着从绿帘后方蹒跚走出。
李红漾忍住欲呕的冲动,勉力扶着几乎快虚脱的雷烈云坐到诊疗室的椅子上。
雷烈云的腿上没了突兀的骨钉,只留下几个看似骇人的肉窟窿。
“医生你骗人,拔骨钉痛死了!”雷烈云龇牙咧嘴地瘫在椅子上。
“雷先生,你看看,你这本病历还真厚。腿摔断这么多次,年老的时候会很麻烦,一变天就会脚骨酸疼,到时你就会知道,拔骨钉的痛根本不算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啊!”医生一面掂了掂病历,一面语重心长、医者仁心般地交代。
“呃我知道了,谢谢。”雷烈云不好意思地对医生傻笑两声。
“摔断好几次?”李红漾在一旁听见,讶异地盯住雷烈石。
“雷太太,你回去后记得照我刚刚做的方法,帮你先生上葯。”护士突然对她叮咛护理方式。
雷太太?
听见护士的称谓,李红漾顿时酡河凇脸蛋,心口也倏地一紧。
突然,雷烈云在一旁低低地闷笑出声,显得很愉快。
“我我不”她先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接着对误会了的护士小姐摇了摇手,结巴地解释着。
“不知道怎么做吗?很简单的,不然我再示范一次给你看好了。就是这样,由内向外擦葯,然后记得不要碰到水,很简单的。”护士热心地拿起棉花棒比划。
李红漾窘得况不出话来,雷烈云却乐得袖手旁观,一点儿也不想开口澄清这个美丽的误会。
***
虽然雷烈云的腿伤渐渐复原,但为了顾虑到猫咪的个性敏感,大病初愈后不适合马上换新环境,以免适应不良,于是她要离开的事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晚上,雷烈云坐在床边,李红漾蹲跪在他身侧,一旁放着葯箱,纯熟地用棉花棒帮他清理伤口。
“医生说你的腿断了好几次,是这五年来受的伤吗?受伤的次数怎么这么频繁?”她一边上葯,一边好奇地询问。
“过马路的时候心不在焉,常常不小心就挡了车子的路。”雷烈云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你有几条腿让你撞?小心一点嘛!”她心疼地念了他一句。
看着她姣美柔顺的脸颊侧面,长而微卷的睫毛轻轻煽动,掩住清丽的眼肿,红嫩的唇正性感地微嗯着,帮他吹拂伤口。
“这五年来,我常像个傻子般,在街上没有目的地游荡,只希望能与你不期而遇,却忽略了时间是多么可怕又现实的东西,它改变了许多事。”他伸手撩起她肩上柔软乌溜的发丝。
李红漾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闪躲他眼中的热情光芒,不肯与他正视。
“以后小心一点,腿骨受伤很容易留下麻烦的后遗症。”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
“现在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一定很爱你,爱你爱得毫不犹豫、毫不迷惘,所以才能留住你的心。他一定不像五年前的我,因为意志力不够坚定而逃开,所以失掉了你对我的爱情。”他涩涩地继续说道。
她停下了动作,过了许久,才含愁带怨地抬头迎视他。
“不是我不爱你,是你先逃开的。你让我无法信任你的爱情。”她的嗓音有些破碎。
“没错,我难辞其咎。”他放开她的发,叹了一声。
“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逃走。”她的眼眸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即使过了五年,她还是觉得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他的逃开,等于背叛了她对他的爱情和信任。
“我并不是真的想逃关,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并且好好思考一下,我们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没想到,我的自作聪明却把你给气跑了。看到你留给我的信,我难受得几乎要疯掉。”他捧住她的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眼中溢满浓浓的感情。
李红漾的思绪被他的话扰得一团乱,平静了五年的心湖,再度被他激起波波涟漪。
“由女人对你提出分手,让你觉得没面子?”他对她念念不忘,最合理的解释,应该就是他大男人主义的心态在作祟。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是你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我迷惘,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所以当初才会逃开的。但现在我不逃了,你也别逃了吧!”
他倾下身,密密实实地吻住她毫无防备的唇瓣,换另一种方式,努力表达他内心依然强烈眷恋着她的情意。
***
乱了,她的脑子全成了一摊没用的豆渣。
唇上霸占的热度、口中侵略的湿软,完完全全地击溃她的防备。他热情的勾挑舔吮,对她的理智攻城略地,撩起她灵魂深处曾经熟悉的悸动。
“放开我!”当他的手从顿边下滑到胸前时,她倏然清醒,喘息着推开他。
他也和她一样,气息不稳地急促喘着,一向清朗的眼神,变得氤氲性感。
“红漾,我还爱着你,和五年前一样地爱着你。你难道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再重新相爱吗?”
“不可能的。”
她思绪混乱地从地上站起来,想转身逃开。
“红漾,不要因为我犯过一次错,就判我死刑。”他伸手拉住她,不让她走。
她凝视他的眼,幽幽地开口道:“那时你突然消失,让我害怕得几乎发狂,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急得四处找你。结果,烈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告诉我说,你到欧洲出差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狼狈?我是你的情人,却完全不知道你的行踪。那个时候,你要我怎么还能相信你是爱我的?你如果爱我的话,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伤我。”
“你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我只是想拉开一下距离,重新看清我们的爱情、思考我们的关系而已。”他懊恼不已地解释。
“我从小就亲眼看着我妈等一个男人回来,等了二十多年,等到年华老去、青春耗尽,直到她死的时候,那男人还是没有回来过。”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不是你父亲。”雷烈云试图反驳。
“妈妈去世后,眼睛还一直望着门口不肯闭上。她最后的表情,让我作了三个月的噩梦。”李红漾双眼盛满痛苦,眼眶滑溢出无声的泪。
“等待是个可怕的炼狱,所以我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承接妈妈的宿命。”她的语气里有着令人心惊的决裂。
“所以,你干脆抢先离开,做那个放手的人,免得像你妈妈一样,空等到死?”他的眼眸渐渐凝结成看不透的冰雾。
“我们早就分手了,为什么还要不断地重提往事?争论淮对准错有什么意义?”她倔强地转开头,不想再触碰那道陈年伤口。
雷烈云失望了。
不论他如何苦苦的努力,她还是不肯敞开心扉,正视他们的过去,并且再度接纳他。
“好吧,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提起过去的任何事来让你不愉快。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给我一个吻吧,然后我就会彻底死心地放开你。”他微微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接着,他温柔地低头,在她冰凉柔软的唇瓣上,淡淡印上不含任何热情的吻。
当他结束亲吻离开房间后,李红漾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顿时被莫名的空虚感给吞噬。
这个吻之后,他们之间就真正结束了
她跪在地上,迷惘地抚着胸口。
她觉得灵魂某处正在缓缓地结冰、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