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孙小姐,你们没事吧?”
离熊象的冲击已过了一段时间,总部的会议室中,脸上浮现出怪异尴尬神色的陈尔登,放在桌底下的双手互搓,以极为标准的问话带出话题。
虽成功引离了足以致总部上千条人命于死地的熊象军团离开,但特战队和葵花居这个前来救援的团队却损失惨重,只有两个女领袖能安全回来,连带此行最高负责人贾桂心等十一人皆落得失踪局面。除了惨烈之外,陈尔登一时间可就想不出其他更适合的形容词。
然而,相比起陈尔登这个外人,失了那么多同伴的孙明玉和许清清,本应更为悲伤才对,但出乎陈尔登意料之外,在她们的脸上根本找不着一丝慌乱和愁绪,仍是一派安恬不惊、平静如常的样子。
许清清微呼出一口气,斜睨着陈尔登一会,嘴角扬起少许,问道:“我们应该有什么事吗?”
被她那样反问,立时让陈尔登愕然起来,支吾道:“这、这个我是想,想你们有那么多人失踪,所以还是说你们不担心同伴吗?”
“陈代站长,你在乱说什么?我们怎可能不担心同伴?你这样是侮辱我们。”孙明玉的温柔目光一下子转为凌厉非常,皱眉盯着陈尔登,似是怪责他的失言。
“我不是那”
被孙明玉的气势锁定,直被压下的陈尔登,立时扭头往许清清望去,不过许清清却是一副没有察觉他的求救意思,也以一种凌厉的目光迎接他。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的态度好像不怎么”
“关心同伴”四字他并没有说出口,说到“么”字就停下不说,他怕继续说的话,会引起两女的不满。
“如果你想说我们不关心同伴,那陈代站长你会令我很失望。我们当然会担心同伴,但前提是他们真的有危险才会,明白了吗?”
许清清的话引起了陈尔登的愕然,只消一会他即问道:“你是说失踪的人都没有危险?”
“嗯,清清就是这样的意思。换成是普通人我不敢保证,但他们可是我们的同伴,即使孤身一人迷失在森林中,他们也不会受到生命威胁。”一改之前的凌厉目光,孙明玉的眼神变回平常的温和,微微浅笑的说道。
“但现在的凶兽林这样混乱,尤其是他们还在林北被熊象袭击,就算是特战队,也应该”
“这个嘛,虽然乍听之下是危险了一点,但我就说他们是我们的同伴,每一个人都有其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你还认为会危险,我俩真是无话可说。”孙明玉摇头说道,温和平静的脸上让人难以猜想她心中所想。
“不、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出去搜寻他们!”自觉自己好像遭到不好的误会,陈尔登连忙摇手解释道。
而这一个解释可是足以使两女眼中闪出一抹异彩,不信似的望了陈尔登一眼,只是这种眼光却瞬间被理智压下。
“呃这个搜寻,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见她们没有回应,陈尔登感到意外。这对于她们来说是有利的行动,他想不出她们为什么不大加赞同,不,就算不大加赞成,总应该说上两句话才对。
听见他的问话,孙明玉本来平静的样子略变,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心中起了相当的犹豫。然而,当她望向许清清时,正巧许清清也冲她望过来,四目交投出称为犹豫的目光。
半晌,孙明玉移开星眸,回复了平静的她,道:“不我想不用了,我们的同伴比什么人都来得可靠,贸然进行搜寻只是浪费人力罢了。”
许清清听得出孙明玉的话是经过了很大决心的压抑,否则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而如果陈尔登此时望向她,也应该会发现到她是别过了脸,脸上尽是忍耐痛苦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
不知该说是特战队日积月累的威势过人,还是二女的“平静表现”又或者是两者混起来的作用,本来在林北这样子被熊象冲击而落得失踪局面,陈尔登九成会断定那些人的失踪为死亡,不过听完这一席话,他的思维倒是改变过来。
“没错,正是如此。”彷彿高兴于陈尔登明白过来,许清清泛起一抹藏有苦涩意味的微笑,与孙明玉相交流出一个复杂的眼神后,站起来道:“陈代站长,我想我们有事要先离开,重新检讨之后的计划,如果没重要事的话,这一晚请不要打扰我们。”
“我知道了。”要说陈尔登笨,他又不是笨得全部,理解到许清清话中隐晦的需要休息意思,他摆出一副明白了的“聪明”样子,点头说道。
对于他突然的机灵会意,两女没有多加理会,便并肩步出会议室。
在回去房间的路上,她们先是遇到林若山,然后又遇上其他职员。对于她们的平静样子,有部分职员仍是大着胆子,或讪笑或隐晦的问起易龙牙等人失踪一事。
而她们二女的答覆虽然变化极大,但万变却不离其中,怎样的说法、怎样的语气,都表达出她俩对其他人是极有信心的。
两人神色泰然自若,对于同伴抱有信心的样子维持了良久,直至回到北角,林若山为他们一行人准备的两间大房前,她们那平静如若无事发生的俏脸却倏然沉了下来,秀眉深锁。
在路上没有人会发现,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两位一路不见有大起伏表情的少女,其实拳头一直死命地紧握,她们心中的痛,那可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最要紧的同伴,可把生命托付给对方的重要人物失踪于此等危地,她们不担心才怪。
站在两房门相对的阳台上,三面落地玻璃墙前,无云的夜空下,两位女领袖没有哪一位先回房中。站着站着,一大片飘云开始掩盖月光,直到飘离,让月光再度尽情洒于林中。
许清清先道:“明玉你会怪我把你们拖进来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闭起双眼,孙明玉轻抚着玻璃墙,声音低沉而沙哑的反问。
“没有只是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连累到你们”许清清痛苦的说道。
“你失败?你应该在‘我’字之前加一个‘们’字,我们都是失败者,而且我还是个无情女人刚才陈尔登说派人搜寻时,我竟然犹豫起来”孙明玉睁开双眼,一字一字的摇头叹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们都是失败的领袖,无谋的入林,无深思的逃往这里,无多加考虑就跑出外边引走熊象,最后最后,还为着派人搜寻而犹豫起来,这真是可耻!”彷彿不愿再用力,许清清跪坐在地上。
孙明玉则是苦笑道:“没错,可耻得很。连我们在外也觉得举步维艰、危险非常,但刚才居然还想把那些只懂操作机器的寻常人丢出外边帮忙,这真是很教人受不了”
孙明玉的手还是按着玻璃墙,但在她跪坐下时,手掌与玻璃磨擦出一种怪异的音调,沉默片刻,续道:“清清,你为什么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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