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钱,你应该给我的,之前你跟我说合伙开发工地,结果我去了广州你就只给我五万,你跟我说的是五十万,不给我钱,这口气我咽不下。”
父亲紧紧握着椅子,盯着小叔的眼睛道:“那个工地的情况你知道,开发商在拖了四个月后资金断裂离场,给你们的那几万都是我自己掏钱,我这样做没亏了你们吧?”
“我不管,你跟我说的是可以拿五十万,你不给我,我就不让你好过。”
小叔说着就要举起刀,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喝,马上有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几下就把小叔给制伏。
这时一家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父亲看也不看眼露狠毒的小叔,热情双手握着一个警察头头的手道:“蔡局长,真是万分感谢,真是来得太及时了,再来晚一点,恐怕我们都要躺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到,不能办到也会想办法尽量办到。”
蔡元培局长可是知道父亲在县时的人脉,经常是各位领导的座上宾,据说在市里都也有熟人,能得到他的帮助,以后的升职就不是问题,当下不敢怠慢,热情地道:“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寒喧完毕,父亲温柔地拍拍老妈太过紧握而发白的手,细声地安慰了几句。
蔡局长招呼了下属把几个持刀的叔伯押回公安局,自己则陪伴着父亲坐上了停在门外的警车。
没有好戏看了,周围热心邻里也就渐渐散去,他们还不停跟旁边的人兴奋地讨论着情节。
老妈默默收拾狼藉的现场,想到这几年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操持家业,丈夫独自在外拼搏,面对众多人的白眼和刁难,现在连最亲的亲人都反目成仇,不由得悲从中来,蹲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
****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轻拍着老妈的后背,口中不停安慰:“不哭,不哭……”
临近晚上,父亲回来了,在饭桌上默默地吃完饭,父亲的心里很矛盾,中午在公安局时,蔡局长问他想怎么处理他的几个兄弟,这种情况可以定个重刑,刚刚上面发下了全面整顿治安环境的文件,这几个人算是撞在了刀口上,只要父亲一句话,马上就可以定下个涉黑罪,拉去枪毙。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坚决要他们坐牢吧,几十年的兄弟情不是一下子说没有就没有,就这样放了他们,心里又不甘心,自己一步一脚印地走到今天,经历过多少磨难,受过多少打击,才有了今天,现在几兄弟二话不说,直接提刀上门,令他很是寒心。
他在犹豫不决。
奶奶撑着拐杖,深一步浅一步,慢慢走了进来。父亲连忙上去扶着奶奶坐下,奶奶拉着老爸的手,边擦眼泪边跟老爸说情,希望能够放了小叔几个,她不希望辛苦几十年,也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到头来还要白头人送黑头人。
奶奶不知不觉已经七十八了,脸上的老人癍越来越多,大有连成一片的架势,再也不复以前那个貌美的妇人了,自己也差不多接近四十了。老爸转头看向****,这小子也已经这么大了,换个环境可能对大家都好。
心里有了决定后,父亲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淳淳安慰着年老的奶奶。
第二天,父亲就出去市里,极其快速地买下一套公寓,第三天全家搬去了公寓里住。
小叔他们只不过是在警察局里呆了半个月,就被放了出来,大伯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还在集市上扬言悬赏父亲的命,这是****在市里听到的传言,真还是假?都不重要,****的心里已经把他们几个全部拉进了黑名单。
时间飞逝,****就在市里一直到读完高中,父亲被兄弟反目搞到毫无以前的豪情壮志,资产在中国高速发展下也显得不是那么显眼。
父母两人为了让****出去见识下世面,在2006年就出资让****去美国的内华达大学攻读金融。
刚来美国的****不熟悉英语,只好呆在宿舍上网,上学,放学,三点一线地生活,那时可以说是****的一个人生低潮,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别人说了他也听不懂,美国人的名字又长又难记,到了现在****都还没有认识全,而班上记得有****这个人的就只有坐在他旁边的几个黑人。
如果是一般人,相信没有几天就过不下去,****却是习惯了,在市里他也很少跟同学们说话,兄弟反目的事对他影响太大,打从心底对陌生人有种戒备。再说不懂英语那就学,听不懂?没关系,音乐是不分国界的。
偶尔让****听到了泰勒*史威夫特的歌,甜美的歌声一下子就走入了他的世界,让他兴起了好奇心想看看可以唱出如此好听的歌的人是谁。
经过几番的指手划脚,好不容易终于让他得知了那首歌名《our
song》是泰勒*史威夫特,一个新出道的乡村歌手唱的。
去网上搜了有关泰勒的视频,一下子就被里面漂亮的泰勒迷倒了,狂热地喜欢上泰勒。
随着英语听说能力的增长,有关泰勒的收藏品越来越多,泰勒经常爆出与男友分手的消息终于令到他冷静下来,这里是美国,不是在中国,泰勒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交男朋友当然是她的权利。
虽然对泰勒有点失望,但是歌还是要听的,所以他选了这个可以临近听到她歌声的城市打工。
****静静地听到完场,看泰勒登上保姆车远去,才站起来拍拍屁股沾上的灰尘,四周又恢复平时的冷清,心里有些怅惘若失,人生如烟花般灿烂繁华,转眼已经到了2009年,惜日那狂热的少年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