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推了推他:“你生气了?”"
“没有。”曹辰峰语气平淡,面无表情地伸手扭动了钥匙,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结果这件乌龙的求婚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他送她回家,一路上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她也不由松一口气。然而接下来他又玩失踪,她以为他真在生气,打电话问了温琳,才知道是去出差了。
秦莫尧也要出差,去上海做直播。周五晚上一到,就是连夜开会。周一直播,在港口边,设十二个机位,现场采访,电力和通讯都不是很稳定,为了以防万一,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线路。直播那几天,港口的风很大,已经入冬,她穿薄呢子套装,结束时冻得面色通红,牙齿打颤,关节发疼。赶紧披上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军大衣,钻进了采访车等收工回酒店。
直播十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加班、开会、工作、再开会、再加班再开会,吃饭时间在开会,睡觉时间也在开会。看到曹辰峰的短信时,她正结束一个会议,空隙时间在窗边喝咖啡,等待下一个会议。
他很少给她发短信,一向是电话联系,所以她觉得很意外。打开来看了,他说:“到广场上来收礼物。”没头没脑的一条短信,看得她一头雾水。
“我在上海。”而且已经是深夜,她回他,怕他弄错。
“我知道,快下来。”他很快又回她。
秦莫尧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几分钟,略一思考,搭了电梯下去。酒店的门是旋转式,正好有人推门进来,她因此耽搁了一会,隔着落地玻璃望出去,却没看到人影。^
他不会是耍她吧?她突然涌起不好的念头。
出去才觉得冷,原来走得急,忘了拿搁在凳子上的外套,只穿一件薄薄的粉紫色的羊绒衫,又等不到他人,抱着肩冻得跳脚。恨恨地翻出了手机,暗自发誓,要是他真敢耍她,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没等拨出号码,后面有人叫她:“秦莫尧。”
她回头,立刻湮没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中。
一束浓郁到没有一点杂色的紫色郁金香,用白色的缎带扎了,尚未完全绽放的花苞上水珠滚滚,新鲜饱满地仿佛一掐就可以掐出一包水来。曹辰峰穿一件深灰色的大衣,露出洁白的衬衫领口和深色领带,怎么看都是一精英的模样,然而抱着这样一束花,站在广场的数字广告牌前,却依旧是风情楚楚,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秦莫尧再次叹为观止:“你?”她不知道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也干得出这样的事来,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是无法想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丝绒的盒子,打开了,递到她跟前:“我希望这次有足够的诚意。”
秦莫尧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连冷都忘了,她只当他先前开玩笑,没想到他来真的,她咬了咬指尖,会疼。
“都说求婚送红玫瑰好,越俗越好,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为了避免你再甩我一巴掌,我自作主张地选了紫色郁金香。”他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无视她半呆滞的状态“戒指是上个礼拜定做的,我目测了你的戒围,希望误差不会太大。”
见秦莫尧依旧没反应,曹辰峰咳嗽了一声:“秦莫尧,我在跟你求婚,你是不是应该表现地惊喜一些?
秦莫尧终于有了动静,她抬头看曹辰峰,他现在的表情,跟开车到利物浦说要追求她的那次一样,明明做着狂热无比的事情,又十分诚挚,眼神却异常冷淡,冷淡到看不出任何爱意。
秦莫尧这回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寻思了一下,这样干愣着已不是办法,总得说点什么好,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握在手里的手机却响了,编导催她上去开会,用十万火急的口吻
她挂了电话,看他:“这,我想我要考虑一下。”
“当然,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他照旧是一本正经,却把花和戒指塞到她怀里:“外面冷,快上去吧。”
她点了点头,往回走,走了几步,又觉得不放心,于是又回头,对他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曹辰峰也点了点头,轻轻扯动嘴角,似乎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只挥手让她进去。他背后的广告牌上光影闪动,他脸上忽明忽暗,如隔了一层雾般看不真切。
事实上,她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