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你看到了吗?他扼守道路,地方虽然空阔。但我们如果不打破这里,便过不了去。而卢龙军则是可以从容越过泰戏山后,整理队伍。”
“如此便请伯父均五百鸦儿军侄儿,侄儿为伯父开路”史建瑭拿起得胜钩上的九耳八环刀,锋利的刀刃透着酷寒的气息。
李嗣源犹豫了下,开口说道“碰见你十三叔(李存孝)便立刻撤退你十三叔看在你昔日父亲的情分上,不会对你追杀的。”
“逆贼”史建瑭咬牙切齿道,“伯父莫提他,侄儿见到他,定当手刃他的首级献予晋王爷爷”
李嗣源脸色肃然道:“如果如此我宁愿不让你出战”
“为什么伯父,侄儿已经不是当初那般了,这些年来侄儿一直苦练武功而且身体也长大了。如何不是那逆贼对手”史建瑭倔强的反驳道。
李嗣源幽幽叹息一声道:“存……存孝他当初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也知道你小的时候他最是疼爱你,你何必和他苦苦相斗呢?伤了谁,我也不高兴”
史建瑭露出沉吟的神色,叹息一声道:“也罢希望他不在此军中。”声音中也透着一股莫名的无奈和悲伤。
李嗣源沉默不语,史建瑭对李嗣源拱拱手,便率领兵马集结。
以他本部的三百骑兵为箭头,后面是五百鸦儿军。只见史建瑭手中大刀一挥,怒喝道:“冲”
“的嗒的嗒……”仿佛闷雷一般的马蹄声集结在一起。
“试射”王茂章冷冷的扫了前进的骑兵一眼,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
很快在战阵中便射出两支箭,分别是蹶张弩的弩箭和滑轮长弓的箭矢。在距离上看,滑轮长弓要远一点。不过距离也不大,约莫十丈,也就是三十米多一点。这个距离看起来虽然远,但在战场上,步兵冲锋也不过是三秒的路程,骑兵更快,也许一秒多一点罢了。
对于长弓兵超远射程,河东军并不惊讶,对于他们来说,卢龙最厉害的不仅仅是幽州铁骑,还有那拿着一张差不多一个人高的大弓的长弓兵。
“加快速度冲”在快到试射出箭矢地方的时候,河东骑兵猛然加速,骑兵进入全力冲刺阶段,这个时候他们只感觉风声呼啸,当然,还有呼啸而来的箭矢。
“六十五度角长弓兵放”长弓兵指挥使毫不犹豫的挥下手中的红旗。
“嗖嗖嗖……”一阵密集的弓弦声,箭矢破空之声响起,无数长长的利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让人赏心悦目的弧线,带着一声声呼啸声,狠狠扎入冲锋中的骑兵群中。
河东军高举盾牌抵御长弓兵射出的利箭,但依旧不时有战马哀鸣一声,被射翻在地上,将他的背上的骑手狠狠摔出来。不时有骑手盾牌微微一顿,但盾牌表面却看不到利箭的踪影,皆因利箭都已经贯穿了盾牌和骑手身上的甲胄,扎入他的身体。
而这个时候河东军无疑是异常彪悍的,他们要么硬生生的拔出箭矢,而自身仅仅发出一声闷哼。如果射中的地方比较靠近要害,他们就会折断箭矢,或者用刀,削断箭矢,而在途中,他们不会畏惧,更不会减慢速度,他们依旧在冲刺。
“五十度角蹶张弩放”弩兵指挥使的命令声中不由带有一丝颤抖,说到底,右燕**不过是一支新建的军队。虽然他们其中掺杂了约莫一半参加了河北大战的老兵,但那些所谓的老兵往往也不过经过一两场战斗罢了。
不过幸好,这些前团练兵的训练还是不错的,毕竟李存焕抽调的团练兵,都是团练兵中的佼佼者,否则哪来会挑选他们为战兵。
机械性的训练,让士兵本能的听取了命令,他们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无数弩箭劲射而出。如果说长弓兵射出的利箭,仿佛长长的飞蛇,那么短短的弩箭则是如同飞蝗。
他们虽然射程上虽然不如长弓兵,但他们的威力更加强大,仿佛一波飞蝗一般无所畏惧的撞向河东军。
不过河东军也不傻,他们冲锋在第一线的士兵,战马胸口位置都盖上一块镶铁皮革,士兵都是身穿两甲。所以蹶张弩虽然来势汹汹,但不过是造成对方损失四十来骑。
“比淮南的骑兵强了不少”王茂章虽然在笑,但眼神越发凝重。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的了,以步制骑也就那么简单的招数,劲弩齐发,重步压迫。而现在临战三矢,王茂章自然不能够增加多一次射击的机会。
熬过敌人的打击后,史建瑭的心不由一沉,伤亡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主要是长弓兵的覆盖性打击,足足放了四轮,而威力仅仅比蹶张弩弱上一分。但蹶张弩仅仅是射出两轮,还有三轮夹弩射出的。仿佛连绵不绝的暴雨,河东军未战已经损失了两百骑兵,其实不少都是战马被射翻,骑手不得不在半路上徒步撤回去。
“不过这一切都完结了”史建瑭的脸色越发狰狞。“河东军冲”
“冲”被滑轮长弓、蹶张弩、夹弩轮番打击,憋了一肚子气的河东军骑兵,更是气势汹汹,那咆哮声就仿佛是一头受伤的雄狮,让人感觉更加可怕。
“拒马”迎接不是一声声咆哮,也不是激昂的战鼓,更不是嘹亮的号角声,有的仅仅是一声声来自下级军官十将、都头那冷冰冰的命令。
战列在战阵前方的长枪兵大踏步前进一步,四米长的长枪从战阵中伸延而出。而第一排的兵马则是穿着半身板甲,正面仅仅露出两个眼眶的大戟士,人数并不多,只有约莫一百人。人人手拿一柄单刃月牙大戟,不长,只有约莫两米的长度,他们是对付冲进来的骑兵。
“冲”史建瑭怒吼一声,毫不犹豫的选择冲阵,虽然这样做会造成极大的伤亡。一般骑兵都不会选择这种战法。不过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刺”一声声咆哮,无数长长的长枪刺出。
“破”六百河东军齐齐爆发出一声怒吼,骑兵毫不犹豫的用弯刀一刺战马屁股,刺痛让战马一时忘却眼前的畏惧。毫不犹豫的撞上枪林。鲜血横飞,无数喊杀声、战马嘶鸣声、士兵闷哼声、兵器交击声交杂在一起。
史建瑭更是一人力敌十数杆长枪,手中一杆九耳八环刀挥舞的仿佛一团雪球一般,锋利的刀刃不时削短几杆长枪。
“杀”大戟士不得不提前进入战场,锋利而沉重的大戟迫的史建瑭一时间手忙脚乱。
“刀斧手包抄”王茂章果断的下令道。
“将军,是不是太早了前方重装步兵还没有和敌人骑兵绞杀在一团,挡住敌人的前进”副将犹豫了一下,提出质疑道。
“下令”王茂章并没有和对方多作解释,而是强硬的以自己都指挥使的官职迫使对方服从。实际上在争分夺秒的战场上,王茂章并没有时间和对方解释,也许一个分神便会导致一子错,满盘皆输的局面发生。
副将没有办法,唯有选择了服从。
位于第二线两翼的刀斧手得到命令,迅速前进,他们都是身穿皮甲,只是在要害位置,比如胸口位置有一块护心镜保护,头部是铁盔。不过手中的武器却是异常的凶狠,手中要么拿刀身就有一米长的宽刃长刀,要么拿双刃长柄战斧。
只见他们也不杀敌,专门撞入骑兵群中,一二人挡格,一人专门往马蹄招呼。战马可不是猫、狗,一匹战马失去了哪怕一个马蹄,他也就废了,从此一生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惹的河东骑兵又怒又恨,一名好的骑兵,就必须要和胯下战马有好的感情,熟悉胯下战马的性格,如此才可以和胯下战马做到人马合一。为此骑手需要亲自为战马梳洗,有空便陪伴在战马身边和战马聊天,为他喂食,带他出去溜达。
加上骑兵战场上,最依靠的便是胯下战马,陪同他出生入死。可以说战马是骑手最好的朋友,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被人往死里招呼,那个不愤怒?但骑手为了保护战马,又不得不束手束脚起来,长枪兵也乘机压上来。
“撤”史建瑭虽然不甘心,但也看出了对方的难缠。继续厮杀下去,只会让己方的伤亡更加大外,并没有什么成果。而哪怕一名骑兵换对方一名步兵,他都亏了。
骑兵当真是来如风,去如风。不过片刻便撤退的干干净净,除了战场上留下一地的尸体,彰显着之前爆发的战争外,并没有遗留下什么。
史建瑭撤回来,李嗣源并没有让史建瑭继续发起冲锋,更没有答应他要求增加兵马发起冲锋的要求。李嗣源他看出了对方统帅并不简单,果断而不贪功冒进。比如刚才史建瑭率领麾下骑兵撤退,他并没有让战阵中的三百骑兵背后掩杀。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麾下的五百鸦儿军,绝对不会让他那三百骑兵完完整整的回去。
“骑射骚扰”李嗣源冷冰冰的下了一道命令,旋即翻身下马,走到一边坐下来休息。
其实骑射骚扰这才是骑兵最常用的战法,通过骑射扰袭,打击对方的士气,再在对方骚动的时候,给予关键的一击。不过李嗣源发现自己太过自负了,也太过小看对方。
“伯父”史建瑭浑身鲜血的走过来,不甘心的说道。
“稍安勿躁你如此急躁,如何能够日后统领一军,独当一面?”李嗣源呵斥道。
史建瑭不由闭上嘴巴,李嗣源叹息一声,开口安慰道:“现在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否则耗尽这一千三百骑,也没有办法攻破敌人的战阵。慢慢等”
“可恶”史建瑭虽然知道李嗣源做的没有错,但他依旧不甘心,心中存着一份侥幸,希望可以攻破敌人的战阵。
忽然一名捉生将来到李嗣源身边,低声禀报道:“将军,发现了李存焕”
“嗯?李存焕居然来了在哪里?”李嗣源猛然站起来,开口问道。
“在那边的山头,刚才末将带领几个兄弟,翻上山头,想找一条绕过敌人正面战阵的道路,这才发现他的帅旗。”捉生将毕恭毕敬的应道。
“有多少人?”史建瑭站起来问道,两眼放光。
李嗣源一见史建瑭这的表情便知道他准备干什么,立刻按住史建瑭的肩膀,喝道:“冷静别以为一身武艺便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沙场上个人的勇武不是绝对的”
史建瑭闻言,虽然甚是不甘心,但面对尊敬的伯父,他还是没有出言反驳。
“不知道有多少人,主要是有一个山峰挡住了,末将也只是看到李存焕的旗帜和隐约的几座帐篷。不过末将估计不会有太多人,皆因以李存焕的性格,不会罔顾战场上的胜负,而自顾自身的安危。有多余的人手,他应该会安排给前方的统帅。”捉生将犹豫了一下,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向。
“伯父这是生擒活捉李存焕的大好机会有了李存焕,不仅仅可以收复蔚州,恐怕要挟他割让数州都没有问题”史建瑭兴奋的劝说道。
李嗣源也心动了,迟疑半响,咬咬牙问道:“能够带多少人过去?”
“最多三十名好手,不能够太过,否则便被人发现,而且山路也不好走,人太多了,反而不如人手少的灵活运动。”捉生将想了想,开口说道。
李嗣源一咬牙说道:“好吧不过建瑭,你要答应伯父,如果见到情况不对,说什么也要退回来知道不?”
史建瑭想了想,一咬牙,开口说道:“放心吧伯父我不珍惜自己的小命,也要顾及我我父亲,我父亲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还能够给他断子绝孙不成?”
李嗣源闻言,笑骂道:“小兔崽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放你去。”
“多谢伯父”史建瑭高兴的拱手说道。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