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但要死,而且还要在受尽千刀万剐之苦之后,才能死。
于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丫头不是对我留手,她是在对我行刑!
本来还想和“圣王”一拼生死呢,谁知连人家手下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于仕心里是凉了大半截。但他毕竟身经百战,虽然大处下风,却仍未完全乱了方寸。
人未死,就还有机会!于仕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那少女说“冒犯圣王,罪当凌迟”,这其实已经给了我提示,说明这小丫头一时半刻不会下杀手,她要慢慢折磨死我。既然她暂无杀我之意,那我何必要惧怕她的攻击呢?刚才为了尽量不受伤害,自已一味的躲闪防守,根本就无睱还击,结果被对方在毫无压力之下,随心所俗的戏耍着我。还有,自已一开始就被对手鬼魅般的身法所迷惑,震慑,乃至昏头转向。经过一轮交手之后,于仕已经看出,那少女出招其实是虚虚实实,七分虚三分实,她不停的上跳下窜,更多是为了扰人视觉,从而施机伤人。也就是说,不能过多的依靠眼睛,还要充分利用感觉和本能,这样才能更快的作出反应。
以上的思考只在眨眼之间,虽然发现了对方的弱点,但想要取胜,还得再用些计谋才行,毕竟是敌强我弱。
双方再次交手时,于仕不再象之前那样尽力躲闪,而是故意放慢速度,并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样一来,虽然身上的伤痕增加得很快,但那少女的身法也渐渐慢了下来,于仕能看到她脸上带着得意的冷笑。好,她开始轻敌了,以为于仕已经绝望,任由她宰割了,反击机会已经不远。
当少女又向于仕刺出一剑时,于仕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这一剑有点漫不经心,她已经习惯了对手的软弱无力,根本就不再把于仕放在眼里。
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面对来剑,于仕不躲不闪,也对着少女的咽喉猛刺出一剑,这一剑,积聚了于仕全身的力量,还饱含着满腔的怒火,可谓疾如闪电雷霆万钧。等那少女惊觉不妙,想后退躲避时,已经迟了,她终于要为自已的傲慢付出代价!
于仕的剑,刺进了少女的咽喉,刺得并不深,但足以要了她的命,那个形同鬼魅的身体,一下就定在当场,少女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溜圆,里面有惊讶,不甘,愤恨......总之,相当的复杂。
于仕把竹剑抽回,向后跃开,只见一股青绿色的液体从少女咽喉流出,于仕不禁又惊又奇:这是她的血?她不是人吗?
少女娇小的身躯倒下了,是很轻盈的倒下,就象倒下了一个纸娃娃。与此同时,那个一直稳座帐中的身影,慢慢的站了起来。
好,非常好,帐中人说话了: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确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你太不识时务.
于仕谈然一笑,说:你说的没错,在下天生就是一个榆木脑瓜子,从来只认得错对是非,不懂什么时务不时务的.
口气还挺硬啊,但杀了又有点可惜......帐中人低声沉呤,好象是说给于仕听,又好象是自言自语,顿了顿,她又说: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马上下跪臣服,并服下一粒本座所赐的\"素心丸\",这样本座依然保你长生富贵.其中得失,你要掂量清楚了.
于仕马上昂首高声道:不必了,在下自知今日必死无疑,在死之前,只求一睹\"圣王\"尊容,看看\"圣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样就算下了黄泉,我也能做个明白鬼.
哼!帐中人冷哼一声:你真是冥顽不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你以为你有资格挑战本座吗?本座若要杀你,那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说到这里,帐中人右手长袖一甩,那道挡在她身前的黄帐,也随之荡漾起来.
她要出手了吗?于仕马上把剑挡在身前,作好拼死一战的准备.
而就在这时,那具倒伏在地上的少女尸体突然动了动,接着竟一下坐了起来.这一下变故,简直把于仕惊诧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没死?还是诈尸了?
再说那少女,坐起来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惊讶,她用手摸了摸自已的脖子,又看着摸过脖子的手,脸上表情马上由惊讶变成了惊喜.
于仕见到,那少女纤细的脖子光洁如玉,完全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邪了门了,明明是刺穿了她的咽喉的,怎么现在一点伤痕都看不到的?
哈哈......
那少女站了起来,大笑,放声的大笑,不知是不是死而复生的原因,她极度狂喜,以至状如颠疯.
于仕感觉到,少女的笑声中,除了狂喜,还夹杂着浓浓的沧桑和辛酸味儿,在她的内心里,一定有些苦苦压抑了很多年的东西,而在这一刻,那些压抑多年的东西终于可以得到释放,所以她才会难以自控的尽情宣泄.
我成仙了,我终于成仙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哈哈.......
少女声嘶力竭的大笑大喊,完全进入了忘我境界,并终于道出了她之所以欣喜若狂的原因.
而那个帐中人,一直静静的站着,不动声色的看着金殿上的一切,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她接下来会干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于仕一时也难以决定进退.
哈.....
突然,少女的笑声嘎然而止,笑容僵在了脸上,而且她的脸,开始不可思议的扭曲,很快,一张本来美若天仙的脸已经变得丑陋无比,因为她的五官全移位了。
少女的双眼充满了恐惧,并发狂的用双手去抓自已的脸和扯自已的衣服,好象她的身体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最要命的是,她拼命张大口,想要喊,却愣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就这样挣扎折腾了一会儿,那少女好象突然明白了什么,马上冲到金阶前,双膝跪在地上,对着帐中人拼命磕头。
咚!咚!咚......坚硬的地面被磕得山响,额头破了,青绿色的“血”如注而出,弄得她一脸花,混着那些已经严重变形的五官,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时帐中人才冷冷说道:逆奴!本座苦修千年而尚未敢言成仙,你倒竟敢抢在本座之前宣称成仙,如此大逆不道,着实罪该万死,但看在你待奉本座已有千年的份上,本座就加恩赐你一个痛快。
那少女听完,马上就停止了磕头,发疯似的爬上金阶,向着帐中人扑去,搞不清她是想去求“圣王”饶命呢,还是要去找“圣王”拼命,反正她才爬到了一半,就再没有力气往前移动一点点了,只能在原地徒劳挣扎着,不一会的功夫,她就真真正正的“升仙”了。
再没有比别这更加触目惊心的了,于仕感到前所未有过的震撼。他浑身发抖,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发抖,因为惊惧,也因为愤怒。虽然那少女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死得实在是惨。
这个所谓“圣王”,竟然可以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把一个已经待奉了自已千年的手下杀害,其冷血无情,其残忍恶毒,实在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说不准,是因为上千年的地下生活把她的脑子都给憋出毛病了,所以就会间歇性的,不定时的发疯乱咬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