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免碎尸万段;若再自恃,可不要怪爷爷无情了!就便你与机房内的人有杀父之仇,又何致迁怒于白安福?即使白安福袒护机房,你因此迁怒也还勉强可说,为什么将方德的母子妻弟全行杀死?这是何说?而况他是奉公差遣,身不由己,你只自恃其勇,不顾情由。天下那里容的你如此凶恶?似你所为,无理何在?国法何在?”胡惠干听罢,不由得大怒道:“好小子!你既是白眉道人门徒,又何称是奉旨来的?老子回避你也不算是个好汉!老子且问你:咱两个还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刃?”高进忠道:“爷爷不问什么拳脚、兵刃,只要将你捉住送官治罪!”胡惠干不待高进忠说完,便一刀砍去。高进忠见他一刀砍到,说声:“来得好!”当下用了个凤凰单展翅,将他这一刀让了过去,随即用了个枯树盘根,这一刀向胡惠干腰下箍来,胡惠干见他这一刀来得厉害,即赶着使个燕子穿帘,跳出圈外。高进忠见他躲避,即刻改了鹞子翻身,又是一刀向胡惠干助下刺去,此时胡惠干正掉转身来扑进忠,那知高进忠的刀已到,即将手中刀向上一架,趁势向旁边一拨,掀在一旁,随即使了个老鹰探爪,直向高进忠心窝刺来。高进忠说声:“来得好!”即将刀向心窝让定,等他逼近,高进忠便一抖手,用足了十二分力,拟把胡惠干的刀望上一拨,准备将他的刀就此打落,那里知道胡惠干早看得清楚,知道他要用这毒着,便赶紧将刀收回,不使高进忠的刀沾靠。高进忠这一刀才要往上去拨,只见他刀已经收回,心中暗道:“这厮果然厉害!若非我着着留心,就要上他的算了!”也就将刀按住不发出去。胡惠干见他按刀不动,心中也是暗道:“看他这刀法精强,果然不愧白眉的徒弟,比方魁的刀法强多了。”一面暗道,一面又是一刀砍来。高进忠着着留心,赶忙躲过。此时心中一想:“我何不如此如此,便可拿他。”主意已定,便将手中刀先向他下半身虚晃一刀;胡惠干才要来隔,即刻就变了一手声东击西的妙法,向胡惠干面门上砍来。胡惠干也知道此法,于是赶即招拦架格,将高进忠一套声东击西刀法挡过。高进忠见此法仍不能取胜,又想换别法擒他,那知胡惠干早已想定,也用了一套花刀的妙法,向高进忠舞来。只见上八刀,下八刀,前后左右一路八刀,共计八八六十四刀,如雪花飞舞一般,真使得风雨不漏。高进忠一看,知他是用的花刀法,如在旁人说不能破他这花刀,幸亏高进忠是个会手,又是白眉道人的门徒,这花刀法怎瞒得他过?因大笑道:“好小子!你在爷爷面前班门弄斧,打量你这花刀爷爷不知道,不能破你的么?你使好了,待爷爷就在这花刀上擒你便了!”说着将身子立定,把手中刀向中间分开,又似童子拜观音,又似金鸡独立的架式,只见他手这一送,将刀送进胡惠干的刀光里面,也就一刀一刀飞舞起来,
胡惠干的花刀虽然厉害,那知高进忠这一套刀法尤其厉害。原来他这刀法叫做雨打残花,是专破花刀的绝技,少林一派,除至善禅师、五枚大师、白眉道人,还有冯道德这四个人,此个就是高进忠晓得,其余便无人会使了。胡惠干虽会使那花刀,却不知有破这花刀妙法子。在对敌之时,也不招拦隔架,实在看不出是破他花刀的样子,那里知道末了一刀,只听得高进忠一声喝道,胡惠干吃惊不小。只见高进忠一刀向手腕砍来。如被他砍着,这只手腕定然截成两段。胡惠干知道不妙,若要去隔,万万来不及,若用旁法去解,又万万没有解法。胡惠干知道厉害,只有一法,除将手中刀抛落下来,即弃刀而逃,再无别法。胡惠干也只得如此,立刻手一松,将刀抛落,急往后一退,登时一缩身,已纵上大殿房檐,撒腿就跑。毕竟胡惠干逃得性命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