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焕也不等其他人有什么意见,立刻开口说道。
当然,其他将领也没有意见,不过谁带兵去,带多少兵去,便成了一个问题了。李存焕的意思是自己亲自带兵去。
符存审则是大力反对,认为现在李存焕身为一军主帅怎么可以轻动。他便主动请战,请求率领本部兵马支援在代州的周德威。
但这却遭到了周衍宠的反对,周衍宠道:“鞑靼这些年和李克用关系甚为密切,十数年下来,双方互通关市。鞑靼甚为富足,更是因为数十年的和平,手下控弦之士绝对不下十数万这恐怕也是鞑靼人最大的凭借。否则他们和李克用的关系再好,也不会插手一场胜算不大的战争岂可只动用如此少的兵马?”
周衍宠的话虽然一切都是猜测,但无疑直指问题的核心。
李存焕闻言,当即拍板。留王茂章率领右燕**加一万杂牌军退守忻州治所秀容城。自己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北上。
李克用不久也接到鞑靼人出兵的消息,但他并没有高兴,反而是大为愤怒。皆因他是要去鞑靼人走朔州、岚州一线,如此走便可以不经过代州,进入忻州。而他也可以和鞑靼人联合进攻李存焕。不过现在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李存焕从容撤退。还留下三万兵马制衡他,让他无法出兵北上。
在北上之前,李存焕秘密的召见了孟知祥,从孟知祥走出帐篷后,脸上那难以压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次的谈判,孟知祥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李存焕不久也笑眯眯的走出帐篷,显然,这次是一个双赢的密谈。
吴延珪和孟知祥一行人回到太原不久之后,李克用便以病重为由召李嗣源到太原,李嗣源便立刻赶回来,风尘仆仆的赶到太原府,还没有经过梳洗,便进入晋王府,过了金甲门,李嗣昭、孟知祥便率领甲士百人涌出。李嗣源大惊失色,慌忙想问缘由。
李嗣昭痛骂其私通卢龙,李嗣源刚想解释。孟知祥便一箭射过去,正中腹部。手下甲士道此是进攻的命令,便一拥而上。
李嗣昭本欲听李嗣源想说什么,慌忙下令道:“李嗣源乃朝廷重犯活捉之”。
孟知祥闻言,心头大惊,心道。李嗣源活了,说不定可能让人还了自己一个清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会暴露了?不过孟知祥到底不是寻常人,立刻想出办法,在一边一手拉住李嗣昭的手臂,厉声喝道:“人证物证俱在太保还道活捉,莫非太保乃其同伙?想保住其性命,好日后救助?”
李嗣昭闻言,慌忙闭上嘴巴。这可是谋逆大罪,那里能够随便拉上关系的?
孟知祥乘机大喝道:“斩杀乱贼”
甲士便不再束手束脚,一拥而上,刀斧齐下。
一代名将,历史上击败李存勖,成为后唐明宗的李嗣源便在李存焕的离间计下,与随从被乱刀斩成肉酱,也不知道到底谁为随从,谁为李嗣源本人。
李克用也是性情中人,见李嗣源死后,却想起往日李嗣源的好。便让人不罪李嗣源的家属,并让弟弟李克宁出面厚葬李嗣源。因为分不清到底谁是随从,谁是李嗣源,便都一起葬在一起。
当然此乃后话,现在说回身在代州的周德威。他刚刚从城外操练兵马回来,便见门房一脸着急的站在门头,探头探脑。
周德威不由,喝道:“干什么探头探脑的,像是看风的贼人”
若果是往日,这门房早就被周德威的话吓的跪下来求饶了,周德威为人严肃。虽然在家中,但家中的规矩,却是暗合军规。周德威这一骂,恐怕少不了几军棍下来,哪怕是女子,也免不了这惩罚。
那门房闻言,却是一副舒了一口气的莫言。周德威不由大为好奇,莫非这门房聋了?还是傻了?要挨打居然还舒了一口气?
不过门房下面的话却让他明白过来了,“老爷,你终于回来了殿下派了使者来,现在便在客厅中候着。”
周德威闻言,不由心头一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要李存焕派来使者。往日李存焕和周德威一般都不过是文书传递,哪怕是有大一点的事情,不过是派个士兵传一句话,现在却是派来使者。
使者是什么人?那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派其来的人。虽然李存焕现在不是皇帝,但在周德威眼中这可是比朝廷的钦差还正宗的钦差明显是出了大事情了
周德威慌忙翻身下马,一撩袍脚,大踏步走入内。来到客厅走廊外,周德威便见到一个人正安坐在里面。虽然手中拿着香茗品尝,但没有品茶时应有的风轻云淡,反而脸带着急,不时朝门外看上一眼。一见周德威来,不由脸上浮现起一丝喜色,慌忙放下手中茶杯,站起来,朝周德威走过去。
周德威眼力不错,仔细一看,却是半个老熟人,原来是锦衣卫千户冯保都。只见他一脸掩饰不住的疲劳,衣服上更是尽沾风尘,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来。周德威也不客套,慌忙问道:“冯千户,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的确是有大事啊”冯保都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从怀中掏出卷火红色的丝绸,递过去道:“节帅看了便明白”
周德威也不客套,点点头,便已经接过来,展开一看,是李存焕的亲笔书信。上面简单扼要的说明的鞑靼人南下介入的事情。后面的一段话便是李存焕下的死命令,让周德威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代州军粮,等到他率领大军赶过来了支援。
周德威看了后,脸色大变。
冯保都走前半步,开口问道:“节帅,可有问题?”
周德威闻言,苦笑道:“岂止有问题简直就是天大的难题雁门城的城防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城不过三丈高,夯土筑成。此等城池,对方宵小还可以,但对付强敌,恐怕如同鲁缟般”
缟是一种薄绢,以薄闻名于世。而鲁地的缟最为薄,故汉朝有人以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来到形容力竭之时的无能。
冯保都闻言,也不由默然。他锦衣卫严肃的说,是属于武职。虽然整天和情报打交道,但也知道些兵法,知道周德威所言并没有夸大其词。
这个时候,却有一人冲入客厅,周德威刚想呵斥来人。却不想那来人见周德威,脸色一喜,抢在周德威呵斥前,拱手说道:“节帅,大事不好了今天捉生将发现一支独特的骑兵越过雁门关,暗中设伏,斩杀三人,活捉四人,逃脱一人。幸亏捉生将中一人粗通鞑靼语,从活捉人口中,得知他们居然是来自漠南的鞑靼人。他们乃先行部队后续的人马,号称二十万乃是鞑靼九姓尽起鞑靼兵马,越长城助李克用而来现在距离雁门关不过两日的路程”
“什么居然如此之快而且还有二十万控弦之士?”冯保都闻言不由大惊失色。
周德威闻言却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冷静的沉思片刻,轻轻摇摇头道:“绝对没有二十万人我估计不过是十余万之众,而且老弱都算上了如果是计青壮,最多不过六七万人”
冯保都闻言,一跺脚,道:“但这也难以抵御啊代州有大军十五天之用的粮食万一代州有失,恐怕殿下和卢龙十二万大军也会葬身在河东啊天下格局便是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