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浅啜一口热茶,竹香和茶香混在一起,再加上外面传来的轻微吵音,留在这里喝茶,倒有一番脱俗的风味。
彷彿是没听见他的话,葵无忌许重就轻的道:“外面热闹吗?”
看他那一脸怀念什么的神态,易龙牙大概也想到什么一回事,淡然道:“差不多,满热闹的,尤其是莉莎和月华她们。”
听到那细微的传来的人声,葵无忌就知他不是说假,能把声响是传来这边,要说不吵不热闹才怪。
“的确,我也听得出应该满热闹的,不过比起当年,还差得远
那个时候,人的声音可说吵个不断,卧室非要弄些隔音设备才能睡得好,唯有在这里,才有一条不成文规定,不能在这边乱吵”
说着说着,葵无忌彷彿是陷入了回想,没有焦距的眺望出窗外,脸上还若有若无的露出笑意。
据易龙牙所知,葵花居的东园前身本是一块大草地,算是街上情侣常来的地方,是以会有那条不成文规定,倒不算奇事。
再呷一口杯中的温热液体,把热茶含于口中流转一下,感受它的苦涩,易龙牙似受影响的感慨起来,亦想起一些苦涩却珍贵的回忆。
不过,回忆归回忆,他倒是很快回复过来,呼出一口浊,叹道:“差点给你误导,不要说别的,你不出去的话,恐怕竹庐会被她们吵破。”
葵无忌收回出神的思绪,在这重要日子中,他要是不出来,也不无担心易龙牙所说的话,这竹庐真会被她们吵破,不过纵是如此,他仍是苦笑道:“所以我才拜託你,帮我挡一下她们,说服她们的事就交给你了。”
语毕,易龙牙本来安逸的表情,突然沉下来,道:“葵叔,你不要这样过份,上次我已帮你挡了风铃草一关,今次再来,我可不愿。”
想到当日接待席悠悠时的景况,他不禁头痛起来,小口的喝了一口茶定神。
“所以才说拜託你,你喝了我的茶,总要为我挡一下的。”葵无忌故作镇定,轻呷一口茶,淡然的说道,为了自己的安宁,无耻的也要干一次。
而就是这一句话,足以让易龙牙他抓狂,强忍着不满,怨声的道:“你不会这样子算我吧,上次要我帮你挡时,已经够头痛,再来的话我可会被烦死。”
“没烦恼就不叫青春。”
葵无忌很合适的接下,不过对应于所谓的合适,仅是字面上罢了。
“这种烦恼的青春我不要。”
易龙牙冷哼一声,续道:“你肯出去就一人受苦,要是不出去,可就辛苦两人,这可不符合经济效益的,以最少的付出换取最大利益才对。”
很好,可以现学现卖,昨天孙明玉刚教给他的知识,可以拿出来用,不必等到联考。
“小牙,在的话,给我应一声!”
就在他说完后,庐外忽然传来了莉莎的叫声,而且还是冲着他来的。
“不好!”庐中,两个男人同时直呼不好,葵无忌道:“龙牙,拜託你了,为了我的安宁,你可要努力一点!”
说完,两手捂着肚皮,装出假得很的痛苦神色,续道:“抱歉,肚子忽然痛起来,剩下来的事,全靠你了!”
就在易龙牙惊异得还未有所反应前,他已跑进了厕所,不容易龙牙追进来。
“葵叔,你好卑鄙,这个我记住了!”
虽恨得想冲进去厕所抓他出来,但易龙牙身份可不比他,他能有理由不出去,自己可就不行,听见莉莎的声音渐近,深吸一口气,把杯中的茶喝光,才走出庐外。
看着易龙牙一脸强笑的从竹庐内走出,莉莎不无奇怪的拧着眉峰,怪声的问道:“小牙,你跑到这边做什么?”
“没有什么啦只是来找葵叔,不过他说很睏,所以不去心邃那边了。”
易龙牙说得轻松,不过心中却是骂起葵无忌来。
“不去,怎行,现在到时候了!”
果然,听完他的话,对于葵无忌宁睡也不愿出去一事,莉莎是感到很不满,说着间身体还越过易龙牙,想冲进竹庐之中。
然而,在她抓起葵无忌前,竹门未开,易龙牙已经先抓着她,苦笑道:“他就是坚决睡觉,不会出来的,先前我已努力的劝着,但也没用,现在他睡了就不要吵他好了。”
易龙牙可熟知她的性子,看她那架势,是真有进庐抓人的意思。
“你小牙,你很笨耶。”
莉莎眉头再皱,盯着他想了一下子,抱怨着他不能把葵无忌拉竹庐。
“是、是,笨就笨了,不过我可是尽了力。”
易龙牙惨兮兮的说道,现在他还能说什么,竹庐那只老傢伙摆明是宁死不从的样子,自己总不能打晕他,再拉他出来。
“算了,既然睡了,也没办法说法,你还是快出来,你不出来,那条红绳就不能剪!”
莉莎想了想,再补充道:“还发呆什么,快跑,要迟到了!”
“喂,我自己可哇!”
也不由得他反对,莉莎还是极有行动力,一手拉着他跑出葵花居。
就是这样子,这一场短暂的个人利益和经济效益比拚下,前者是取得了胜利,而胜利者则是安然的坐回原位,享受着他的茶和宁静。
“嘿哈那我的安宁要拜託谁?”
这是易龙牙离开葵花居的想法,然而当踏出了大闸后,却是意外起来。
只见本来还算混乱的场面已安定下来,一众还未走的宾客,围在心邃的店门前,腾出了一个空间,而在这空间上,则有一条长长的红绳横置于腰的高度,而孙明玉她们则是在红绳的后方,等待着二人的回来。
“龙牙,你去了那!”一见着莉莎拉着易龙牙回来,姬月华怪声的叫道,怨着他的失踪行为。
也不单是她,其他人也是有同样想法,当他走来后,姬月华曲指轻敲他额头一下,道:“龙牙,你很迟耶,明知道没了你,这个剪綵可就剪不成的。”
“对不起。”
自觉是做错了事,易龙牙搔着脸颊的道歉,然而,孙明玉看着他的傻相,倒是没好气的再多敲他一下额角,道:“笨蛋,不要道歉了,你这个不知分寸的男生快站中间,莉莎你也快就位,迟了时间会不好的。”
“不知分寸,这样形容会不会那过没有了。”
虽说对她的形容有微言,但当迎上孙明玉那带有不耐烦意思的警示式微笑,微言还真是微得很,瞬间就可以当作没说过。
主人家已齐,剪綵也终于能够开始。
由易龙牙站中间,孙明玉和菲娜站于他两旁,然后再左右延伸开去,是雪樱和凌素清,而再来就是姬月华和莉莎。
七人,七把金色剪刀,在易龙牙的一声轻咳后,红绳终逃不过要来的命运,在一场掌声之下被分成数段。
绳断再而揭幕,在店门之上的招牌,本是一直被红布红盖,而当剪綵完成后,易龙牙立时拉着连着红布的红线,把红布扯开,正式让心邃这店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