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随着这声狂叫,他由梦中惊醒。
四周暗沉沉的,只听得见他急促的喘息声,他额际的冷汗滴落在被子上。喘息了好久,他才渐渐平抚狂乱的心跳。
他又作恶梦了!
梦见当年冷卉娘对他下的毒手。
好好可怕呀!
一手抚着心口,他在黑暗里睁大了双眸,思绪沉浸在往事里。
他低头看向双手,手腕上明显的疤痕又揪痛他的心。冷卉娘废了他的筋脉,让他一辈子无法练武,又抓他回阴月堡,将他视为奴隶一般的使唤。
九年了!他像蝼蚁苟且偷生了九年。
一双深邃的黑眸瞬间聚满仇恨。
冷卉娘!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杀了她!那妖女杀了他的双亲、毁了他原来幸福的生活,还害他与弟弟们失散,甚至让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好恨她!好恨!好恨!
她毁了他一生!如果没有这妖女的出现,现在的他不会如此狼狈,他会在父母疼爱下平安长大,而不是沦落至此,供人差遣使唤。
他愤然的咬紧下唇,胸口因积压太多的怨恨而感到窒闷难受。
这九年来,恨意已蚕食鲸吞了他的灵魂,让他变得冷血无情。
倏地,门板被人轻轻推开,他扬眉看过去。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门缝钻了进来。
“春謣”她以为他在睡觉,所以当她瞧见坐在床板上的人影时,不禁吓了一大跳。
“你来做什么?”他阴寒的语气在夜里听来更冻人。小昭缩了缩肩膀,怯怯的走近他面前。同样是身为奴隶,骆春謣却必须忍受更多不公平的对待,这让她看在眼里心生怜悯,偷偷跑来照顾他。
“今晚你又被堡主打了一顿,还不准你吃晚餐,我偷偷藏了一个馒头要给你,并拿来葯膏帮你上葯。”
“哼!死不了!”骆春謣抢过她手中的冷馒头咬了一大口,心里充满了愤恨。
这几年来,他动辄得咎,身上的鞭打伤痕总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来,他早已习惯了。
冷卉娘对他的种种凌辱更加深他心里的恨意。
“春謣,对不起,我知道你食量大,但我只敢偷偷藏一点东西,要不然被发现了”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会是多凄惨的下场。
骆春謣默不作声,吞下最后一口馒头后,他猛然扯开衣服,然后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
小昭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拿出葯膏小心翼翼的为他涂抹。
细瘦的身子显示出他营养不良,加上被冷卉娘当成出气筒,不是打他就是鞭笞他,因此他的背上满是伤痕。
小昭抹着抹着,心疼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掉落。
“你哭个什么劲?”听到她细微的哽咽声,骆春謣拧眉轻斥。
“我”
“怎么,心疼我?”
“你该知道”她担心着他、照顾着他,那份心意够明显了。
骆春謣转身对上她含羞的眼眸,轻笑一声的搂住她。“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你对我的好。”
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小昭吓了一跳,心怦怦直跳,他向来都很冷漠,怎么今晚她想开口却被他温热的唇堵住樱唇。
“嘘!别说话。”话声方落,骆春謣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从恶梦中醒来后,他心里满是愤恨和怨气,他必须好好发泄,否则他会发狂,而眼前这傻女人是个不错的宣泄管道。
“春謣。别啊”她羞怯的直想躲,但那一双蛮霸的手不肯轻易放开她,反而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移,挑起陌生而炽热的情感。
“你会喜欢的”随着这句话,他在她体内尽情的冲刺,将心里的恨意发泄出来。
小昭伸臂搂住他汗湿的背膀,她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依附着他,任由他索取她的一切。
交缠的两人被欲火团团围绕,什么都忘了,只沉溺在肉体的欢愉上。倏地,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两人惊得同时看向门口。
来人的身影一映入眼帘,小昭惊喘一声。连忙爬起身抓住凌乱的衣衫想躲,但一抹黑影像一阵风闪至她眼前,她骇得想叫出声,来人一掌击向她脑门,她脸庞痛苦的扭曲着,身体抽搐了下便断气了。
骆春謣倒抽一口气,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起了九年前骆府的惨剧、想起了他的爹娘是怎么丧命在冷卉娘手中。
他抬眼瞪视眼前的女子,眸中燃烧着愤恨的怒焰。
“才十六岁就懂得拐骗女人,哼!苞你父亲一个样!”冷卉娘举起手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
一看到他,冷卉娘就想起骆盍诠对她的伤害,这几年她被怨恨与思念给折磨得快发狂,只好藉着凌虐骆春謣来发泄心里爱恨纠缠的痛
骆春謣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懂武功的人如何抵抗武功高深莫测的阴月堡堡主冷卉娘?
她阴狠毒辣,自诩名门正派的侠士早想除掉她,可惜没人能成功,反而多数成为她手下冤魂。
“瞪我?不服气吗?”她冷笑一声又甩他一个巴掌。“别想以卵击石,你这辈子只能当我的奴隶苟延残喘。”
骆春謣咬牙切齿,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
她说得没错,即使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凭什么?他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难道,这辈子真的就这样过了吗?
那他骆家的血海深仇如何报得了?
可恶!
“别发呆了,去将身子弄干净,到我房间来服侍。”冷卉娘阴沉的下了命令便转身离去,在跨出房门时突然停下脚步,抛下一句警告:“下回再让我发现你和女人欢好,小心我废了你双腿!”
布置豪华的房间内,一座琉璃屏风隔开了睡房与外厅。偌大的外厅里放着来自各地的珍奇饰物,地上则铺着鹿皮,此刻冷卉娘懒洋洋的斜躺在鹿皮上,身前的矮几放满美食与烈酒。
她身上一袭淡蓝轻纱制成的低胸衣裳,虽年已四十,却掩不住风华绝代的妩媚。
她伸手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倒酒!”冷卉娘粗声粗气的对着立在一旁的骆春謣下令,她按了按额间,感到有些头昏脑胀,甚至隐隐发疼。
是喝多了,她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如此,甚至愈来愈嗜酒如命。
没有办法,她忘不了那夺走她心魂的爱人,虽然她恨骆盍诠,也亲手杀了他,却丝毫无法平复心头的创伤,甚至充满悔恨。
她爱他、想他呀!这种爱恨纠缠的折磨让她痛苦不堪,只能藉酒浇愁。
“堡主”骆春謣递上酒杯给她,虽然他行为恭谨,但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眸却说明了他的心事。
他恨透冷卉娘了,却无力反抗,几次逃走都让她派人抓了回来,这种非人的日子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冷卉娘接过杯子,又是仰头一干而尽。
如果保持清醒,脑海里便满是骆盍诠的身影,那会让她感到好孤独、好痛苦。
如果骆盍诠不曾负她该多好?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是对恩爱夫妻、儿女成群了可恨的是他抛弃她,然后娶妻纳妾躲在江南快活,她才会恨得杀了他。但这么做她又得到什么好处?她依然困在思念中不可自拔呀!
好想见他,好想回到过去恩爱、形影不离的日子,但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心一恼,她用力将酒杯给丢在地上。瞬间砸个粉碎。骆春謣愕然的看着满地的碎片,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冷卉娘又发狂了!每当她发狂就是他遭殃的时候,她总是将所有的怒气发在他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想偷偷溜走却被她唤住。
“过来!”
骆春謣不敢说什么,依言走近她,心里纳闷着这冷血妖婆到底想做什么?正狐疑时,冷卉娘突然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他与他父亲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俊逸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以及深邃的眼,简直太像了
“盍诠”
“堡主?”
“你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她倾身偎在他怀里。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骆春謣一时愣住,须臾,他厌恶的想推开她却被抱得更紧。
“盍诠,我好后悔杀了你,只要你肯跟我认错,我们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恩爱”
原来她将他错认成他父亲。“我不是骆盍诠。”
“不!你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长相呀!”她目光迷蒙,双手攀着他宽瘦的肩膀,仰头吻上他。
骆春謣睁大双眼,她急切的吻着他的唇,这感觉让他恶心得想吐,但他没有推开她,反而顺着她的渴求狂野的吻她。
冷卉娘满足的叹息着,闭起眼沉浸在此刻美好的感觉里。这是她日思夜想,渴望了多久呀,她的盍诠、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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