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架住了七支长矛的进攻,阿史德那调转马头,仿佛在巡逻军队的将军。战马沿着枪林飞奔,手的长刀和长矛猛烈交击,不时绽放一点点灿烂的火星。口出疯狂的咆哮,仿佛一个以活跃在生死线上为乐趣的狂人。
走了约莫三十丈,阿史德那猛烈调转马头,脱离了长矛战阵。回到已经勒住马缰的鞑靼游骑兵战阵前,高举手因为交击而布满锯齿的长刀。嘹亮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响起。“看到了吗?这把刀在嘲笑你们你们就是被一支这样的军队吓得不敢前进你们是九姓鞑靼的耻辱”
鞑靼游骑兵闻言,人人的脸色都通红,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愧。忽然一名鞑靼游骑兵高举手的长矛,策马跃出,怒吼道:“德勒钦(太阳神)保佑”
“让懦弱去见鬼吧”又一名鞑靼游骑兵出一声怒吼。
“以鲜血洗刷我的懦弱”这次是一名鞑靼贵族了,他脸色涨红,手臂筋肉青筋迸露,声音充满一种愤怒。
“冲锋”
“冲锋”
慢慢混杂的愤怒声汇聚成为一股统一的声音,他们都毫不犹豫的起就冲锋。略显混乱的冲锋,让队形不比之前整齐,但气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蹄将大地践踏得在马蹄下战战栗栗的颤抖着,长征军的士兵不由左顾右盼,希望可以从同袍身上找到能够坚定自己的脸色。但他们看到的都是让人一种担忧的脸色。
开始有士兵向后看了,都头、队正等低级军官立刻呵斥士兵。
长征军副都指挥使度横愠也不由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对符存审开口说道:“节帅现在情况危急,你莫不如到后方等待,末将代替节帅坐镇军。”
符存审冷冰冰的看了度横愠一眼,端坐在凳子上,微微背后的四杆大旄,任你狂风骤雨,便是稳如泰山。“传本帅军令。本帅今天便坐在这里,哪怕敌人杀到来也如此且再有言退后者,杀无赦”
说到这里,看着度横愠的目光闪过一抹杀意。度横愠心头一凛,慌忙说道:“末将这便下去,督战”
符存审冷冰冰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作何想法。
但此刻鞑靼游骑兵也杀到了,鞑靼人最有血性,容易受到刺激,一旦受到了刺激,当真是人人涉世未深。战马疯狂得仿佛炮弹一般撞入枪林当,一名鞑靼游骑兵腹部已经被两支长矛贯穿,依旧不依不饶的将手的骑矛刺出。一名鞑靼游骑兵胯下战马已经受死去,但依旧拿着长矛起冲锋。鞑靼人的彪悍,让长征军完全反应不过来,阵型一片混乱,如果不是严格的训练和纪律约束,早已经崩溃了。
不时甚至有羽箭射到符存审身边,但符存审就端坐在哪里,浑然不动。长征军士兵见了,这才稍微安定下几分慌乱的心神。虽然主帅起了表率作用,但劣势并没有因此而生改变。长征军组成的战线,仿佛一道被拉得绷紧的弓弦。鞑靼游骑兵虽然没有突破枪林,但步兵后面三排已经投入战争,局部地区单薄的只剩下两个纵队支持着,将领已经操起腰间唐刀杀上去支援。但后续的鞑靼游骑兵依旧疯狂的起冲锋。
这个时候,长矛和钩镰枪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作用,士兵只能够僵硬的顶着武器,推着同袍的身体,向前推。位于前排的士兵,也咬紧牙关,一脸坚毅的将手的长矛往前推。鞑靼游骑兵疯狂的咆哮着,手的骑矛、弯刀也疯狂的挥舞着。
阿史德那见战况虽然是鞑靼人占着上风,但短时间内恐怕这场战争也会陷入僵局。同时他也看得出,这主要是因为对方的主帅并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吓倒,依旧在坚持抵抗。正因为主帅的表率,手下士兵虽然畏惧,但仍然苦苦支持着。
阿史德那不由眉头一皱,很快阿史德那心头便冒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护卫亲军“阿史德那咆哮一声,一百多名护卫亲军便来到阿史德那身边。阿史德那不由皱皱眉头,喃喃道:“太少了”
左右看了看,立刻就地挑选了三百多名强壮的鞑靼游骑兵,和阿史德那的护卫亲军加起来,约莫五百人出头。阿史德那低吼一声,“刀”
立刻有一名护卫亲军抛了一把带刀鞘的弯刀过来,阿史德那接过来,抽出刀鞘,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弯刀。
“好刀”阿史德那赞道,旋即将手刀鞘往地上一扔。
阿史德那策马来到五百名骑军前面,环视着五百名骑军每一个人的坚毅的脸孔,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都是鞑靼人最勇敢的勇士你们畏惧死亡吗?”
“不”五百名鞑靼游骑兵齐声高呼道。
“好一会儿便随我来让我们创造历史创造胜利”阿史德那一点头,高举弯刀,手一挥,便策马飞奔而出。
后面五百名鞑靼游骑兵毫不犹豫的跟在阿史德那背后。不过让他们疑惑的是,阿史德那并非是带他们冲向敌人,反而是沿着战线,朝着桑干河方向冲过去。鞑靼游骑兵不由心头冒起疑团,心道:莫非阿史德那准备带我们从河边起冲锋?但河边的泥土比较松软,冲锋起来也打了个折扣。如果是走哪里,不如从夏屋山方向插入,虽然不如平原冲刺,但比之桑干河河边的冲锋,岂不是更加好?
“德勒钦与我同在”而已经到了河边的阿史德那猛然出一声怒吼。
“扑通”一声,在众人脸上充满震惊的表情下,阿史德那连人带马猛然冲入颇为急促的桑干河,混杂的河水一下子没过阿史德那的肩膀,只是露出阿史德那的头颅。
“快救人”阿史德那的护卫亲军当真是几乎心脏都跳出嗓子来了,心暗暗叫苦道:万能的德勒钦啊你杂让我们摊上这么一个主子啊都是那么爱玩命的,刚刚还单人匹马起冲锋,幸亏敌人的弓弩不多,你武艺也算高强,否则就叫你射成刺猬了今天还玩跳河,我的天啊你当你是生活在海边的海狗,还是那些生活在遥远江南的南蛮子,会游水不成?
如果说北方人是旱鸭子,那么草原人便连旱鸭子也不如,他们只是一头会在6地上作威作福的土狗。草原上不是没有水,但通常都是齐腰深的,甚至多有不如。而眼前这条桑干河三里多宽,看着那一眼看不到底的河水,也不知道多么深。平时看一眼都心悸,现在为了救阿史德那,数名在水洼里扒过水的鞑靼人顾不上自己那半桶水的游泳技术了,刚翻身下马,准备跳下去救阿史德那。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阿史德那整个人猛然往上一浮,仿佛有什么撑起阿史德那一般。一种鞑靼游骑兵不由傻了眼,莫非阿史德那有神帮助他的?不过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哦原来是阿史德那胯下的战马。不过阿史德那也不亏是连旱鸭子也不如的草原人,双手死死的抱住马脖子,大有勒死战马的架势。显然阿史德那疯狂归疯狂,但还是挺怕水的。
见阿史德那没有什么事情,那一百多名护卫亲军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他们感觉这一辈子下来,也没有今天加起来那么胆战心惊,麻痹的,跟着阿史那这个主子,不战死也得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