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紧张。
跟着刘显进入大厅之前,有人过来将高怀远佩带的腰刀给暂时收了过去,这才放他和刘显一起进去。
“启禀赵大人,辎重营指挥使保义郎高怀远带到!”刘显大声的对坐在大厅帅案后面的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老年人说道。
这个须发皆白的人脸上带着疲惫之色,正在伏案审阅一些文案,听到刘显的声音之后,这才抬头朝门口观看。
高怀远偷眼看了一下这个当代南宋的封疆大吏,虽然他不怎么待见南宋重文轻武的风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赵方赵大人却还算是南宋的一个名臣,起码这一次在对金军入侵湖北一带,赵方做的相当不错,反应的还是比较迅速,没有给金军长驱直入的机会,亲自坐镇襄阳,调动兵马,将金军牢牢的顶在江北,使金军无法南渡长江,这一点便足矣令他尊敬了。
在南宋能做到他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赵方在开禧北伐失败之后,便预料到了金国可能会对大宋用兵,所以提前几年便开始着手准备,所以这一次才挡住了金军南侵,这也说明在对时局的审视方面,赵方也远比一般的文官要强不少!算得上是有远见之人!
眼看赵方已经是风烛残年之人了,却还亲自坐镇襄阳这个金军虎视眈眈要攻占的地方,这个勇气比起许多南宋官员来说,都让人敬佩,所以高怀远在紧随刘显进入大厅之后,立即上前拜倒说道:“小将高怀远,特奉命前来参见赵大人!”
高怀远一边对赵方请安,一边偷眼观看这个赵方,只见赵方大约有六十多岁的年纪,须发皆白,体型有些微胖,脸上却带着一丝疲劳的神色,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犀利,随便朝哪儿一坐,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想来他一个文人,能旧历官场直至现如今京西路制置使这样的封疆大员,而且还不是靠的阿谀奉承,没有点本事是不可能的!而高怀远在偷眼打量赵方的时候,看到赵方也正在帅案后面目露精光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于是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四处张望了。
赵方朝堂下看了一下,他早已听闻过高怀远的名字,而且对于他这段时间来的表现甚为欣赏,所以当初高怀远在老虎口大败试图偷渡汉水的金军后,赵方力排众议,将高怀远擢升为保义郎,即便七方镇一战之后,高怀远斩杀周县尉也未能让他生气,最终只是采取了不予嘉奖的方式,试图不了了之。
今日虽然因为京中有人施压,他不得不召见高怀远加以处置,但是当他真的见到高怀远之后,还是被眼前的高怀远的年轻所震撼了。
虽然高怀远身材高大威猛,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彪悍之气,但是毕竟年纪在哪儿放着,下巴上一点胡子也没有,完全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小小年纪能建立如此功勋,在南宋还真是不多见!
如果说有人可以和高怀远相媲美的话,那也只有南宋初年岳飞的大儿子岳云堪与之相比了,要知道岳云可是自十二岁便随父从军征战,屡立奇功,小小年纪便赢得了赢官人的称呼,但是可惜的是岳云年纪轻轻,正值青春之时,便随父蒙冤被杀于临安,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而眼前这个高怀远虽然比岳云从军时候年纪要大一点,到现在也不过只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以一个乡勇押队的身份,连立战功,也算是不已了,而且赵方看高怀远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肩宽背阔,虎背熊腰,走路也虎虎生风,隐隐中颇有一些大将的风范,心中顿生爱才之心,于是脸色显得缓和了下来。
“你就是在老虎口大败金军的那个高怀远吗?不错!今日一见你小小年纪果真颇有大将之风!”赵方微微点点头,但是却没让高怀远站起来回话。
高怀远赶紧接口道:“多谢赵大人夸奖!为国效力人人有责,当初老虎口一战,全凭乡勇上下敢于用命,小将不敢居功!”
赵方听高怀远答得谦逊,心里面有些满意,在他看来起码这个小子并不似张狂之人,但是他却没有再夸高怀远,而是忽然两眼一瞪,对高怀远喝道:“好一个不敢居功!本来本官很是看重你,故此才将你破格擢升为乡兵营指挥使,但是你却居功自傲,骄横治军,居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滥杀,我看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高怀远心中顿时凛然,看来这一次赵方还真是要那他杀周县尉那件事说事了!但是他却没有感到害怕,当听罢赵方的喝问之后,他直起腰抱拳对赵方说道:“赵大人恐怕误会小将了!当初在七方镇,小将之所以命人斩杀周县尉,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形势紧张,小将有事乡兵指挥使,负责押送大批辎重,被金兵围在了七方镇,小将率兵据城而守,命周县尉率乡勇随时准备堵口,酣战之中,小将率兵和金军激战两天,一处寨墙被金军攻破,但是负责堵口的周县尉却找不到人,险些令七方镇失守,危急时刻为震服军心,小将才不得不斩杀临阵脱逃的周县尉!在下以为自己并未做错什么,还望赵大人明鉴!”
高怀远不卑不亢的将七方镇一战的经过简单对赵方解说了一番,对于斩杀周县尉一事,他毫无悔意。
赵方听罢之后,用眼角微微的扫了站在大厅一侧的一个人,此人一脸怒气的对高怀远斥道:“一派胡言!即便周县尉有错,他也是朝廷命官,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乡兵指挥使便敢善杀朝廷命官,实在是猖狂直至!居然还敢在赵大人面前狡辩!难不成你心中没有王法不成?”
高怀远不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是什么来头,扭头看了这厮一眼,见他也是一身官服为绿色,起码品序上此人不会超过六品,只是七品一下的官员,而赵方却是三品以上大员,哪儿容得这个小官再次咆哮呀!
但是看此人态度,似乎有所仰仗,估计是有点来头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敢在赵方面前如此斥责自己。
但是高怀远也不是好欺负的,看了一眼此人之后,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显然不知道军中之事,两军阵前,主将发令不管什么人都应当令行禁止,此为军法!而周县尉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不思报国,以身作则,反倒临阵脱逃,换了以身平民衣服躲了起来,几乎令我军在七方镇一战之中前功尽弃,敢问一下这位大人,这样的罪名难道小将不能杀他吗?”
这个当官的怒道:“狡辩!你休要血口喷人!周县尉的手下早已禀明赵大人,你和周县尉从襄阳出发之后,便相互之间多有摩擦,你是利用两军阵前,找茬斩杀周县尉以泄私愤!什么军法!我看你是猖狂的过头了,如果任由你留在军中,恐怕不久你就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了!赵大人!下官恳请赵大人能为周县尉申冤昭雪,严惩此凶徒!”
高怀远心中暗骂,你丫到底是那颗葱呀?居然这么替那周县尉说话,难道他是你爹不成?娘的,这会看来要倒霉了!
而赵方听罢高怀远和这个人的争辩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件事他略有耳闻,知道周县尉当初被高怀远所杀是一定有缘故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周县尉却会在危机关头,临阵脱逃,如此看来,高怀远杀他也不算过分。
“钱大人息怒,此事本官自有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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