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史龙的陌刀也来了,皆因帐篷地方不大,史龙拿着陌刀上去不过添乱,所以史龙守住后面。王珙以为不过是朱简一个人,措手不及之下,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被史龙连人带着右肩膀狠狠劈开,鲜血将帐篷内外都洒了一遍。
还没有死透的王珙口中发出一声声“丝丝呵呵”的声音,两只眼睛瞪得斗大,恐怕到现在还死不瞑目。不知道为什么,白天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下属,眨眼的功夫,就对自己刀剑相加。
“哗啦啦”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猛然涌入成群的士兵,火把一时间将帐篷照得光亮。
朱简不由自主暗暗心惊,如果晚了一步,自己恐怕便要身首异处了。
李璠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推开众士兵,大喝道:“王珙贼子残暴不仁,本将军将之杀之尔等现在难道还想为王珙这死人效命吗?”
不得不说王珙平时为人不咋,加上冲进来的都是李璠手下的士兵,见李璠如此说,也知道现在就算杀了李璠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抱住李璠的大腿。
众士兵慌忙单膝下跪道:“末将等愿唯将军马首是瞻”
李璠闻言,心头松了口气,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
被史龙护在身后的朱简,见之不由有些不满了,事情是你李璠提起来的,但累活脏话都是我干,现在好了,功劳你也揽到身上。
李璠现在忙着处理事情,哪里留意到背后朱简心中的不忿,恐怕李璠留意到也故作不知。李璠当即召集众将,打开钱库,封赏诸将和士兵。诸将也早就对王珙的严苛心怀不满,不过没有人敢发作罢了。现在见李璠将王珙杀了,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应了这事情。
李璠当夜便派朱简和心腹渡过垣水,准备投靠朱温。
朱温这个时候早已经醒了,毕竟对岸自从王珙被杀了后,整个营地两万多人乱哄哄的,朱温这个时候哪里睡得着,派了斥候冒险渡河打探,自己也坐在中军大帐中和一众谋臣大将河中军今晚乱糟糟的商议事情,不知道该不该派兵过去趁势进攻。
这个时候却有士兵来报,河中派使者渡河求见。若是以往朱温就抛给军师敬翔了,反正现在朱温和河中军差不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但朱温估计和今天晚上河中军营地乱哄哄有关系,便一抬手道:“请他们进来”
诸将也静下来,没有多长时间,朱简便和李璠的心腹何子云走入帐篷,朱简此时还一身沾着血污的衣甲,这些都是刚才杀王珙的时候沾染上,现在时间紧张,朱简也没有换衣服。
朱温见到了,不由皱皱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简和何子云走进来,便立刻拜服道:“罪臣朱简(何子云)见过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温闻言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说吧,你等来找孤王到底是什么事情”
何子云抢先开口说道:“王珙贼子抵抗王师,我家将军已经派人将王珙斩杀,特来向梁王千岁请降,让我等罪孽深重之人能够将功赎罪。”
“你家将军是?”朱温闻言,疑惑的皱皱眉头,开口问道。
“我家将军乃河中牙将李璠,请千岁容我等弃暗投明,得以到千岁麾下效力匡扶国家大义”何子云慌忙应道。
朱温从这几句话里面便明白了一件事情,河中军内讧,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过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王珙死了。那个叫李璠的家伙肯定没有什么威望,自持不足以掌握河中军,便投降自己,希望借自己的势,掌控河中军。对于谁掌握河中军,朱温现在不太在意,朱温在意的是,这会不会是王珙的奸计。
不过如果不接纳,而这事情是真的,恐怕便将那个叫李璠的家伙推到刘知俊哪里。但接纳了,便又容易中计。朱温不由皱皱眉头。
站在朱温背后的敬翔一眼就看出朱温所顾虑的事情,敬翔便笑着插口说道:“不知道这位浴血奋战的将军是谁呢?”
朱温闻言,立刻便知道敬翔的心思了,原来敬翔是打拖字诀,反正斥候派出去已经不短时间,估计过不了多次时间便回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才好从容布置。
朱温也附和道:“对,这位壮士是谁?”
朱简闻言,慌忙应道:“末将河中左军都指挥使朱简,见过梁王千岁这一身血污,乃是杀王珙那贼子的时候留下的”
朱简则是在暗示,自己才是杀王珙的正主,希望可以得到朱温的赏识。
何子云闻言,心中不由暗暗叫了一声不好,不过何子云反应不慢,在一边笑道:“朱将军乃是我家将军找来的帮手,我家将军出谋划策,支开王珙的心腹,让朱将军入内斩杀王珙那贼子。”
何子云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但仔细往里面一琢磨,便可以听出不同的意思了。‘帮手’‘我家将军出谋划策’这几个关键字句,明显透露着一个意思,李璠是主谋,朱简不过是帮凶。再有后面的出谋划策这一句话,便很容易让人感觉朱简不过是李璠手中的一杆枪,被李璠耍来刺杀王珙。也让人给了朱简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
朱简乍一听,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在上面的朱温已经说道:“如此真是辛苦李璠出谋划策,和这位壮士冒险刺杀王珙了”
听到朱温这话,朱简这个时候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傻*了,心头不由怒火中烧,但这里是朱温的地盘。朱简不可能和何子云反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朱简自然就更是气愤。
朱温一拍脑门,道:“倒是孤王怠慢了两位,来人赐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朱简感觉这座椅搬进来的速度特别慢,起码有一刻钟的时间。等朱简坐上座椅的时候,朱温不由眼睛一亮,刚才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见朱简坐起来的时候,仪表堂堂,加上衣甲上的血污,整个人显得威武不凡。
朱温便起了爱才之心,道:“你叫朱简是吧?倒是和孤王乃同宗”
朱简知道自己口才不怎么样,便老老实实说道:“罪臣得意和千岁同宗,实乃是祖宗服气,惭愧惭愧”
朱温见多了将领桀骜不驯,见朱简如此谦虚,加上之前那何子云那番话,便以为朱简是一个实诚君子,不由笑道:“既然你和孤王同性,现在有助了孤王一臂之力,当中是有缘。恩你可原为本王义子否?”
朱简闻言,大喜慌忙双膝下跪道:“孩儿见过父王”
朱温笑着点点头,沉吟道:“恩,你这一辈兄弟都为友字辈,孤王观你为人谦虚实诚,便名友谦吧”
朱简,哦不现在应该叫朱友谦。朱友谦慌忙叩头道:“孩儿友谦,谢父王赐名”
“起来吧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朱温亲热道。
这个时候一名风尘仆仆的黑衣人走进来,也不行礼,径直来到朱温身边,凑到朱温耳边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让朱温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待那人禀报完毕,朱温笑道:“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可以看得出朱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欢愉。
沉吟片刻,朱温对何子云笑道:“你家将军这次不错,孤王会亲自上表,册封你家将军为河中节度使。现在你等退下吧”
何子云闻言,慌忙双膝下跪,高兴道:“下官待我家将军谢千岁恩典”
朱友谦闻言大吃一惊,不知道为什么朱温会将河中节度使之位给李璠,不过此刻也无奈,别看他攀上朱温的大腿,有了义子的名头。但这个年头义子可不如何值钱,别的不说,朱温手下的义子义孙没有一百也有九十。朱友谦无奈也告退道:“孩儿告退”
自有士兵安排朱友谦和何子云到帐篷上休息,没有多长时间,便有人过来,领二人回去河中军营盘,随行的多了一个人,那人叫什么朱友谦忘记了。他就知道这人是朱温的幕僚,是代表朱温来宣布李璠为河中节度使的。
朱友谦在途中不由越发不忿,凭什么自己拼死拼活,你李璠动动嘴皮子,啥功劳你都揽了。不过此刻朱温力挺李璠,朱友谦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从李璠手中夺下河中节度使之位。
还没有进入营盘,便见到史龙着急的在大营门口徘徊,见到朱友谦回来,不由脸色一喜,快步走过来,但见到朱友谦一边的何子云,眼中闪过一抹警惕,连忙改了到口的话,道:“将军你回来了末将还怕将军被扣下来”
朱友谦闻言,暗道不好,怕那幕僚在朱温面前将这话说出来,恐怕惹朱温不喜。便立刻黑着脸呵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梁王千岁已经是我义父,并赐名友谦以后这种话你就别说了。”说着朱友谦便介绍了一下随行的使者。
不过那人不过是倨傲的点了下头,而且还一副给了朱友谦很大面子的模样,让朱友谦当中是比生吞了一百只死老鼠还要难受。
不过很快朱友谦便知道史龙找自己可不是担心自己被朱温扣了下来,等一行人进了营盘,何子云便带朱温派来是使者离开,史龙立刻将朱友谦拖角落,着急道:“将军中计拉”
“啥”朱友谦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计。
史龙立刻解释道:“将军,李璠那家伙可没有安好心,支了将军你去朱温哪里,便让人收拢王珙手下的牙兵。现在王珙的旧部都被李璠收了。加上李璠以他的名义赏赐财物,这次将军你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朱友谦闻言,不由勃然大怒,想不到李璠居然如此奸诈,怪不得派出使者的时候还不断催促自己,自己当时没有多想,想不到居然被李璠这家伙偷了空子。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好?”史龙着急的问道。
朱友谦闻言,一咬牙说道:“现在唯有一不做二不休李璠如此干,恐怕也容不下我。就算一时不动我,难道他不怕我心怀怨恨,背后给他捅刀子。现在我和他是势不两立的你立刻派人召集一众兄弟。现在营盘里面乱哄哄的,恐怕李璠不过的初步掌握了形势,手下的士兵不一定听他的话,我们直接杀到李璠哪里,先下手为强”
史龙闻言,也目露凶光道:“好李璠那家伙既然做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将军,我现在就去召集手下弟兄”
…………
在中军大帐中的李璠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让朱友谦果断翻脸,此时的他正野心勃勃的坐在主位上,一边是朱温派来是使者,拿着朱温盖印的文书,宣读。因为朱温不是皇帝,他并没有任命权,但他身为梁王他任命李璠为代河中节度使,并会上表云云。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虚的,到了现在,有朱温支持,哪怕你是一条土狗,也敢挂河中节度使的大名。
下面一帮子武将,仿佛在听什么天籁之音的,一脸认真的倾听,仿佛少听了一个字音,便不见了一百贯钱一般让人头痛。
李璠在上面的笑容越听越灿烂,等使者宣读完毕,李璠立刻站起来,对使者单膝下跪道:“谢梁王千岁恩典,李璠虽然不才,但现在国家正直为难当中,定当不辜负梁王千岁的推荐”
下面的诸将闻言,不由都在心里面酸溜溜的骂道:你没有才能让我来干我可是有才能当然,这话也就是敢想心里面想想。
等李璠接过文书,算是正式接任河中节度使了,一众将领立刻走过来,一脸谄媚的拍着李璠的马屁。李璠则是一脸得意的接受,一点也没有谦虚的意思,忽然李璠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了一下,诸将当中居然没有朱简,哦现在叫朱友谦的存在,李璠不由心头感觉有些不高兴了。皱皱眉头说道:“朱友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