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防御了。
麦克?罗尼上将不愧是曾经数次访问过鬼门关的帝国将军,即使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的身体依旧硬生生地向右侧挪动了几厘米。
正式这几厘米救了上将的性命,原本应该射中他心口的弩箭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左肩,然后透体而出,深深地埋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四周看到这一状况的卫兵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军官们更是惊呼一声,连忙围了上来,将负伤倒地的上将护在了身后。
能够在数秒之**出如此默契的三支弩箭,袭击者不用说就是今年的军事学院演习优胜者——后勤管理系四年五班的几位同学了。
后勤管理系四年五班的班长吉格斯摇了摇脑袋,似乎对没有要了那位将军的性命这一结果颇为不满意,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示意身边几位准备再次射击的同学放下手中的十字弩。
擒贼先擒王,虽然王没有捉到,但是被如此的十字弩射中,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开口说话了,作战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有着指挥千军万马经验的麦克?罗尼上将原本不可能败在眼前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可是他实在是大意了,在战场上对敌人的轻视就是对自己生命的漠视。
见到敌人的首脑已经生死不明,原本迫于对方威势鸦雀无声的市民们再次欢呼起来,一直就站在最前面的温斯特准将也是狠狠地一挥手中的巨剑,将对面的禁卫军士兵们吓得后退了半步。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始作俑者吉格斯连忙清了清嗓子,高举着一张信纸,缓缓的走了出来。
吉格斯是本届军事学院演习的优胜者,所以尽管很多人对他的取胜手段并不服气,但是在强者说话的军事学院,他也隐隐成为了所有学生的领袖。再加上吉格斯和他的几位同学三箭就让敌人的首脑生死不明,所以尽管更多的学生们对他的手段嗤之以鼻,但此时他出来说话,也没有人会反对。
吉格斯手上拿着的,正是女皇女皇阿尔琳娜从城外发来的声明。
“相信各位已经看过这份陛下的声明了。”吉格斯的语调十分轻柔,像是在和人拉家常的大婶一样,“白纸黑字写的十分清楚,帝都之所以这么混乱,幕后黑手就是军务尚书拉图索?格朗克公爵!”
如果麦克?罗尼上将此时还清醒的话,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吉格斯,可是此时上将早就因为流血过多和伤口的剧烈疼痛而陷入了昏迷之中。另外有几个禁卫军想要驳斥吉格斯,却被温斯特准将眼神一瞪,立刻吓得不敢作声。
所以,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前提下,吉格斯开始了自己的演说:
“格朗克公爵曾经对我们说,女皇陛下之所以离开帝都,是被拜耶赫夫亲王殿下劫持的。可是,现在女皇陛下已经到了法雷城外,公爵陛下为什么不仅不派人前往迎接圣驾,反而紧闭城门,下令全城戒严?”
吉格斯停顿了一下,四处望了望,看到大多数市民和所有皇宫卫士都在等他接下来的话,便十分满意的继续说道:
“这是因为格朗克公爵他在害怕!他害怕女皇陛下回来之后,揭穿了他的谎言,暴露了他企图谋反窜位的险恶目的!”
尽管之前早就猜到了这个结论,四周的市民们还是很配合的,“哦!”了一声。
“而我们军事学院的院长……”说到这里,吉格斯的表情变得十分悲切,“德高望重的退役上将,尤里金侯爵,为了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揭露公爵的丑恶嘴脸,不惜以身犯险,进入皇宫与之理论!”
“结果……”说道这里,吉格斯狠命挤出了几滴眼泪,“格朗克公爵的儿子萨卡尔见到事情败露,气急败坏地对老院长进行殴打,还将他投入大牢,至今生死不明!”
“院长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啊!”吉格斯摊开双手,神色凄然地说道:“是什么人会对那样的老人下次毒手?如果不是格朗克一家心中有鬼,他们会这么做吗?”
“所以!”吉格斯高举着手中女皇的书信,再次向前踏了一步,“如果你们自认是格朗克一家的走狗,就想我攻击吧!我愿意追随尤里金院长,用自己的鲜血来证实对陛下的忠诚!”
接着,吉格斯继续迈开步伐,旁若无人似的向皇宫正门走去。
死忠与格朗克一家的禁卫军士兵本想要拦住吉格斯,可是被紧跟在他身后的温斯特准将两眼一扫,就不由自主的闪开了一条道路。
而台阶上周围的数千名皇宫卫兵,原本就对格朗克公爵的行事抱有疑问,如果不是他们的直接长官麦克?罗尼上将的命令,他们也根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罗尼上将生死不明,前方的禁卫军又已经擅离职守,皇宫卫士们再也不愿意继续和学生们与市民作对,纷纷收起了武器,退回了皇宫之中。
就这样,凯旋广场上双方对峙了一天的结果,以市民和学生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虽然立刻就有人提议冲进皇宫,捉拿叛国者格朗克,但是同样也有人担心如果太多的人进入皇宫,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皇宫当中可是收藏着无数艺术珍品,若是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顺手拿去了,对即将归来的女皇陛下可是大为的不敬。于是市民们和学生经过商讨,组织了一个一百多人的联合队伍,进入皇宫搜寻格朗克及其党羽的下落。
另一方面,皇宫被攻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仍在城外等待的女皇阿尔琳娜耳中。
前来传递消息的是人口调查局的副局长埃罗克?克里斯托弗少将,当他灰头土脸的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挖好的地道中爬出来、向女皇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就连之前一直忐忑不安的女皇陛下,此时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既然皇宫被攻陷,也就是说明罗斯库的攻心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城内的三十万大军也已经不是铁板一块。
剩下的,就是要给那些还对格朗克公爵抱有幻想的人最后一击了。
接到了女皇正式命令的罗斯库很快就来到了位于法雷城西门之外一公里处的炮兵营地。
炮兵指挥官罗伦?波拿巴少校和他的20门改装加农炮早就已经在那里就绪。
“一次齐射,”罗斯库指着对面的一段城墙说道,“能够保证一次就破坏那段城墙吗?”
“如果数据没有错误的话,绝对没问题!”波拿巴少校肯定地回答道,经过瓦拉尔高地战役之后,这位炮兵指挥官对新式火炮的熟悉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越了罗斯库。
“那就没有问题了,攻城的命令很快就会由女皇陛下亲自下达。”
法雷城毕竟是兰诺帝王的都城,破坏这座极具象征意义的城市是必须要有很大决心的。所以罗斯库将最后的发令权交给了阿尔琳娜自己。
女皇显然没有犹豫多久,仅仅几分钟过后,罗斯库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帝国军旗稍微晃动了几下。
那正是来自女皇的,开始发动攻击的命令!
罗斯库向波拿巴少校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波拿巴向罗斯库敬了个礼,紧接着又转身向对面那道,从建成以来就以保护城中市民生命为己任的城墙深深地敬了一个军礼。
“炮兵准备!”波拿巴是个矮胖子,所以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尖锐,“目标正前方、法雷西城墙!一发齐射,预备——”
炮兵们早就调校好了仰角和弹药,剩下的只不过是最后的命令罢了。
“发射!”
导火线短暂的兹兹声之后,二十门新式火炮一齐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当中包裹着火药的炮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快地撞向了法雷城墙西侧的一角。紧接着城外所有人眼前都是一花,之后那道城墙上很快就冒起了白色的火光和黑色的浓烟。不一会儿,由于撞击和爆炸所产生的轰鸣声回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爆炸过后,西城墙原本洁白的墙壁出现了无数道丑陋的裂痕,这些裂痕犹如被注入了生命一般,不住的向四周扩散!城头上没有被第一波炮击震飞的守城士兵们开始尖叫着四处逃散,然而死神并没有留给他们更多的时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仿佛不甘心的声音,一段20米长的城墙终于开始坍塌。沉重的石块缓缓落下,扬起了漫天的尘烟,仅仅数十秒过后,原本还是完整一段的西城墙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城内的守军还是城外的平叛军,都被这一景象惊呆了。虽然在历史上很多记录中,只要是城墙就会有被攻破的一天,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之前还牢固看似不可摧毁的法雷城城墙,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攻破。要知道数百年前东诺尔曼帝国的首都君斯但丁堡的城墙可是被敌人的大炮整整轰击了一个月才完全崩坏的。
目睹了这一壮举的随军书记官邓肯?托兰男爵在记录中这样写到:“当亲眼目睹法雷城的一段城墙在短短数分钟内化成灰烬的时候,我终于明白:骑士与城堡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