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喜是品题逢识者,小窗嘘气欲冲牛。本日亏这一起人来,胡庄也赚了些钱,回到家中道:“我今日撞得位贵人,日后要在人身上讨个富贵。”正说间。
只见一个丫环拿了些盐菜走来,道:“亲娘见你夫妻二人日日淡吃,叫我拿这些菜来。”恰是杨家丫头。胡庄道:“多谢奶奶亲娘,承你们看顾,不知你家小主人曾有亲事么?我倒有一头绝好亲事,还不晓要甚人家。”
丫头道:“不过是个当得人家,只是家里要人赘。”胡庄道:“我明日问了来说。”丫头去了,胡庄连声道:“妙!妙!后面抽丰且慢,先趁一宗媒钱。”马氏道:“媒不是好做的。
如今杨奶奶且是好待,不要因说媒讨打吃。”言毕吃吃而笑。胡庄笑道:“不妨。”次日拿了一个钱买了一张帖儿,来拜徐家官人。
恰值徐老官不在,惟徐观相待。二人坐定,用过一口茶,徐观道:“昨承先生过奖。”胡庄道:“学生这张嘴再不肯奉承,再不差。公子还该读书才是啊。”徐观道:“这不能了。”
正说话间,堂上发梆,徐观欲起身,胡庄一把扯住道:“还有请教。昨闻先生未娶,不知要娶何等人家?”徐观道:“学生素无攀高之心,家事稍可存活,只要人是旧家,女人齐整罢了。”
胡庄赶紧道:“有一寡居之女,乃尊二尹,殁了,家事极富,人又标致,财礼断是不计的。今若入赘,意似跌人蜜缸里了。”徐观道:“学生意在得人,不在得财。”
胡庄道:“徐先生,如今说人有陪嫁,瞎女儿也嫁出去了,只是这女儿,在下见来,极端庄丰艳,做人又温厚。”
徐观欲上堂,胡庄唠叨个没完。徐观无奈,扔下几两银子,道:“改日再叙罢。”当即作别。胡庄心头高兴,料想这桩美事己成了八分,出手便骗了几分银子,收拾了走到杨家。杨家一小厮道:“胡先生来还房钱么?”
胡庄道:“有话要见奶奶。快去通报。”其时杨寡妇已听丫环说了,便请进相见。胡庄先作七八个揖,谢平日看取,就道:“昨日对阿姐说,有一个本县公子,叫徐观,年纪不上二十岁,才貌双全,本县大爷极喜他,家事极好,我前日相他,是大贵之人,恰与令爱相对。
学生待要作伐,若奶奶肯见允,择日他来拜学生,可以相得。这人温柔,极听在下说,可以成得,特来请教。”杨寡妇道:“老身没个亲眷,没处打听。
先生,他根脚也清,家事果好?”胡庄道:“学生不打听得明白,怎敢胡说?”寡妇道:“不是过疑。
只这些走街媒婆只顾亲事成,便人家贫男,还道是旧族人家。一文钱拿不出,还道是财主,四五十岁,还道是二十来岁。
后生有疾,还道齐整。更有许一百财礼,行聘时,只得五六十两哄人。事到其间,不得不成了,就是难为了媒人,女儿已失所了,故此要慎重。”
且说胡庄往杨寡妇家说亲,有意把寡妇之女杨枝儿许于徐家公子,然寡妇见多识广,却不肯轻信胡庄所言。
胡庄急煞,道:“奶奶,需知学生是学做媒的,那里有半点好狡?这徐老官是出得起钱的,日日有钞括。若说人品年纪,明日便见。”吃了杯茶出了门。
且说杨寡妇极有心计,待了两三日,便使小厮去县里暗暗察访。可那小厮明里与主人办事,暗地却又去勾结了胡庄,只图能与他二两碎银子。胡庄明理,当即将小厮在家中留守一日,好酒好菜相待。及至天黑,才与他二两银子。
如此那般叮嘱几番,打发他去了,杨寡妇得了回话,方才放下心来。便将胡庄请过,道:“你可着那公子来与我相见。”胡庄道:“好说,好说。明日徐观正要来此处造访,便来把丈母娘顺便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