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喜吩咐着一边跟过来的小太监去敲门。
叩叩……
一下。
叩叩……
两下。
敲了N下之后,紧闭的宫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半分要打开的迹象,站在外头的李长喜已经被那冷风吹得由先前的紧张不安变成了现在的全身颤抖,哆哆嗦嗦的,冷得连牙齿都在跟着打颤,心里头只求着里头的人赶紧出来把门开开,那还能想到刚开始站在这门口时的紧张心情。
“公公,宫,宫门不开啊。”那一直被李长喜吩咐着站在那里敲门的太监手都敲痛了,整只手也是逐渐的敲得被风吹得冻得麻木了,也未见眼前的宫门有要打开的迹象,不由得转过头看着李长喜,寻问着他的意思的同时,那眼神中多少都带了些哀求的意思。
公公啊,这大冷天的咱们过来传旨,敲门敲了一两下没开再让奴才敲奴才毫无二话,可是这都敲了多久了,这外头的风雪只差没有把奴才们冻成冰条条了,这宫门也未见有人打开,难不成还要继续敲下去啊?
“再,再敲。”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冻得青红发紫,李长喜双臂环胸紧紧的拥着身子,没有丝毫犹豫的扔出一句。
他也快冻得不行了,可是都已经敲了这么久了,不能放弃啊,这可是圣上的亲口圣谕啊,但不说圣上破天荒的万年难得一遇的突然有了招皇后娘娘侍寝的兴志,单就是以现在皇后娘娘的性子,今儿个没有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她,让她错失了机会,日后让她知道了,他们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能再敲,继续敲,敲到有人来开门为止。
“是,是。”听着李长喜这坚决的语气,小太监无奈,只得认命的转过身继续他的工作--敲门。
吱呀……
在李长喜和那敲门的小太监几乎都快要被那一阵一阵儿刮过的冷风吹得冻成活雕像了的时候,那紧闭着的宫门在他们各种默默哀求的眼神注视下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啊哈,谁啊,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敲门,扰了皇后娘娘的休息,你们有几个脑袋掉?”看门的太监正是先前为霞儿值刑的太监之一,正睡得正香呢,突然之间听得一阵一阵的敲门声,硬生生的扰了他的好梦,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能有得好语气给人听才怪。
“是,是咱家……”一见着宫门终于被打开了,李长喜激动的都快哭了,哪里还能管人家此刻说话的语气是好是坏,听着那问话声,当下颤巍巍的走上前,那抱着臂瑟瑟发抖的样子,可跟平日里那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李长喜跟在赫连炫身边,虽然是个阉人,别说是他大总管的职位了,单就是他的为人处事,在这一群太监们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此时一听着他这声音,原本还一脸不耐烦的看门太监懒洋洋的神情九分立马跑了八分,待看到眼前冻得不成样子的人是李长喜之后,更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跑下台阶去扶着他。
“哎哟唉,奴才说这么晚了是哪位贵客上门了,原来是李总管啊,这外头冷,您快进来,快进来,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去说。”
“你,你也别忙活了,咱,咱家是来传皇上圣意,让皇后娘娘过去侍寝的。”僵硬的移动着身子,李长喜好不容易把要说的话说完了,随着那小太监走进宫里头,拍了拍冻得僵硬的脸颊,那冻得快要麻木的身子这才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知觉,然而他却是不敢再在这里试图暖了身子让在寝宫之中的皇上久等,只得连连的催促着那个小太监赶紧过去禀报。
“李总管,您刚刚说什么?奴才一时间没有听清楚,您能不能再说一遍?”然而那被李长喜不停的催促的小太监却是在听了李长喜的话之后一副发愣的模样,怔怔的看着李长喜,那模样明显的是在怀疑自已的耳朵刚刚是不是出现了严重的幻听,或者是他自已还没有睡醒,出现了幻觉了?
“咱家是过来传皇上的圣意传皇后娘娘过去侍寝的,你赶紧的过去通报让皇后娘娘准备准备,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啊,皇上都还在哪里等着呢,你告诉皇后娘娘,叫她可千万要好好把握啊……”
“侍,侍寝?”那小太监有一种被雷劈中了外焦里嫩的感觉:“李总管,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虽然他们家的皇后娘娘这些个日子看下来确实是手段了得,可是那模样……不是他胆子大,而是皇上他能,他能下得去手吗?单就皇上那身板,往皇后娘娘旁边一站,是男人都要灭掉一半的“威风”啊,如今,如今……
他真的是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了。
他倒是希望那下旨的帝王是在跟他开玩笑,那他就不至于冒着这么冷的天气跑到这冷宫里头来,受这种连敲门都要站在寒风里头敲半天的罪,可惜了,别说开玩笑,帝王在下圣意的时候,那表情严肃得都不能再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