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椅子坐下,旁边的女佣为他倒了一杯茶。
“三位今天真是好兴致,上班时间居然坐在家里喝茶?”
武明贤啜了口茶,冷冷地回答“我想通了,有钱就要自己趁早享受,免得让败家子败光。”
武德光不解“我又怎么了?”
唐成政问:“听说你买了一件亚曼尼礼服送谢心荷,还把店员开除了?”
“对啊,怎么样?”
“你就不怕泄漏你的身份?”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的确是亮出总经理的头衔,可是我没给心荷看到,所以不算犯规。”
武明贤哼了一声“武总经理,你真是好大的派头,连你父亲都没那么嚣张呢。”
“有这么严重吗?”
“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我这儿子每次只要一碰到女人,马上就变成有求必应的凯子,一点也学不乖呢?”
武德光抗议“心荷没有跟我要求什么,是我自己要送她,而她还以为是借来的。”
原本一言不发的杨鸿昭也开口了“这就叫凯子,被卖了还帮忙数钞票。”
武德光冷冷地瞪着他。居然连他也来参一脚!
“你到底帮谁?”
“当然是谁都不帮。”
我早该想到武德光心中叹息着。总之,他真是交友不慎啊!
想到自己老是被当成笨蛋,实在是一肚子火。然而,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灰心丧志的武德光了。
他提醒自己,现在他有了值得奋斗的目标,绝不能被这些人三言两语激怒,更不能认输。
唐成政嘲弄地说:“不是说诚意比钱重要吗?怎么武大少又开始当圣诞老人了?看来没钱还是追不到女人,是不是啊?”
“不是这样。这是特殊状况,因为那个店员真的欺人太甚,我才会帮心荷出气。”
“欺人太甚又怎么样?那个拜金女本来就欠教训,要你多事?”武明贤仍然很不谅解。
唐成政摇头苦笑“说真的,我觉得这对谢心荷反而是一帖良葯,说不定可以治好她的拜金毛病,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你一出手又前功尽弃了。”
武德光气定神闲地说:“话是没错,但是身为武家的继承人,我绝不允许别人欺负我未来的妻子。”
武明贤差点当场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说什么?!”
“我要娶她。”武德光说得一派轻松,眼神却认真无比。
这是他有生以来意志最坚定的一次,就连以前那段悲惨遭遇都不能让他动摇。
“你自己说过,只是纯粹打赌,不是真的要结婚!”
他耸耸肩“不好意思,我改变主意了。”
武明贤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激得火冒三丈“说什么傻话!我已经在帮你跟吴冢谈婚事了。”
武德光斩钉截铁地说:“我、拒、绝。”
武明贤的态度同样坚决“没有你拒绝的余地。”
案子两人无言对望,四周的空气似乎就要劈哩啪啦燃烧起来。
武明贤真是快气疯了。这个笨儿子,居然又陷下去了!
他身为商场上的一代枭雄,向来很擅长把感情和理智分开,绝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危害到自己的事业。在他眼中,即便是婚姻,也一定要找寻对事业最有助益的对象,什么爱情,什么真命天女,全都是痴人说梦。
然而他的儿子,却半分也没遗传到他的精明。两年前他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不惜跟家族决裂,说是要跟对方一起独立生活,结果却是带着破碎的心回到家里来,从此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浇愁,全家人不知花了多少心力,才让变成一摊烂泥的他回复人形。
而如今,好不容易就要重新开始,他居然又要重蹈覆辙?
他要是不愿意跟富家千金缔结政治婚姻,他可以不勉强,但是也不能老跟那些像吸血鬼一样的拜金女纠缠不清啊!
一错再错,这是武明贤万万不能容忍的事。想到儿子当年委靡不振的模样,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再次强调“我绝对不准你娶她!”
武德光微微一笑,眼中自信满满“爸,你忘了一件事:要是我赢了,你以后就不能再干涉我任何事,当然也包括婚事了。”
“那也要你赢得了才行。”他讥讽地说。
“我一定会赢的。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心荷。”
唐成政轻咳一声“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你这辈子第二次说这句话。”
杨鸿昭接下去“上一次你说完不到一个礼拜,你的户头就空了。”
武德光仰头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站了起来“你们等着瞧吧!”
潇洒地向三人一挥手,他转身轻快地离去。
武明贤气得全身发抖,连手上的茶杯都在震动。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再度恢复冷静的王者风范,开始想办法。
“鸿昭,你能不能劝醒他?”
杨鸿昭干脆地回答“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伯父。”
“我想也是。”他转头对外甥下令“成政你听好,不管用什么手段,你一定要赢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姓谢的女人踏进我武家大门,知道吗?”
唐成政优雅地一笑“放心吧,舅舅,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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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美哦!”咏梅看着眼前的心荷,发出赞叹声。
那件亚曼尼最新款的礼服,穿在心荷身上,搭配她精心梳理的发型,和浓淡适中的妆容,简直就像神话故事中的仙女一样光芒四射,让人睁不开眼睛。
咏梅感动莫名,紧紧拉着她的手“心荷,我敢保证,总经理一定会被你迷住的!你马上就要当上总经理夫人了!”
心荷嫣然一笑“哪儿的话,还早呢。”
看到咏梅激赏的神情,她不禁觉得,之前为这件衣服遭受店员的白眼也算值得了。
想到这里,不禁联想到那个帮她拿到衣服的男人,以及那天晚上靠在他怀里的感觉。
长年以来,她一直忙着努力维持形象,忙着跟赵菲樱明争暗斗,还要应付雪球般越滚越大的帐单,精神始终十分紧绷,强大的压力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那晚,在“小唐”的怀抱中,感觉到他温柔的手臂环抱自己,听到他悦耳的嗓音轻声安慰,她居然彻底地放松下来,尽情地哭泣撒娇,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温暖。好像她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再也不会有烦恼,未来只有一片美好和光明。
她笑自己傻,那是错觉吧?他也不过是个供人使唤的司机,自身都难保了,哪有办法保护她?
就把那夜的景象,当作一场美好的梦境吧。
只是,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
“心荷,你怎么了?脸好红哦。”咏梅关心地问。
心荷这才惊觉“没、没事啊。”
“你这两天好奇怪,常常忽然发呆,脸上还带着笑。到底在想什么啊?”
心荷心中一震。她常发呆?她自认是个头脑十分清楚的人,现在居然整天发呆傻笑?
难道,跟小唐短短几天的相处,就已经让她的心情动摇到这种地步?
她跟总经理好不容易才有一点进展,要是在这节骨眼晃神,岂不是前功尽弃?这可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啊!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一定要坚定,把目标放在“武德光”身上才行。
这时电铃响了,咏梅冲过去接对讲机。
“是总经理!我开门让他进来。”
心荷连忙阻止她“不用了,我下去就好。”她可不想让总经理看到家里寒碜的陈设。
打开楼下大门,她满脸堆笑,仪态万千地走向等在外面的人。
“总经理。”
唐成政赞赏地看着她“你今天真是美极了。”
“谢谢您。”她将手伸进他臂弯,走向车子。
当她看到驾驶座里的人时,不由得全身一颤,连忙别开了头。
真糟糕,她只要一看到小唐,就觉得浑身发热,彷佛触电一般,更离谱的是,她甚至没办法正视他的眼睛!
武德光默默地欣赏着她的倩影,心中十分满足。那件礼服很适合她,就凭这点,不管爸爸他们怎么嘲笑他,都是值得的。
他甚至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女孩,本来就应该嫁入豪门。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一路上,心荷似乎一直在回避他的视线,只要两人目光在后照镜里一接触,她就会马上把头转开,一脸的冷漠。然而对着唐成政,她却是巧笑倩兮,含情脉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这么忘恩负义,拿到衣服就不理他了吗?
武德光心头一紧。不会的,不可能的。那天晚上,她还依偎在自己怀里哭泣,怎么可能才短短一天就翻脸不认人?
难道说,他真的就像父亲所说的,重蹈覆辙又当了一回凯子吗?
唐成政拿出一只小盒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心荷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祖母绿项链,光看它的色泽,就知道这条项链绝对是价值连城。
“对不起,总经理,这太昂贵了,我不能收。”
嫁入豪门的第二守则,就是不能接受太高价的礼物。等结婚以后,要买多少珠宝都行,但是结婚之前绝对不能收对方的珠宝,否则会被人以为她是来捞一笔的。
唐成政说:“你不懂,我送这礼物是有理由的。第一,今天对你而言是个伤心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够早日忘记那个劈腿伤害你的男人。”
心荷一楞。伤心日?劈腿?这什么意思?
随即她才想起,根据她自己的说法,今天是她跟“前男友”的认识三周年纪念日。她居然忘得一乾二净了。
“您太客气了,真的不用”她有些尴尬地推辞着。
唐成政继续说:“第二,你是我今夜的女伴,我向来要求我的女伴一定要完美。你今天的确很漂亮,但是还要戴上这条项链才算是完美。你不会想让我没面子吧?”
闻言心荷嫣然一笑“既然总经理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
她转过身,让唐成政为她戴上项链,从后照镜里,她看到自己的模样,这条华贵的项链跟她的礼服相得益彰,把她衬得更加出色。她出神地想:她的目标没有错,唯有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她才能永远保持完美。
这时她又看到武德光在瞄她,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再度飞快地移开视线。
武德光看到她的表情,再看到唐成政得意的笑容,顿时气得肠胃绞痛。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