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衡本意在槟榔屿忙着复兴公司开发诸事,可以逃避诸多政客的口水。没料到康有为的一众拥护者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听说李秉衡在槟城后,保皇派中人大剌剌的派人来送信让李秉衡到新加坡的华商总会去见拜见康有为。
哑然失笑之余,这才明白康有为等人在华侨中的影响力。据说以前孙先生等人初来南洋时,也是局面甚艰。后来在林义顺与张永福等人的帮助下,才站住了脚,并且用报纸等舆论来对抗保皇派,争取了不少南洋华侨的人心。
康有为到了总商会后俨然以海外华人的政治首脑自居,实际是为了打击同盟会的影响力,让人哭笑不得。
此人李秉衡在后世也曾读过他写的一些文章与维新理论。总体来说反映了他那个时代的旧式知识分子对强国之路的探索,理论上是无可厚非的。虽然思想上有其局限性,但可以说能力是有。从新学伪经考与孔子改制考两书就能看出他善于投机之处,把封建主义者历来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某些经典宣布为伪造的文献;又把本来偏于保守的孔子打扮成满怀进取精神,提倡民主思想、平等观念的人。这些都是为他的维新变法服务的,也体现了他的精明之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又是害怕革命的,为人心胸狭窄又奸诈,睚眦必报。对于孙先生曾经百般羞辱与打击,在保皇派控制的报纸上大肆污蔑并攻击革命党人。
这又让李秉衡想起一件往事来,当年孙先生离檀香山赴旧金山以宣扬革命思想,被康有为暗算向美国移民机构告密,而被抓入监牢,经洪门多方营救才得脱。康有为之所以怕孙先生到美国与加拿大去宣传革命,一是本身仇视革命,最重要的一点是怕保皇派人在美的财产受到影响。
康有为等人在美洲大陆一开始受到了欢迎,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很是蛊惑了一大批爱国华侨,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财产。保皇派人在许多华侨产业中居然都有了股份,筹饷更是容易。所以可以说他们这一群人是以宣扬立宪思想与强国等理念作为敛财的工具,象这么样的人李秉衡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但最先找到他的政治人物却不是康有为,而是陶成章与居正等人。
当陶成章道明前来筹饷的来意后,李秉衡笑着对他说道:“焕卿兄此来是以同盟会名义还是光复会名义?”
陶成章满面通红,自己之前在浙江的言行的确太过狭隘,但他是个能言善辩之人,摇着他那胖脸说道:“此行不为党派,只为革命。我来乃为民报筹饷,宣扬革命道理。”
见他还有羞惭之心,又想到当时南洋总汇报诋毁革命,鼓吹保皇,幸亏他痛言革命之由,批驳立宪谬论,使南洋总汇报不敢与他争辩,革命派势力为之大振。当时在南洋宣传革命,筹集粮饷的确有汗马功劳。也不再跟他计较,拉起他的手诚恳的说道:“焕卿兄,之前民报资金不足,并非孙先生之过。革命工作处处需要资金,到处捉襟见肘。几次起义每每败于粮饷武器不济。有人怪孙先生将资金用于起义,而不肯多付于民报,起义失败又对孙先生多加诋毁。革命思想固然需要宣扬,但军事方为根本,目前无政治之法可使满清自退。再者,焕卿兄提倡暗杀,而非举事。此乃理念之争,不能意气用事。以往皆言端方一去革命必成,我与伯荪往刺端方后,清廷如故。何也?此次惠州、潮州事败,何故于报刊攻讦孙先生。宗旨不合,可争辩,不可毁人清誉。报纸上多见弯曲事实、恶意诋毁之言,同为革命同志,安敢若此?”说完,眉眼凝聚威严,直视陶成章,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陶成章面不改色道:“中山计划短浅,往往自败。又天性褊狭,为人卤莽轻听。我等于旁劝之,终不听。故有数败,既伤我革命元气,又徒费银钱无数。长此以往,我等之助力华侨商人心必寒,而不敢多行襄助。我等于报纸所言,乃事实尔。我亦为同盟会中人,并非党争,乃同志之诤言。”
略微有些失望,长叹一声说道:“我等革命同志一荣俱荣,唇亡齿寒。因一时之败,而于舆论多加打击,并非同志所为。孙先生反复奔走多年,起事多次,败而不馁。若为同志,当顾全大局,团结一心。此次光复会中人在舆论的分裂之言,实大伤革命元气。况且同盟会中有些同志宗旨不合,稍有不满便要跳出来发难。若是这总理人人当得,孙先生早就相让。至有此后东京共进会之事。革命阵营分裂已现端倪。”
见李秉衡望向自己,一旁的居正连连摆手道:“光华言重言重了!当时东京本部因人事、意气和宗派的纠纷,组织日趋松散。若干籍隶长江中游数省、在会党中有较高地位的会员,如四川张百祥、湖北刘公、彭汉遗、湖南焦达峰、江西邓文翚等,认为同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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