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再次浮上心头。思索了下,随即吩咐几名士兵看住朝王闵妃二人,自个儿提了武士刀朝外奔去。
大鸟圭介脚步急促,出了交泰殿,没一会儿便奔出了勤政殿。但见景福宫门口,几十名他从没见过的,身穿墨绿色西式军装的士兵,正便开枪,边往里冲着。四周,三百余日军无头苍蝇一般散乱地开火着。双方你来我往,时不时就有人捂着胸口,惨叫着倒毙在地。
心思电转,大鸟瞬间便猜到了这支陌生的军队,便是颇为神秘的清国关东军。那一身墨绿色的军装,就是最典型的标志。大鸟顾不得吃惊,急忙收拢队官,令其组织士兵。
整齐的排枪响起,密集的子弹一下便压过了凯泰等人的火力。前头十几名士兵身子一顿,便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卧倒!卧倒!”凯泰可是经历过与老毛子的那场生死之战,经验丰富。见势不对,急忙招呼手下趴下了身。
此刻,日军结束了初时的慌乱,排枪打的有声有色,子弹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压得突进来的关东军士兵抬不起头来。
墙外,何绍明听到里头密集的枪声,知道凯泰等人吃亏了。宫门就那么大,日军有了防备之下,贸然往里冲就是找死。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随即对一众士兵吩咐道:“用集束手榴弹,给老子把墙炸几个窟窿!机枪连,收拾好马克沁,炸了缺口立刻给老子架起来,狠狠打!”随即转头,对着跟在身旁的袁世凯道:“慰亭兄,兄弟去指挥部队了,你在这儿稍候。”拉过两名士兵,保护袁世凯的安全。何绍明随即亲自上前指挥战斗。
几名士兵将捆好的集束手雷放在墙角,拉开导火索随后转身就跑。几声雷鸣一般的爆破声后,宫墙被炸出了一小段缺口。不待硝烟散尽,几架马克沁被抬到了缺口,匆匆架起来,随即坑坑坑坑的沉闷枪声,连成片儿的响了起来。枪口喷射着火舌,子弹拽着光芒,开始对景福宫内扫射。
马克沁每分钟三百发的火力攒射,可不是这会儿的日军能承受得了的。这会儿的日军,训练的还是老掉牙的集团冲锋,喜欢排着队打排枪。方才那番排枪,却是压得凯泰等人抬不起头,可这会儿却变成了致命的缺憾。一番扫射之下,日军如同割麦子一般成排的倒下。
大鸟圭介看得眼冒火光,连忙招呼残余的日军朝宫内躲避。
日军玩儿命的朝后奔逃,这头关东军也有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关东军士兵,一个个端着步枪,挑着刺刀,发喊着朝内冲着,似一股墨绿色的潮水一般,将日军冲了个七零八落。
趴在地上的凯泰,正气闷着呢,眼见如此,拎起步枪也冲了上去。一瞬间,一场枪战变成了拼刺刀。大鸟圭介打算依托建筑物进行抵抗的心思,彻底落空。
虽说关东军也没了火力优势,可别忘了,日军这会儿是在退却,关东军在趁势而追。白刃战,杀伤比例想来都是一比一,拼的就是意志,哪一方率先泄了气,就会沉底崩溃。
眼见如此,大鸟圭介高喝道:“天皇的士兵们,随我杀清国奴!”大鸟身先士卒之下,一部分日军奋起余勇,掉头与关东军撞在一团。
凯泰追到一名日军之后,急跑几步,向前就是一个突刺。‘啊’的一声惨叫过后,用力过猛之下,那日本兵被钉在了地上。逃走的日军眼前无处可逃,索性转身过来缠斗。凯泰轻蔑一笑,也不抽枪,转而从腰间掏出左轮手枪,‘啪啪啪’连续射击,一直将六发子弹打光。眼前三名冲过来的日军随即捂着伤口倒地。
还没等凯泰上子弹,迎面奔过来一名**上身,满脸狰狞的男子,高举着武士刀嘶叫着朝他冲了过来。凯泰一边朝后退去,一边上着子弹,匆忙之间绊在一具尸体之上,身子后仰,上了一半子弹的手枪也甩出了老远。睁眼一瞧武士刀已经近在咫尺,凯泰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老子这一百多斤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也不知死后有没有人给老子上香。
‘啪啪啪’,正当此时,连续三声枪响,那举着武士刀的男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三个血洞,而后踉跄着身子,武士刀拄地,用日语呢喃道:“不祥的预感……果然发生了……”随即身子一栽,倒伏在地,只有那把武士刀依旧矗立在原地。
“替我跟天照那混蛋问好,告诉他,老子回头儿送更多小日本去孝敬他。”一句凯泰听不懂的日语从身后传来,凯泰愕然转身,却见何绍明坏笑着站在那儿,手中的手枪正冒着白色的硝烟。
何绍明收了枪,走过去,一脚踢在凯泰身上:“伤着没?没伤着别装死,赶紧组织人跟老子抢棒子王去!”
“呃……”这句话生生将凯泰到了嘴边的感激话噎了回去。随即为方才的狼狈有些发窘,脸色潮红,嘟囔着站起身,厉声道:“他妈的,来几个喘气儿的,跟爷抓棒子……呃,抓朝鲜王去!”
聚拢了几十名士兵,也不理会依旧缠斗的双方士兵,一路朝景福宫内冲去。
路上,凯泰很是不解地疑惑道:“大帅,您怎么管朝鲜人叫棒子?”
何绍明嘴角一撇:“这都不知道?话说乾隆年间,朝鲜王进宫觐见。宫女捧了洗手的水,那朝鲜王见到里面又是花瓣儿又是放盐的,以为是汤,当即喝了还连连称赞美味。乾隆随即笑着说,朝鲜王是棒槌。朝鲜王汉语不咋地,以为封了他大官儿,听罢立刻下跪谢恩。就这么着,棒槌棒槌,到后来简称叫棒子了。”
一番解释听到众人哈哈大笑。说话间,众人已经穿过了混乱的思政殿,朝鲜王的内居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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