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过,我最爱的女人,居然会是魔族的间谍,敌人别有用心安插到我身边的奸细!老天,这个玩笑也开得实在太大了吧?﹝该死的,我该怎么办才好?﹞从所谓民族大义的角度来说,对于魔族。
除了在战场上别无选择地必须当仇人杀掉外,我对他们没有丝毫恶感,更何况我自己就是半个魔族,但希拉是间谍的事实却令我无法忍受。﹝希拉,她是真心爱我的吗?或者是虚情假意,别有用心?﹞﹝她应当是爱我的,以前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走过了这么多道路,一幕幕,都是那么地真实的。
﹞﹝当年先祖里特,他和他的妻子不也是被人们称作人间绝配,可是最后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希拉和波莉娅不一样,平时她们生活中的那些小习惯我看得出,她心地善良,不可能是做这种事的狠毒女子。
﹞自怨自艾地烦躁了好一阵子之后,我渐渐地冷静下来,脑子里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麻烦的事情。拉古斯这个神通广大的特务头子,他对希拉的身份早有怀疑,他到底了解多少希拉的真正身份?
如果说三年前他就知道希拉是魔族派来的间谍卧底,那在我失去意识的这三年多时间里,他为什么不揭破真相把希拉抓起来?还有,他的顶头上司,皇帝和如月,他们对这事的了解程度,又有多少?
我头大如斗,后院里突然冒出的这把冲天大火,把我烧得焦头烂额。我很清楚,这不是一般的火焰,稍一处置不当,就是落得家破人亡的收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觉得自己成了受困茫茫大海中的一条孤舟,四面都是海水,食物和淡水皆已断绝,迷茫、无助,无力且又无奈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内心。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义父,安达,要是你们还在的话,那该多好!谁来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我抱着脑袋在树林里坐了大半个下午,苦苦思索,然而浆糊一团的大脑始终不能制造出我需要的对策。装傻?那不可能。杀了希拉?开玩笑,那还不如杀了我。
把事情捅破了和她好好谈谈?可是怎么谈,怎么说呢?捅破了这层纸后,我和希拉又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呢?“嗨,秀耐达侯爵,我找了你一个大半天了。
原来你躲在这晒太阳啊!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直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卡都斯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时,我才从混乱的思维中解脱出来。
我意识自己差点干了件蠢事。“绝对不要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做任何的判断,处理任何的事情。”这是父亲一再教导我的,可是刚才我忘记了。
“什么事,卡都斯?呜,你的脚步好轻,像只猫,我居然没有发觉!”“你的脸色不太好,和神龙王那一战造成的伤还没有痊癒吗?”醒来的这三个月里,卡都斯过来看望了我两次。
但前两次他都是身穿便服,而这回,他却脚踏黑色皮靴,一身深蓝色镶金边的军服,头戴饰有白色羽毛的蓝色头盔,看装束他像是为了公事来找我。我深吸几口气,暂时把烦人的事排出脑海,我勉强冲他一笑道:“现在可以变身了。
只是力量和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这份派头来找我,出了什么事了?”“是有件事情,不过可是好事!皇帝陛下要见你!现在!马上!”
“皇帝陛下要见我?”我心里暗暗苦笑,这也能算是好事吗?“别摆出这副苦瓜脸,这次,绝对是好事!”卡都斯冲我送出一个暧昧的眼神,我小小地打了一个冷战。
卡都斯把我拉上了马车,连让我向其他人告别的时间都不留。在前往皇宫的路上,紧挨着我坐着的他盯着我的脸,不时地发出怪怪的微笑。
他看我的眼神,好听点说像是在鉴赏古董,说不好听点,更像是在鉴别猪肉是否发臭变质,再难听点的话,我想起了奥拉皇帝看卖屁股家伙时的眼神。“要见陛下,你这副邋遢的模样可不行!”心急火燎地把我拉进皇宫里,要见到皇帝了。
他却又慢悠了起来,先是叫来管理宫廷司仪的女官,替我理了发,刮了脸,又把我全身上下的服装鞋袜全换了一遍。我有点懒散不修边幅,即是参加皇家宴会,也是在希拉她们的半强逼下,才被迫认真打扮一回。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秀耐达侯爵,你现在的模样俊俏多了,也精神多了,如果是刚才那个熊样,陛下一定一脚把你踢出去。”
“我本来就是这么帅嘛!”我瞪了卡都斯一眼,法比尔家族中的贵族子弟,性格诙谐幽默的卡都斯,恐怕是惟一一个还能勉强称得上是我朋友的人。我们虽然交往不多,见面交谈时,总还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绽出几个还算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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