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泄漏纪明宣的行踪。
天骄瞥见跪倒的侍从中有个眼熟的。便点指他道:“你不是贵君从夫家带來的奴才吗。你说。贵君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何不在宫中。”
“奴、奴才不知道。奴才前些日子得罪了贵君殿下。已经不在贵君殿下身边伺候了。”这侍从说的还真是实情。因为纪明宣忌恨薛崇憬。这侍从劝了几句便导致纪明宣的不喜。被打发到殿外干粗活儿去了。
有人给天骄奉茶。天骄抿了一口。冷笑道:“也罢。朕一心來探望贵君。沒见到他怎么能走。不如你们陪朕一同等他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纪明宣如往常一般回转青鸾宫。但他一走进宫门就惊呆了。因为皇帝端坐在宫院内的上首。包括掌宫侍从在内所有青鸾宫的侍从都被五花大绑。押跪在玉阶之下。
纪明宣顾不得许多。忙紧步上前给皇帝行礼。“臣侍给皇上请安。”
“你方才去了何处。见了何人。”皇帝的声音满含怒气。正因为这股子怒气嗓音越发嘶哑。
纪明宣委屈地抬起脸。“皇上。臣侍因为心情烦闷。所以一个人出去走走。”他故意强调是一个人。就是不想皇帝责问他为何不带侍从。
天骄哼了一声。“出去走走。你的宫人说你身体不适都传了太医。怎么不遵从太医的医嘱安心静养。有什么事非要你亲自一个人出去走走。”
皇帝质问的语气非常严厉。纪明宣心慌意乱。支吾着回答。“臣侍并非不遵从太医的医嘱。只是实在心烦的很。所以一个人到御花园去逛逛。”
为了出入方便。纪明宣并沒有穿贵君的服饰。而是穿着家常的便服。外头更罩了一件宫人的披风。天骄冷笑。“贵君。你这般打扮恐怕不是为了去逛御花园吧。”
“皇上”纪明宣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扯谎道:“臣侍不想被人打扰。所以轻装简从。”
“好一个轻装简从。大黑天的你轻装简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骄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身侧的小几上。站起身几步走到纪明宣身前。盯着他惊恐的眼睛说道:“你不愿跟朕说实话朕不强迫你。只是在你肯说出实情之前朕会一直将你禁足。非旨不得踏出青鸾宫半步。另外。青鸾宫的侍从服侍主子不力。掌宫的重打五十大板。其余人等一律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皇上。”纪明宣闻听皇帝要将他禁足。泪水顿时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换作以往。不论他怎么惹皇帝不高兴。只要作小伏低一哭。皇帝总会怜惜他几分。他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拉扯住天骄的衣袖。梨花带雨般哭嚎着。“皇上。请您念在臣侍怀有凤嗣。饶了臣侍这一回吧。臣侍真的沒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那你就跟朕讲实话。”
“臣、臣侍真的只是去御花园走走”事到如今。纪明宣不是不肯讲实话。而是不能讲实话。一旦他讲了实话。他背后的那个人就会被挖出來。他要保住背后那个人。即便是皇帝迁怒于他、禁他的足。
天骄奋力甩开了纪明宣的手。“贵君。你口口声声叫朕开恩。可是又不肯实话实说。你太叫朕失望了。”
“皇上。臣侍不敢欺骗皇上。臣侍只是去了御花园散步”
“这种鬼话你还是用來骗你自己吧。”天骄愤愤地瞪了纪明宣一眼。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这一晚青鸾宫里鬼哭狼嚎。侍从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一向受宠的贵君被忽然禁足。这消息在后宫仿佛一记炸雷令人瞠目。君后小轩辕氏幸灾乐祸。君太后轩辕元煦则显得忧心忡忡。青鸾宫门外派驻了侍卫把守。任何人都需要经盘查才能出入。当然。皇帝也下旨。命御膳房不得降低贵君的膳食标准。还吩咐太医院一定要照顾好贵君的凤胎。
与此同时。看管那座冷宫的老宫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好像从來都沒存在过一般。本來他就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在后宫中沒有背景、沒有权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沒有人会留意到他。
天骄传來曹焕。“有沒有问出什么。”
“那人骨头很硬。牙关又紧。昨晚上连夜突审。鞭子都抽断了三根。他也不肯吐露一个字。不过”曹焕犹豫了片刻。觉得即便是无关痛痒的事也还是如实禀报的好。“属下派人搜查了那老侍从的住处。除了搜到一身夜行衣之外。还搜到一些庵堂的经书。”
“经书。”天骄接过曹焕递來的经书打开一瞧。顿时有些发愣。
“主子。主子。”曹焕见天骄如泥塑般一动不动。连忙轻声呼唤。
天骄回过神儿來。双手握紧了经书。连声追问。“我记得你说过。那个老宫人出宫之后只去了凤都城南的一座庵堂。你知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或者见过什么人。”
曹焕仔细回忆。“不像是见了什么要紧的人。只是见了一个小尼姑。然后进了一间禅房坐了片刻。”
“即刻派人去那间庵堂。盯紧那间庵堂所有的尼姑。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快去。”
曹焕领命快速离去。天骄盯着手里的经书。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经书上的字迹自己多年前曾经见过。当时因为某种原因所以印象深刻。
错不了。一定错不了。这个笔迹是自己熟识的某个人的。
可是。自己一定曾经错过了什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