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一走,何绍明又无聊起来,连个调笑的对象都没有了。这大冷天的,还飘着雪花,只能闷在房间里。“无聊啊,冬天什么时候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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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祁县,乔家大院。
一清瘦老者斜靠椅子上,双目半闭,手中擎着水烟袋,偶尔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一双小手轻轻捶打着老者的双腿,时不时揉捏几下。
“爷爷,这小额票据试行之下,初时虽不顺,现下却也见了成效。这口内的行商,口外的老客儿,都说此举方便呢。”小手的主人低沉着声音道。
“恩……”老者只发出似是呓语般的声音。
“爷爷,接下来是不是将这册上所写一一实施呢?”
“你这小女子,鬼机灵的很。”老者睁眼,放下了手中的水烟袋。“我乔家世代经商,能有今天,就是靠一个稳字。慢慢再看看吧。”
“爷爷,这先到的有的吃,后到的没的吃啊。咱们乔家一施行这小额票据,其他票号一见到有利可图,还不蜂拥而上啊?远的不说,那大盛魁估摸着已经注意了。咱们要是发行少了,回头大盛魁也发行,其他家也发行,这小额票据就乱了,谁也讨不到好处。”
“也罢,那你再增发两成看看吧。”
“爷爷,您干脆把大德通交给雨桐打理得了,雨桐这边折腾着,您看着,有什么不对,您再出面处理。”乔雨桐道。
“鬼丫头。就由得你去闹腾吧。”老者抚了抚乔雨桐的头,道:“你爹能有你一半儿的精明,爷爷我就不用打理这乔家偌大的家业了。你二叔一心仕途,剩下几个都是不成器的东西。诶……”
“爷爷……”
“你弟弟成义秉性忠厚,是个守家业的材料,你下次再出门带着他去长长见识。”
“爷爷准我出去了?”乔雨桐高兴道。
“你个小女子!”说罢,乔致庸点了点乔雨桐的额头。“女娃子大了,心里怕是开始想情郎了。”
“爷爷……”乔雨桐嗲声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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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长顺怒声道。“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今日不整治你,还不得翻上天?”长顺背着手,急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阿玛,女儿……女儿谁也不嫁,女儿就在阿玛身边伺候着,谁也不嫁。”凝香泣声道。
“你……”长顺停下了步子,手指着凝香,半晌说不出话来。看情势不对,伫立门口的秋菊连忙跑了出去,准备找夫人搬救兵。
“再者说,那何……绍明也是答应了的,既然他对女儿已无意,阿玛也何必死活要把女儿推进火坑呢?”
“反了,反了!看今日老夫不打死你这不孝的女儿。”长顺怒气上涌,大声喝道:“来人,上家法!”
“老爷,您……”下人想劝一下,没等说完,便被长顺打断。“快去!谁也不许求情,小心老爷连你们一块儿打!”一时,堂中几个下人噤若寒蝉。拿家法的下人,磨蹭了半天,这才把三尺长的短棍递上去。
“阿玛打死女儿好了,死了也不用跳火坑受一辈子折磨!”凝香哭着决然道。
“看我不打死你!”说罢,长顺举起短棍就要打下去。
“啪啪”两声,连抽两下,凝香只是咬着嘴唇,也不吭声。
“诶呀老爷,您这是干嘛?”长顺妻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抱住跪着的凝香。
“慈母多败儿!你走开,我今天定要打死她!”
“老爷,您要打连我一起打好了。”长顺妻看着凝香,心疼之下垂泪道。
“你!”长顺举了半天,棍子也没落下。
“诶呀,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惹你阿玛生这么大气?秋菊,快扶小姐回去。”
秋菊应了声,扶起凝香就朝外走。
“你就惯着她吧,你看看他几个哥哥那副纨绔子的模样,都是你惯出来的。”长顺负手气道。
“老爷,凝香可不比她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这女儿从小就懂事儿。”
“懂事儿?懂事儿能去逼着绍明答应退婚?”
“老爷,不是我说您,您先前不是也不看好绍明么?如今既然绍明答应退婚,便依着女儿也没什么不好,回头寻个高门大户就是了。”
“没见识!高门大户?自打恭王爷失势,咱们旗人就没什么高门大户了。各家王爷,大臣,哪个不是表面风光?实权都握在汉臣手里呢。现下督抚拥兵自重,挟制朝廷,正是乱世之相啊。我观绍明此次性情大变,虽不算沉稳,却颇有谋略算计。他日未必不能登堂拜相啊。”
“老爷,您别生气,回头儿我劝劝凝香便是了。”
“诶~”长顺一声叹息,双眼满是失落,也不知是为凝香,还是为这表面风光的大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