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尺刚过的距离,法师之间的咫尺;纵使雨水垂幕,但亦无法分阻双方的探知。
一百三十英尺,第一次交锋——
燃烬法师明焰一样的袍袖一甩,在倾天大雨中拉出一条漂亮的水线。他右手探出,紧扣住火焰云纹的短杖。又有一枚为秘文金线覆盖的紫黑锥状物体从法师肩后升起,其上紫芒乍现,仿佛黑暗中盛开的紫罗兰——然后五道紫红光束骤然一伸,划破夜空向萧焚刺来。
百十尺刹那而过,五道光束忽然展开,犹如一朵怒放的芍药,分刺黑袍法师四肢心脏。但萧焚恍若未闻,也不见他有所动作,只是一面半球形的透明力场忽然在他面前展开;光束扫在力场上时流光异彩,仿佛水花飞溅,但此之后,消弭于无形。
燃烬法师毫不惊讶,又放平手中短杖,念出一段晦涩的咒文。
萧焚终于从精神透支中找回一线平衡,他重重地喘息着,一面竭力支起黑暗水晶杖……
“焚日射线!”(注1)
“黑暗术!”
一道灼目的红光刺出,蛮横而凶狠,红光扫过,雨水也要化为一幕腾腾白烟。而另一边,阴影恍若成为法师的爪牙,它们从黑水晶杖头四散扑出,一下子吞没了周边的一切——那是比黑夜更加幽深的黑暗,它吸收一切光线,它静静停在那儿。仿似夜空中多出一个可怕的黑洞。
红光刺入黑暗之中,深深地陷进去,然后一下子将黑洞削去一半。
但黑暗之后,已经没有了黑袍法师地踪影——
燃烬法师火红色的兜帽底下立刻传来一声诅咒,然后一只白净的手向后掀开兜帽。露出其下苍白但年轻的脸。雨水哗哗,长早已浸湿,亚麻色的丝贴在额头上,水痕一道道沿着脸颊、鼻翼滑下。
“哈哈哈!”年轻地法师却是大笑起来。仿佛极为兴奋,“果然是这家伙,老子可算找到他了!”
“不过***,逃得还是这么快!”他又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梁,哼哼道:“看本大爷把你揪出来,好好算一下帐!”
旅店中烟雾翻腾,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从内一直响倒外,不时又有重物翻倒,或者人体撞击地面的闷响——
这是第十六轮。时间过了一分三十六秒。
浮雕野葡萄蔓地银亮巨剑猛力一转,塞伦特吃力格开一柄巨形的链斧。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借此机会一脚踹上那个满目不可思议的野蛮人的小腹,直接将这家伙踢飞出去跪在地上。
他试图再上前扩大战果,但旁的一枝长剑探入阻拦。骑士特皱了一下眉,反转巨剑与之接剑三下,三声刺耳的锐鸣,然后咣当一声对手的长剑直接脱手掉在地上。巨剑再顺势一抹,那个人直接捂着喉咙栽倒下去。血洒了一地。
之前被踹飞出去的野蛮人本来捂着肚子惨叫,但见战友殒命,顿时怒吼一声,乘着塞伦特来不及回转巨剑时飞扑上来。
骑士从容如初,右手向后一拽,直接用剑柄磕在那野蛮人的下巴上。后者却仿佛是被一头公牛从脸上辗过去,出一声不可思议地巨大惨嚎,直接捂着脸勾下了腰。
巨剑剑尖向下一沉,贴着野蛮人的脖子拖过去。再由上向下一压,一剑枭。
这时枭与小树林旅店中几乎全是伏击者地身影,骑士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刚放倒两个敌人,身后又是两人扑上……
但绿芒一闪,两道橙红射线后先至。两个伏击者直接在半空中石化、跌落、破碎……
塞伦特头也不回地向身后作了一个合作愉快的手势。然后那个方向就传来罗曼女士很是开心地娇笑声。另一面,琳迪斯皱着眉从敌人喉咙里扯出血淋淋的刺剑。她却不敢看,只是偏着脑袋甩了甩青绿色的马尾。
“琳,那位法师先生怎么没有消息呢!”她背后,两位精灵女剑手一面掩护她,一面抱怨。
“不会是逃跑了吧?”另一个说道。
琳迪斯闻言一愣,随即不满地小声说:“喂喂,你们两个这样随便怀疑别人不好的吧!”
“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但是,那样也不太好吧?”
“是吗?对琳这样的好人来说,也的确是呢……”
“喂,我不是什么好人啦……不对,我也不是坏人!”
马尾女剑士随即生起气来,并把这气头撒在自己的敌人头上。
第十七轮——
枭与小树林整个大厅几乎都已经被伏击者所占领,塞伦特等人不得不暂时退守厨房门附近,以缩小防御圈来使压力稍微减轻一些。但事实上即便如此,不出四轮,这五人中大概就会出现减员了。
这还多亏了罗曼女士源源不断地药品支撑,否则作为主力塞伦特与琳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而绝望之手的袭击者已经开始注意这位带黑面纱的小姐,她身上的各种装备好似永远不会匮乏似的,且不提她自己的魔杖、卷轴,仅仅是治疗中伤药剂这一队人就她这里领了过三打以上。
袭击者试图先抹去这个强力的辅助,但塞伦特与马尾小姐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因此战斗依旧在持续……
“那么你怎么看呢,骑士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罗曼忽然神秘地小声问道。
“什么?”塞伦特一面格开三个敌人的攻击,一愣。
“那位法师。”
“他,你也怀疑他了?”
“一直有一点儿,这只是商人地谨慎而已——”女人一笑:“不过,我这样优秀地女士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琐碎的问题的。呵呵呵!我只是奇怪呢,为什么后面没动静?”
“后面?”骑士皱了一下眉,忽然恍然:“对了,主教大人不是应当按吩咐从后门突破。怎么还没动静?”
“正是如此。”小女人很得意地点点头,“呵,看来我们的法师朋友另有安排。”
“安排?”塞伦特有些不安,毕竟护送梦才是他地职责。
“我等着看戏,”罗曼小声说道,并一直在笑。
大雨倾盆而下,阴云层层低垂,又不断变幻,好似一个不断冒泡的灰泥潭。当是正午之后,但平原上却夜幕降临。黑暗浓得叫人睁不开眼睛,伸手出去即见不不到五指。
兜帽边上尽是一道道垂下地水线,耳边是哗哗地雨声,萧焚吃力地趴在一块岩石边,任雨水冲刷着自己地黑绒布长袍,却是怎么也不想动弹了。脑袋里昏昏沉沉地,好象是有几条筋纠结在一起,一下一下的抽痛,系统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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