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在下祁县乔景岱,见过裴先生。”随即又道:“诶呀,大家都别再见礼了,先进屋,先进屋。”招呼之下,众人进了堂中。
分宾主落座,便寒暄起来。一盏茶的工夫,裴纬向何绍明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该大人谈正事儿了,你小子自个儿出去玩儿吧。
何绍明告罪一声,出得堂来。刚出门口,便被小翠叫住了。“公子,小姐请您厢房一叙。”得,怕什么来什么,这是要兴师问罪啊。硬着头皮,跟着小翠走向厢房。
这厢房,要说跟何绍明还挺有感情。当初混在大德通商队,来到盛京就住的这儿。这次乔雨桐和父亲同来,自然把正房让给了父亲,住起了厢房。
小翠推开门,让进何绍明,便在门外有把门关上了。
几乎不变的布置,只是多了些女儿家的小物件。乔雨桐正戏谑地笑着,双眼盯着何绍明。
“雨桐……”何绍明叫了一声,故做遗憾状,缓缓走近乔雨桐。想去拉乔雨桐的手,却被打落。一时何绍明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路上准备的开场白没用上啊。本打算一见道乔雨桐,深情叫一声名字,装装遗憾。然后乔雨桐哭天抹泪,自己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再慢慢儿安慰。
这倒好,乔雨桐笑吟吟地,压根儿没有哭的意思。而且,这乔雨桐的眸子实在太毒了,仿佛能看穿自己一般。
“雨桐,你说话,你这么看着我。我……我心里没底儿。”
“登徒子,退不成婚也就罢了,还变着法儿来哄骗我。”乔雨桐笑道。何绍明仔细观察了半晌,也没看出这笑里,究竟是高兴啊,还是苦涩。猛然听到乔雨桐的话,何绍明顿时有种被拆穿的感觉。有些尴尬地道:“我就知瞒不过你。”
“又骗人!”
“诶,得,我跟你说实话吧。”何绍明叹息一声。这位姐儿可不好糊弄,咱还是实话实说吧。当下,就把当初退婚变订婚的经过,一一讲述。临了,又道:“我和凝香商量过了,你名义上虽然是妾,但娶亲过程都按着正房走。以后也按着凝香的待遇来。”
“登徒子,算你还有些良心。”乔雨桐似松了口气,又道:“想必那凝香十分貌美吧?”
“小丫头一个,过了年才十六,哪能跟我的雨桐比啊。”何绍明赔笑道,手又不规矩地摸了过去。
“若是他日我有危难,绍明也会如此尽心么?”乔雨桐迷茫道。
“雨桐,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遇到危险的一天。”何绍明道。
“就会拿话哄人。”乔雨桐伸手拍了拍何绍明那特立独行的短发。
“不生气了?不生气就好,雨桐放心,凝香也是个好女孩,你们一定会相处得来的。”何绍明抓住乔雨桐的手,轻轻揉搓着。
“单看她敢只身逃婚,只怕那凝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将来有的你受。”乔雨桐皱眉道。心中暗想,将来这内宅还不知斗成什么样呢。
何绍明却想,左拥右抱的好日子来了,终于没白穿一会。
那边厢,婚事也敲定了下来,迎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八。至于裴纬究竟如何跟乔景岱谈的,何绍明不得而知。只是瞧裴纬那一脸的得意,便知道这家伙肯定拿身份压人了。
何绍明心中感叹,到底是官本位啊,即使富可敌国也不过是微末小民罢了。
乔家嫁妆颇丰厚,其他不算,单是送了何绍明三成大德通的干股,价值何止百万。另外,乔雨桐当初许诺的一成干股,变成了一成五。这段日子,大德通由商号向银行转型还算顺利,小额票据为大德通收入了大笔资金。乔致庸老爷子一高兴,多送了何绍明半成干股。
同样繁琐的六礼,拖拖拉拉十来天,总算到了迎亲这一日。高头大马,披着红花,后面是庞大的迎亲队伍。之前裴纬拜会了盛京将军伊克唐阿,伊克唐阿特意派了一牛录的兵丁站街,这排场在盛京也算少见了。
队伍到了大德通,一阵嬉闹,迎出了披红挂彩的新娘子。随即往城外走去。何绍明怯怯地问了句“何时洞房?”,引来了裴纬一阵白眼。
裴纬的原话是“妻尚在家未曾迎娶,妾怎可先行洞房?”气得何绍明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挖掉裴纬那双贼兮兮的三角眼。
走抚西,萨尔浒,过英峨门,这就到了吉林地界。走龙城,过磨盘山,不一日,便到了松花江畔吉林城。
此时已是四月十一,距离何绍明第二场婚礼,倒计时还有五天。
“五天,还有五天啊。老子就要告别‘处男’啦!”何绍明望着略显低矮的吉林城,心中狂吼。
随即觉得有些不对,好像上次就是喝多了穿过来的。暗暗发誓:‘这次绝对不会喝多了再穿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