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话,与温陌君暗有所指的回答,她隐隐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温陌君刻意安排最初的追袭暴露了扶延与福全,迫使他们回到了边城。
这一路追杀的人不断,她分不清到底那些人属于那一拨,但是她知道都是为温陌君而来,娘娘一直在为他鞍前马后,甚至因为他还有些旧情复燃,她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可是如今的她却觉得这是温陌君的安排。
他早就知道娘娘不是真心向着他的人,偏偏要将她放在身边,用自己的安危来赌娘娘的真情。
哪怕猜到了扶延与娘娘之间会有关联,但是义无反顾的为娘娘怒发冲冠,杀机毕露。
娘娘啊,您可知陛下待您重若生命,这样的男子世间难寻第二个,您可会为了陛下倒戈相向,或者放弃心底的那份偏执呢?
夜色深深,月光幽隐,宛若一层薄纱轻柔的覆盖在了树梢,树身与地面。
幽暗的月光照入林间,只能依稀将地面的草木照出来,却无法让人看清脚下。
一行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快步在林间穿梭,知道走入深处,月光都照不进的那片黑暗之中时,才放慢了脚步。
摸黑绕过了一片山林,几人才踉跄的蹿了出来,来到了一片浅溪石滩上,这时月光比之前明亮了些,完整的倒影在湖面,随着经风带起的涟漪圈圈漾开,银光沉浮。
苏珝错按着自己被扶延弄得错骨的手臂,待听身后重物被抛下的声音后,才侧头望着满身浴血,土黄色早被染成暗红色的扶延,跌跌撞撞的走到她身前。
苏闻被扔在布满了石块的地面,吃痛的痛呼,抬头见扶延走近了苏珝错,他拼着仅有的力气挣扎起身,正要将他扑倒时,却震惊的望着他屈膝跪在了苏珝错身前。
苏珝错没想到扶延会跪在她脚下,目光微冷的看着他,不顾苏闻的震惊,低声道:“扶延,你有何话对我说?”
扶延低着头,之前挽好的发髻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衬得他落魄而颓败,“娘娘,之前得罪了。”
说着他微微扬头,用着仅剩的独臂抓着苏珝错的手,一扯一顶又是一声清脆的骨骼错动声,苏珝错的手恢复行动能力,见她无虞,扶延重新低头,道:“扶延辜负了主子的信任,无颜见主子,但是主子交代的话扶延却不能带不到。”
“什么话?”苏珝错暗自拢眉,追问。
“错儿,你为何与他勾结?他口中的主子是何人?他们有何目的?”苏闻听着扶延的话,心头大骇,急声出问。
“干你何事。”苏珝错淡淡的看了苏闻一眼,花白的鬓发,布满皱纹的眼角,被鲜血染透的囚服,此刻的他全然没有朝堂上的意气风发,只剩下一个老者的老态龙钟,与一个失败者的苍凉落魄。
苏闻被苏珝错尖声质责,双目充满了哀伤,她真的是恨极了他。
扶延将目光挪到了苏闻身上,才道:“主子说五日后您与诏月陛下一定会抵达景国,在这之前希望您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再无后顾之忧与他并肩作战。”
自己的问题?
苏珝错望着苏闻,之前她告诉过容归,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只能在苏闻身上找到答案,所以他才会吩咐扶延将苏闻带出与她单独私见。
苏闻见苏珝错冷漠的望着他,听闻扶延的话,扬起苍白虚弱的脸震惊的凝视她,声音悲苦难辨:“错儿,你到底是为何回来的?”
“你想知道?”苏珝错望苏闻走近了两步,讽刺的笑着。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勾结在一起想要做什么!”苏闻说着脸色开始变得激动,一口腥甜涌上了喉间,又被他分离的压了下去。
她与扶延为何相识,为何扶延还要如此恭敬待他,他口中的主子又是谁,苏闻不敢细想。
“难道你看不出来?”苏珝错见苏闻明明能想到却又不敢想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刺破他的这层虚伪。
苏闻被她问住,咬住唇不吭声。
“扶延,我想和苏相单独谈谈,你先去前面守着。”苏珝错忍着对苏闻的怒火,对u、扶延说道。
“是。”扶延躬身应答,随后自行离去。
他的伤势不轻,而且身上的药物已经吃完了,手臂的伤口没有处理,身上的伤口更是无暇顾及,不过到了这一刻,他已无牵挂。
只是福全的仇,他必须报!
苏珝错不知扶延所想,见他走到了丛林中,没了身影,她才转头望着脚下跌坐在地的苏闻心头的情绪翻涌起伏,险些让她失控。
好一番平复之后,她才用着极冷的音调问道:“苏闻,我母亲是如何死的?”
苏闻听到她的问话,当即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