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发生明显的变化呢?
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建造这间石室,以及那座宝莲台材料了,它们同样都是地面建筑所用的那种“黄玉”,借着烛光,可以看到“黄玉”里面有液体状的物质在不停的翻滚流动,就象是有生命的一样。
而不同的是,地面建筑所用的“黄玉”,多数是一块块人工切割而成的玉砖,而这间石室和那个宝莲台,好象是把一块巨大的“黄玉”挖空了而造成。因为石室的地面与莲台是一体的,两者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而石室的四面墙壁和地面,也可以明显看出是同一个整体。于仕的脑里马上就蹦出了一个猜想:莫非,皇陵的地宫原本是一个巨大的“黄玉”矿脉?当年建陵的工匠把“黄玉”矿挖空了做地宫,然后把挖出的“黄玉”制成玉砖,用来建造地面的宫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构思堪称绝妙。
现在还要检查的地方,就剩下宝莲台的台面了,于仕一手拿着油烛,一手攀着莲瓣,爬上了莲台。
上去之后,他首先就看到,在莲台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方洞,洞口还泛着很淡很谈的青光。石室太黑,这点青光自然就格外的显眼。于仕走到洞前,见这个洞大约有三尺见方,边沿光滑,但形状并不规则,象方又类似于圆。再往下一瞧,很深,光靠眼睛很难准确估计到它的深度,洞底绿莹莹的,那些青光水似的不停流动着。
于仕对着洞口仔细闻了闻:清清凉凉,微带点腥味儿。果然没错,和之前在龙口喷出的青气是同一个味儿,但这里的青气可能浓度较小,闻了之后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看来,龙口喷出的青气,应该就来自眼前这个方洞。
再说莲台的台面,整个都不太平整,很有些坑洼坑洼。它还有个特点:整体来看,平台周围一圈,都向着洞口呈很轻微的漏斗状下陷。就好象方洞把莲台的一些石质吸了进去似的。
其实,于仕也正是这么猜测,他认为,莲台本来应该是平的,的确是这个方洞,把莲台的石质吸了进去。
这个方洞有什么名堂呢?它会不会就是皇陵的核心正穴——金井?如果这个洞真是金井的话,宝莲台就必定是安放棺椁的宝床了。以莲台为宝床,这与皇帝身后飞升的概念是十分相符的。
既然说这是宝床,那为什么不见棺椁呢?其实,这早在于仕的意料之中,从“迎君崖”顶没完工的巨型跪像,到方城里的无字石碑,都已经表明,这座皇陵并未完工,它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被迫半途而废,这应该是一座“弃陵”......
于仕静静思考着,室内无声。
扑通......扑通......
突然,于仕隐约听到,方洞里好象有血脉的跳动声。
那是很细微很细微的声音,于仕只是无意中听到,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仔细再听,的确是真的。他一惊,难道下面还有什么生命存在?
于仕反复观察洞底,都只能见到青光流动。他于是趴下,把耳朵贴着台面。
扑通......扑通......
没错,和人的血脉跳动之声十分相似。
下面真有什么怪物吗?该不会就是皇帝老儿他本人吧?于仕的好奇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但光在莲台上转,任你怎么看,怎么听,都是无法找到答案的。
那下洞里去查查?呵,就算于仕再不怕死,也不至于拿自已的小命来这样玩儿。
想来想去,于仕想出了一个近乎于恶作剧的办法,他拿出一颗“镇阳石”,上弹弓,拉尽,对着洞里弹射下去。
扑!感觉就象打在了软软绵绵的被子上。
打完石子,于仕就站在洞口旁静待下面的反应。
过了一会,澎!一大股强劲的青气从洞里喷射而出,其掀起的气浪,竟把于仕推得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这股青气一直冲到室顶,把整个石室都撞得为之一震。
这股青气喷发之后,很快就在空中弥散干净,石室又恢复了漆黑,但它不再安静,于仕听到脚下响起一片细微的“咕噜”声,并感觉到有些“东西”正缓慢的向着洞口流去,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莲台的石质,那个洞口又在吸石了,甚至,于仕感到自已也被慢慢的往那洞口扯。
于仕慌忙跳下莲台,这下他可清楚了,洞里有什么怪物且不说,但自已招惹不起那是毫无疑问的。
在这间石室多留无益,于仕决定到别的地方继续探查,前面说过,在通道口所在的墙壁上,有两扇石门,当时弄了弄,觉得是能开的。
于仕点着油烛,来到门前。这是两扇外推内拉式的石门,门上没把,要把它弄开,就只能蹲下把手伸进门底与地面的空隙,一点一点的往后拉,幸亏这石门不算厚重,拉了几下,就把石门弄开了一条缝,接下来就好办了,只需伸手进门缝把门拉开就行。
于仕轻轻把门拉开,只见门外同样是漆黑一片,眼中除了黑,就什么都没有。出于小心,于仕在出去之前把油烛弄灭,然后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觉得外面没动静,才向外迈出了第一步,谁知他刚走出了石门,呼!呼!左右两边,各有一股劲风迎面扑来,是刀气!于仕反应奇快,双脚立定,腰背猛一后仰,整个上身几乎躺平,才躲过了这两刀的攻击。他此时也来不及想什么了,紧接着一个翻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又退回到石室之内。
突然遭袭,让于仕甚为狼狈,他赶紧退到与石门相对的那面墙壁上,再以最快的速度点着了油烛,双眼紧紧盯着那道半开着的门。
鼻尖好象有点湿,伸手一摸,还有点疼,是血。于仕心中一寒:刚才那下如果躲得慢一点的话,以后就要落个“无鼻见人”了。
这时,油烛的火苖猛抖了一下,有三条人影闪进了石室,它们身材高大,头戴宽沿大帽,手执一把长刀。是些什么人,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这些家伙非阳非阴,既无人的气息,又无阴物的邪气,只要在外面静立不动,于仕是无法感应到它们的存在的。最要命的是,这些家伙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一对一尚且不敢言必胜,现在一对三,机会实在渺茫。这个“机会”,指的不是获胜的机会,而是逃生的机会。
三条大汉向着于仕步步迫近,于仕把油烛放在地上,提起竹剑也迎了上去,他不想在油烛旁边打斗,因为那样油烛马上就会被弄灭,那些无头大汉当然不是靠视觉来攻击目标,有光没光对它们毫无影响,但对于仕而言,如果没烛光照着,就等于瞎了眼,那是要吃大亏的。
那三条大汉一刻也不耽搁,上来就举刀向于仕发起攻击。对方三把长刀,于仕一把竹剑,自然没有任何反击的份儿,虽然明知对方的弱点是断颈,但有什么用?那里有机会让你刺?
三条大汉把三把长刀舞得是风吹不透水泼不进,于仕整个人被包围在凌厉的刀气之中,也算他厉害,上下躲闪左右腾挪,硬是不让这三条大汉伤到他一根毫毛。虽然如此,于仕的心却越来越焦急:只有躲闪,无法反击,这样下去岂是办法?
石室之内身影迅猛刀风强劲,那点可怜的烛光,被弄得摇摇曳曳,忽明忽暗。不消一会,于仕眼前突然一黑,烛火被吹灭了。那三条大汉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极度的黑暗之中,于仕只觉得强劲的刀气从各个方向袭来,根本不容他有半瞬喘息的机会。没办法,他只能咬牙坚持,全凭着感觉去躲闪长刀的攻击。才一会功夫,于仕已经汗流浃背,手忙脚乱。动作稍慢,后背就马上挨了一下,衣服被划了一大口子,皮肤还刺刺的痛。
完了,完了,看来这回真的要栽了!于仕心想。
就在命悬一线,几近绝望的时候,于仕突然想起,石室里有一处地方是有光的,那就是莲台的台面!虽然那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但总比在下面黑灯瞎火的被砍死强。
于仕一边躲闪一边找机会退到莲台之下,抓住一片莲瓣借力就往上跃,他才刚跃起,屁股下面就已经三刀齐落,砰!莲台被砍的碎石纷飞,火星四溅。
好险!于仕赶紧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上莲台的台面。上了莲台,于仕看到那个洞口还泛着淡淡的青光,他已经久处黑暗了,借着这么一点儿的光线,就能看到整个莲台,
再说那三条大汉,也紧随着爬上了莲台,双方马上又展开激斗。这回虽然看得见对手的身影,但毕竟是以一敌三,于仕还是处于绝对的下风,如果不能找到破敌或逃生之法的话,成为刀下之鬼也只是时间问题。
绝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必须想办法逃出去!感到越来越吃力的于仕,终于被迫决定突围。虽然石室外面的环境有可能比这里更坏,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于仕抖擞精神,奋力抵抗,想找机会冲出对手的包围圈。但奈何,他一心逃命却始终难以突围。那三条大汉,好象看穿了于仕的心思似的,总是死死封住他的出路,任凭于仕左冲右突,都总有一道长刀形成的坚壁挡在面前,让他难以前进半步。反倒是因为冲得太狠,几次差点挨了刀,实在是生死一线间。
正是硬拼不行,逃生也不行。此时此刻,似乎除了等死,于仕就再无它路了。
也算于仕命不该绝吧,眼看快撑不住的时候,于仕竟感觉到三条大汉的动作开始显得有点僵硬,脚步和出手也好象越来越慢,这让他压力骤减。怪了,怎么会这样呢?仔细观察之下,他终于发现,那三条大汉的脚底,都冒出一层青光,而冒出的青光,通过莲台的石面,不断流向那个洞口。
是那个洞!它在吸走大汉身上的青气!怎么突然会这样呢?于仕大惑不解。
无头大汉身上的青气不断外泄,渐渐就变成了僵尸,虽然还会不停的攻击于仕,但它们行动起来僵硬缓慢,与之前的迅猛灵活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对于仕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了。于仕之前被它们打得惨兮惨兮的,早就窝了一大肚子的恶气,这下可好,终于等到发泄的机会了!
咣!咣!咣!于仕狠狠的连续飞起三脚,把无头大汉的“铁筒大帽”全部踢飞,然后举起竹剑,扑!扑!扑!把三个无头大汉的断颈都深深的扎了个遍。无头大汉的断颈被竹剑扎过之后,都丝丝的直冒黑气,等到黑气泄尽,便一个个扑通伏地,彻底变回一具死翘翘的尸体。于仕把无头大汉的长刀一一捡起来看,发现除了都刻有“羽林卫”之处,还分别刻有不同的数字:三十八,六十七,九十一。
呼......
于仕看着那个洞口,抺抺爬满汗珠的额头,长长舒了口气,心想:我这条小命,总算是没丢成。真想不到啊,竟是这个怪洞救了我一命。
诚然,若非这个怪洞及时吸走无头大汉身上的青气,于仕这趟必死无疑。想到此,于仕对着洞口俯身一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